第89章 是誰在操控

  夏以沫醒來的很早，這個夜晚她幾乎也沒有怎麼睡，翻來覆去的，一會兒就會因為不安或者恐懼的夢境嚇的醒來。

  半夜裡，她曾經有出來過，隱隱間看到書房的燈一直亮著，她知道龍堯宸有時候會很忙，忙的甚至每天都很晚才睡覺，可是，卻很少有這種一晚上都沒有睡的情況……

  天剛剛亮了的時候夏以沫就起床了，她去廚房煮了牛奶和烤了麵包，等了許久，也不見龍堯宸出來，最後，索性拿了牛奶上了樓，剛剛到書房抬起手就想敲門，可是，手還沒有碰觸到門，門就從裡面打開了……

  龍堯宸雖然一晚上沒有睡，可是，淡漠冷峻的臉上卻看不出一絲的疲倦，他微凜了鷹眸的倪了眼夏以沫手上的牛奶，思緒滯了滯方才問道：「怎麼這麼早起？」

  夏以沫沒有回答，將手裡的牛奶遞給龍堯宸，用眼神示意了下他，龍堯宸心領神會的接過，就見夏以沫拿出手機在輸入著，不會兒後遞到了龍堯宸的面前。

  【我睡不太著，看到你好像一晚上都沒有睡覺，就去做了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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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堯宸輕倪的閱讀完後，微不可見的蹙了眉，問道：「怎麼了？昨晚睡的不安穩？」

  夏以沫點點頭，隨即嘴角微微扯了個笑容，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事後，指了指樓下……

  「我去洗漱，等下一起吃早餐！」龍堯宸明白夏以沫的意思的說道。

  夏以沫笑著點點頭，指了指牛奶，龍堯宸將杯子遞給她，她轉身下了樓。

  龍堯宸看著夏以沫的背影，淡漠的臉上有著一絲凝重，而深邃的眸底有著一絲惱怒，他討厭夏以沫這樣的強裝堅強。

  由於突然降雪，整個A市的氣溫已然下降到零下，濕冷的空氣就像帶著無數根細針一樣的鑽入人們的衣襟，划過肌膚，讓人有種冷到骨子裡的感覺。

  A市一家毫不起眼的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咖啡屋，夏志航坐在一個雅間裡，他的面前放著一杯咖啡，還在冒著熱氣兒，他目光一直看著外面，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他一直這樣坐著，咖啡涼了，會讓服務生換一杯，他一直坐在那裡將近三個小時，方才看到外面停下的車裡，下來的人的時候，眼睛猛然間亮了亮……不過，他沒有動，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等待著，直到那個人進了雅間。

  來人看著夏志航，凝視了片刻後方才在他對面坐下，說道：「來了很久了嗎？」

  「剛剛到了一會兒！」夏志航看著對面的人，並沒有說實話。

  來人看著夏志航，犀利的眸子好似洞悉了一切，可是，他卻並沒有戳穿，而是和服務生要了一杯咖啡後，靜靜的問道：「靜嫻和小沫還好嗎？」

  夏志航聽了，暗暗自嘲的一笑，說道：「不算好吧……跟著我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好？」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來人點燃了煙的同時問道。

  夏志航笑了笑，搖頭說道：「不用了，靜嫻和小沫都知道當年的事情，他們沒有怪我……我們一家人雖然現在過的辛苦，至少……沒有了以前的勾心鬥角，總是心境上是輕鬆的。」

  「嗯！」來人應了聲，「你能這樣想是最好的了……什麼事情都要學會放下，只有放下了，才能過的輕鬆。」

  「是啊！」夏志航笑了笑，只是，笑容里有著苦澀，他輕輕一嘆接著說道，「你這次來A市是有什麼任務嗎？」

  「沒有！」來人搖搖頭，「我是秘密過來的。」

  夏志航聽了，疑惑的看著對面的人，顯然十分的不解。

  來人默了默，好似並不打算多說什麼，便轉了話題的問道：「浩然現在在A市做顧總，有沒有想過讓他……」

  「當年他已經幫了我一把，我不想他因為我的事情毀了前途！」夏志航的話語噙著苦澀，「那樣，以後我怎麼去見顧大哥？」

  「曾致遠當年用你和小沫來威脅了浩然……你就真的以為浩然妥協了？」來人捻滅了菸蒂，「很多事情不要看表面！」

  「那又如何？」夏志航神情漸漸透著悲傷，「當年始終是我太過自負，讓整隻狼牙戰隊覆沒的……」

  說到過去，來人微微皺了眉，眸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只聽他緩緩問道：「出賣國家，這樣的黑鍋你就真的這樣背下去？」

