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送貼

2024-05-23 09:32:30 作者: 天心媚骨

  如此說來,當年謝家執意要將女兒接到謝家去,肯定是自己那亡妻的主意,這些年,女兒不知道為謝家未卜先知了多少次,讓謝家得了潑天的富貴。

  哼,什麼詩禮之家,依他看,分明就是沽名釣譽、偷雞摸狗之輩。

  小太監打開了聖旨,用一副刺耳的公鴨嗓子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昔寧遠侯追隨太祖皇帝……茲特與賜薛式篷為寧遠伯世子,待襲伯爵位,欽此!」

  尖利的是嗓音落下,四周悄然一片,只聽到薛式篷激動的難以抑制的喘息聲,在這廳堂之中,分外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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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爺,接旨吧!」小太監鄙夷地看了一眼,將聖旨遞出去。

  薛式篷連忙雙手接過了聖旨,再次叩謝皇恩。

  寧遠伯雖震驚,也不明白這天大的好事怎麼就落到了自家的頭上,倒也並沒有被喜訊沖昏了頭腦,連忙請小太監落座喝茶,又暗示管家好生打點來傳旨的天使。

  小太監接過了管家遞過來的荷包,捏了捏,約有五兩碎銀子,不由得冷笑一聲,朝管家一扔,拍馬道,「咱家走!」

  從來沒有看到哪家勛貴如此小氣,打發他們這些人居然用碎銀子,而不是銀票,這是瞧不起誰呢?

  薛式篷一看,壞了,條件反射地就看向薛婉清,也不知道她這女兒能不能再幫他算一下吉凶?

  薛婉清走上前來,昂起下巴,對著管家道,「誰讓你自作主張隨便打發的?你打發了多少銀子?」

  「回大姑娘的話,五兩銀子。」石管家低眉斂目道。

  「五兩銀子?」薛婉清一個現代人,並不知道五兩銀子的購買力,但她知道,五兩也的確太少了一點,「狗奴才,你問都不問一聲,你就遞五兩銀子,這是寒磣誰呢?」

  石管家縱然憤然,也不敢說什麼,只低下頭,心裡想到,大姑娘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自家窮到什麼份上,自家心裡沒數,怪他們這當奴才的,什麼意思?

  龐氏冷哼一聲,「大姐兒這是在幫我當家了?我竟不知,謝家原來是這樣的規矩,當家人和當家的主母都沒有說話,一個大姑娘就在這裡訓斥下人了。這是什麼規矩?」

  寧遠伯的心還在惴惴不安,寧遠伯府已經遠離朝堂中心很多年了,要不是天上下紅雨,也掉不下這餡餅來,可是,好不容易天使來一趟,家裡就把人得罪了,他不由得多想,會不會給家裡招來禍事?

  「都別吵了!」薛式篷小心翼翼地朝薛婉清看了一眼,「家裡能有今日的喜事,全是清姐兒的功勞。太太,以後家裡有什麼事,要多聽清姐兒的意見。」

  龐氏氣得渾身發抖,「世子爺說的話,妾身不敢不聽,但妾身就不明白了,朝堂上的事,和一個姑娘家的什麼相干?」

  「你不必問。就這麼說定了!」

  薛式篷擺擺手,女兒說得對,她未卜先知的事,不能讓別人知道,萬一把她當妖孽,連薛家都要跟著遭殃。

  喜悅終於占據了風,至於得罪了天使的事,寧遠伯想著,改日再送一份大禮給那閹人,此時還是先好生慶祝一番,方顯皇恩浩蕩。

  「老大媳婦,蓬兒剛剛被冊封了世子,回頭再讓蓬兒上個請封摺子,你便是世子夫人了。這是我薛家的大喜事,這兩日,就辛苦你一下,家裡少不得要慶祝一番,把親戚們都請一請,也不必管花費多少銀錢。」

  公中總共只有三千兩銀子了。

  龐氏還是把要說的話咽下來了,銀錢不夠,少不得要動用她的嫁妝,這一次她也沒什麼話說,畢竟襲爵是長房的事,而她很快也要成為世子夫人了,將來這爵位也是她長房的,她不能得了便宜還賣乖。

  「是,父親,兒媳會好生辦理。」

  薛家的慶賀宴定在三日後,和謝家同一天。

  龐氏當天就開始擬單子,看看請哪些人?因是天恩浩蕩的事,自然是越熱鬧越好。幾家姻親肯定是要先考慮到。

  關雎院裡,薛式篷坐在椅子上,手邊端著一盞茶,滿臉都是得意的神色,對薛婉清道,「如今為父被敕封為世子,寧遠伯府的爵位至少也能再保住一代了。」

  寧遠伯如今都不敢死,一旦死了,薛家滿門都要從這伯府里搬出去。

  而今,寧遠伯府的爵位又可以再傳一代了,以後,他們又可以昂著頭在京城裡走路,不怕被人笑話,更加不會被人投以憐憫的眼色了。

  「父親,只要這家裡還有我一席之地,還怕沒有父親的好?」薛婉清不由得想到,按照書上說的,這次,皇上是要去祥瑞縣看那頭白虎,才遭了埋伏,而實際上,那頭白虎,是被人用染色劑染成了白色。

  真正的白虎,不是沒有,如若能夠弄來真正的白虎,迎合皇上的這種祥瑞想法的話,還愁寧遠伯府沒有好處嗎?

  「我會跟你母親說,以後家裡但凡大事,一定要和你商量再做定奪。」

  薛婉清非常滿意,她要掌這個家,但如果讓她真的操心中饋之事,每天為家中這些奴婢下人們雞毛蒜皮的小事算計,為一些迎來送往發愁,她又不耐煩。

  最好的就是,她能高高在上,她想管能夠管一把,不想管就能撩開。

  她真正要的是地位和權柄。

  「父親,無論如何謝家養了我一場,這次父親能夠得到世子的爵位,將來有了繼承寧遠伯府的機會,是一大喜事,謝家肯定要請,不如讓我把請帖親自送到謝家去吧?」

  薛婉清說完,唇角高高地勾起,謝家終究只是個讀書人家,說是清貴,清貴能有什麼用?說什麼士農工商,不過是統治階級用來糊弄人的說法,自古以來,讀書人再尊貴,能夠尊貴得過勛貴?

  薛婉清用左手捏了捏右手的手腕,她還記得,當日在法門寺,她是用這隻手把謝知微推進池塘的,沒想到,那樣,她都沒有死成。

  說來說去,只能說,原身太沒用了點。對薛婉清來說,不出手則已,一出手,肯定要見成效。現下好了,弄又沒弄死,還結了仇。

  她少不得要打點起精神來,謝知微已經出手兩次了,她不可能不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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