  夏志航猛然攥了手，嘴角也不受控制的抽搐著，當年的事情，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甚至，就連他自己都覺得他出賣了國家，要麼……要如何解釋，整支狼牙戰隊的覆滅？

  部署，從頭到尾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直到行動才下達下去，可是，對方卻好似對他的部署瞭若指掌，甚至沒有分毫的偏差！

  看著夏志航痛苦的臉色，來人沉沉一嘆，說道：「志航，我知道，其實這麼多年來你都不甘心，你故意用頹廢的狀態來躲著曾致遠，我想……這麼多年來，你都有去查吧？」

  雖然是疑問，但是，顯然的，對方是肯定了自己的臆測。

  夏志航沒有說話，因為來人的話，他漸漸的平復了心情，剛剛那激動的思緒好似也慢慢平靜下來，他苦澀的一笑，說道：「你太看得起我了……如今的我，還能查到什麼？」

  來人聽他這樣說，犀利的眸光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方才一笑，說道：「不查也好，你現在的生活也許沒有了以前的激情，但是，也不一定不是好事。」

  「是啊！」夏志航應著聲。

  二人不在針對過去的事情說什麼，而是好似有著默契的轉了話題，閒聊著什麼，只是，來人總是不著痕跡的有意無意談著趙靜嫻和夏以沫的事情，仿佛，她們更加能夠引起他的注意。

  二人一直聊到了中午，來人才起身離開，夏志航並沒有一起離開，就和等著他來的時候一樣，看著窗外，直到來人的車離開，他都沒有拉回視線。

  夏志航看著氤氳了水霧的玻璃，眼底噙著一絲看不透的心思的拉回視線，落在了對面那杯咖啡上，久久的，沒有任何動作。

  「欠我的……我總是要拿回來的！」夏志航咬了咬牙，眼底隱現出一片陰霾的沉冷。

  過了好一會兒，夏志航方才恢復了平靜，他拿出手機撥出夏以沫的號碼……響了沒兩聲，電話卻被掛斷了，正在他疑惑之際，一條簡訊發了過來。

  【我不方便接電話，爸爸，有事嗎？】

  夏志航回復了簡訊：有時間回來一趟嗎？

  夏以沫微微皺了下眉，不知道夏志航找她幹什麼，但是，本能的以為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徑直回了簡訊過去。

  龍堯宸優雅的切著牛排，對於夏以沫的舉動只是輕輕倪了眼就沒有理會了，而夏以沫和對方溝通完，他也沒有問什麼，他在等她自己說。

  夏以沫踟躕了半天，方才在手機上打下了字遞到龍堯宸的面前……

  【爸爸叫我回去一趟！】

  「不行！」龍堯宸想也沒有想的拒絕。

  夏以沫皺眉，急忙打下：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龍堯宸根本不想解釋，「說不行就不行！」

  夏以沫聽了，氣鼓鼓的瞪著龍堯宸，本來嗓子啞了她心裡就不好受，看到爸爸的簡訊，一種本能的依賴就讓她想要飛奔的回去，雖然，那個家不一定可以安慰到她，可是，她還是想回去。

  看著夏以沫氣惱的樣子，龍堯宸放下手裡的刀叉，拿過餐巾優雅的擦拭了嘴後，淡漠的說道：「你回去會讓顧浩然發現！」

  夏以沫微微驚愕，剛剛想要開口問什麼，可是，一旦震動了聲帶，她就痛的皺了眉，也反應過來的在手機上急忙打著字。

  【我不會去找他！我那天說過的話會算數，我會努力的做好自己的本分……】

  「和這個沒有關係！」龍堯宸輕倪了她說的後淡漠的說道，「你知道顧浩然在你家附近安插了眼線嗎？」

  夏以沫顯然不明白龍堯宸的話，怔怔的看著他。

  可是，龍堯宸並沒有打算和他解釋什麼，只是冷冷的說道：「你的那個阿浩哥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我看，你把他想的太天真了。」

  夏以沫聽了，心裡不是考慮的龍堯宸的話，而是不知道為什麼，隱隱間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龍堯宸最終也沒有同意夏以沫回去，夏以沫無奈，只能給夏志航回了簡訊，很簡單，她被龍堯宸禁足，哪兒也去不了。

  夏志航知道的時候，也不意外，反而，眼底好似有著一絲輕鬆，這樣的情緒落在趙靜嫻的眼睛裡，讓趙靜嫻隱隱間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你今天一大早的去幹什麼了？」趙靜嫻好像只是隨口問問。

  「去見顏展翔！」夏志航並沒有避諱的說道。

  趙靜嫻聽到這個名字，猛然皺了眉，手也微微攥緊，從她離開顏家開始，對於顏家的每一個人，她都有著極大的牴觸。

  夏志航看著她的樣子，心疼的將他攬入懷裡，說道：「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我們現在不是好好的在一起嗎？」

  趙靜嫻沒有說話，之前以為病痛的折磨，身體本就不行的她，就算經過龍帝國私人醫院的治療，也並沒有完全的康復，她的臉上，總是透著一絲不健康的白。

  「顏展鵬來了，顏展翔也來了……他們到底想要怎麼樣？」趙靜嫻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眸子裡更是有著怨恨。

  夏志航擁著趙靜嫻的胳膊緊了緊，緩緩說道：「不用去理會他們，只要我堅定自己的立場，他們又能怎麼樣？只是……」

  夏志航欲言又止，趙靜嫻抬眸看著他，等待著他繼續說下去。

  「唉！」夏志航輕嘆一聲，「我在想，顏展翔如今的身份，來A市為什麼要隱匿了行蹤？」

  他如今已經是副總統，出行都會記錄，如今他這樣悄悄的來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

  趙靜嫻眼底都是沉鬱，臉上更是一陣青一陣白的，仿佛，在遏制著極大的怒火，而這團怒火里，有著對往事的悲慟。

  夏志航感受到了趙靜嫻的不對勁，他急忙說道：「好了，我們不用管他們了……如今的我，反正也沒有什麼可以讓他們威脅的了，現在，小沫在宸少跟前，雖然委屈了些，可是，畢竟是安全的。」

  趙靜嫻聽了，情緒不但沒有得到緩解，反而更加的凝重，過了好一會兒，只聽她哀戚的問道：「志航，謝謝你，謝謝你把小沫視如己出……」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夏志航有些生氣，「小沫本來就是我的女兒！」

  趙靜嫻不說話了，夏志航對她的好她知道，從過去到現在，她讓他受了那麼多委屈，可是，他卻沒有怨言……為了這個男人，她就算犧牲一些，又能如何？

  「我想見見顏展鵬！」趙靜嫻突然說道。

  「不行！」夏志航拒絕，「你還想被他在傷一次嗎？」

  趙靜嫻哀然一笑，說道：「我對他只剩下了恨，他如何傷我？現在，能傷我的，也只有你，因為，現在我的眼裡，你才是重要的！」

  夏志航聽她這樣說，眉峰緊緊的皺在了一起，他將趙靜嫻緊緊的抱在懷裡，沉沉的說道：「靜嫻，這麼多年了……你的心意，我懂！」

  趙靜嫻沒有說話，只是皺著眉，她感覺，暴風雨要來了……

  二人在屋裡交談著，他們的話盡數的落在了外面夏宇的耳朵里，夏宇不可置信的瞪大著眼睛，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原來姐不是爸爸親生的？！

  夏宇仿佛受了打擊，他奔了出去，腳踏著雪飛快的奔跑著，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跑了許久，夏宇方才停下，他雙手撐著膝蓋，半彎著腰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腦袋裡閃過剛剛夏志航和趙靜嫻說的話，臉色變的不好。

  姐不是爸爸的孩子……難怪爸爸看到姐那樣一點兒也不心疼，難怪爸爸會把姐推給一個男人……什麼受委屈卻沒有危險？

  姐能有什麼危險，大人的事情為什麼要讓姐承擔？

  他們有沒有想過姐的處境，有沒有考慮過姐不想要現在的生活？

  夏宇越想，氣息喘的越發粗重，他的眸子就好像一頭受傷了的小獸，充滿了憤怒的抓狂，卻又對現狀無可奈何。

  夏以沫在沙發上坐著，手裡捧著一本書，可是，卻沒有心思去看，她心裡隱隱不安著，也許是因為從跟著龍堯宸後，夏志航是第一次主動聯繫她……這讓她感覺家裡一定有事情發生了。

  越想越不安的夏以沫終究坐不住，她看看時間，還不到四點，一般龍堯宸回來最早都要六點以後，如果她速度夠快，應該是趕得及回去一趟的。

  想著，夏以沫就將書放到了一旁，急忙上樓換了衣服，剛剛出了門，好似又想起什麼，她又返了回去，在餐桌上留下了一張便簽後，匆匆的就往別墅的大門口奔去……

  「夏小姐，你要出去嗎？」海叔見夏以沫腳步急促，開口詢問。

  夏以沫微微擰眉，她佯裝沒有聽到，奔跑的腳步沒有停……

  海叔看著夏以沫慌忙的樣子，微微擰了下眉心，正思忖著要不要開車送她時，一輛車平穩的拐進了別墅，適時，夏以沫的腳步驚恐的停了下來。

  車，在夏以沫身邊停下，龍堯宸鷹眸微微側過的同時，刑越放下了車窗……

  夏以沫咬著唇看著龍堯宸，眼睛裡有著心虛。

  「幹什麼去？」龍堯宸有些明知故問，他的聲音極冷，好似被外面的天氣還要讓人滲的慌。

  夏以沫抿著唇，從龍堯宸身上散發出來的迫人心扉的氣息讓她頓時覺得呼吸不暢。

  龍堯宸鷹眸輕倪著夏以沫，墨瞳漸漸變的幽暗，他收回目光，升起了車窗的同時，吩咐了刑越開車。

  車在夏以沫的眼前駛進了別墅的停車場，夏以沫看著那輛車，又看看別墅外面，終究還是聳拉著肩膀往回走……她跟著龍堯宸的步子進了別墅，迎面而來的熱氣並沒有讓她覺得舒逸，反而有種陰冷從腳底蔓延在了周身。

  龍堯宸沒有理她，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她，只是徑直到了小酒吧的地方，拿了紅酒倒了一杯，然後坐著高腳椅上，修長的手指擒著酒杯，深邃的眸光淡漠的落在外面那白皚皚的蕭條上……

  夏以沫站在門口沒有動，看著龍堯宸抬手淺啜了口那猩紅的液體，她看著他吞咽酒液的側臉，不同於昨天在齊亞島的醫院的時看到的優雅，此刻，他的臉上一片陰霾。

  夏以沫咬著唇用了力，她清澈的眼睛裡有著委屈，她只是擔心家裡出事情了，想要回去看看有問題嗎？

  對，她回不去，爸爸說等回頭有空了也可以……只是，她心裡就是不安！

  顧浩然在他家附近派人怎麼了？那就一定是眼線嗎？也有可能是保護爸爸、媽媽的呢？

  她和阿浩哥已經沒有關係了，他憑什麼總是把她想像成水性楊花的女人？

  是，她現在在他的眼裡不過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東西」，心情好了，就給自己個好臉子，心情不好了，自己就是個玩物……

  越想越委屈的夏以沫眼底氤氳了一層水霧，她咬唇轉身就往樓上走去……

  「站住！」

  龍堯宸陰冷的聲音傳來，夏以沫微微頓了下步子，卻最終沒有停留的往前走去，只是，腳才剛剛踏上樓梯，就聽到「咔」的一聲，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

  夏以沫驚懼的反射性回頭，眸光往龍堯宸的方向看去，只見原本擒在龍堯宸手裡酒杯已然碎裂，猩紅的酒液夾雜著一絲鮮紅滴落，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