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大神官

  「戰鬥神性麼？」

  盤坐在前的大神官道出了賽亞人始祖彼特拉的神性之名，而後搖頭說道，「不，跟著武天而來的那個小子，並非與彼特拉完全一致的神性……這一點是安吉莉亞曾經親口告訴我的，不會錯。」

  「既然如此，他是如何引發彼特拉的殘靈暴動的？」身後的大神官問道。

  「因為彼特拉在成道真神以前，修有不止一道的神性。」

  

  大神官騰空上浮，盤著的雙腿放下。

  另一大神官面露訝然，他奇道：「還能有兼具複數的神性？」

  雖然他是因平行時空的分裂，而在因果律的力量下復刻出的大神官分身，但對大神官本體與安吉莉亞他們所經歷的，並不全然知曉。

  「能！但，只有際遇與天分都兼具的傢伙，才有可能做到這一步。彼特拉，武天，都是如此。」

  大神官手執權杖，緩緩走向另一個自己。

  「修行神性，本質上就是以凡人之心竊取因果律的神威！欲戴神冠，必承其重，試圖染指因果律力量，就要有被因果律反噬的覺悟。」

  當年，武天修行自然元氣之神性，就曾經歷過許多次，遊走在被自然吞噬的危險邊緣。

  險些被因果律同化，就這麼化為無情無形的自然的一部分。

  「那麼兼修數道神性，就要有數倍的危險性，數倍的來自因果律侵蝕的壓力！」

  大神官與另一個自己擦肩而過，在他身後負手站停。

  他仰頭看去，目光穿過天使一族聖地的領域，看向了既不屬於卡維希爾的廢墟宇宙，也不屬於天使一族的十二宇宙的地方。

  那是無窮無盡的虛空，有一座巨大「墳墓」，位於整個龍珠次元四方上下的最中心。

  「在這樣的情況下，仍舊可以以一己之力破開迷霧，證道真神的傢伙，成就都無比的驚人！彼特拉能打得一眾上位真神心服口服，而這個武天麼，你不是也看到了，他已經是眼下最為棘手的人物。」

  另一大神官恍然。

  「我明白了。」他說道，「那個隨武天而來的賽亞人所修的，正是彼特拉曾兼修的神性之一，加之他本就是彼特拉的後人，所以才會觸動彼特拉的殘靈！既然如此，何不現在就消滅了他，扔到『墓』里，跟那些殘靈一起關著？」

  「這無關緊要。」

  大神官平淡地說著，「這種小角色何足掛齒？只要找回安吉莉亞，即便是彼特拉復活又能如何？現在首要的目標是武天，他一定知道安吉莉亞的事情！」

  「說的也是。」另一個大神官點頭，遺憾道，「若是武天他跑到了我所屬的平行十二宇宙，只需要將全宇宙直接毀掉，他就直接不得不現身了呢。」

  「宇宙是存是亡，只有安吉莉亞才有資格決定！也只有作為她的化身的全王，才有能力辦到！」大神官嚴肅道，「其他人，不管是任何人，都不准插手！你作為我的平行時空復刻體，不會不清楚這一點罷？若是能直接毀掉全宇宙，我這邊當然早就這麼做了。」

  「啊，我很清楚。」另一大神官說，「安吉莉亞要我們監護全王，卻並沒有給我們權限去命令他做任何事。所以我才想說，稍微有點可惜呢，明明是更方便又直接的方法。反正……天使一族之外的所有生命的死活，大家也都不是很在意，沒錯罷？」

  神劍池中，如林般的神劍輕吟，似在回應。

  大神官回眸，冷眼相看，緩緩卻字字有力地說道：「這話是沒有錯。但是……我請你們不要忘記！天使一族，必須首先貫徹王的意志。」

  他的神色無比認真，那是一種時光歲月都無法磨滅的堅定。

  「那就是『安吉莉亞就是我們一族永遠的王者』這件事！」

  大神官回過身，手持權杖，越過另一個自己，走向神劍池邊。

  「凡是她定下的規矩，無論她的態度是認真也好，是隨意也好，那是她作為王者的自由；定的規矩，合理也好，不合理也好，我們都要遵守！是誰帶領我們擊敗了諸神？是她！是誰帶領一族走向復興？天使之王！又是誰，許諾了我們一族以光明的未來，並且早已實現？安吉莉亞！」

  他步履緩慢，卻步步堅定。

  「即使到頭來一切成空，那也不過是證明了……伴隨至高無上的王者的你我，也就到此為止罷了。」大神官握緊權杖，劍指神劍池，此時他整個人也如一柄半出鞘的絕世神劍，「可誰要是膽敢違背王的意志……我就是再不忍心，也要親手滅了他！聽到了嗎？」

  被他權杖所指的神劍池中的如林神劍們瑟瑟發抖，像是被家長訓斥的未成年人。

  心靈感應的另一端，十二宇宙的天使們也聽到了大神官傳達的意志，或是感同身受，或是不以為然，或是興趣缺缺，但總歸也沒有直接反對的。

  「父親他……」

  第七宇宙，維斯默默想著。

  他當然也聽到了大神官的警告。面對這樣的大神官，維斯總覺得對方變得太過偏執。

  可是……

  在當初，天使之王掃滅諸神，開闢天使十八宇宙之後，維斯心中愧疚，主動找了安吉莉亞，提出要還摯友比魯斯挨她的那一刀。

  天使之王確認是維斯自己的意願，便點頭同意。

  她親自出手，揮出神劍，像斬破壞神比魯斯那樣，將維斯一斬兩半。

  一半，留在天使宇宙，如同其他引導天使那樣，指導一位位破壞神們。

  而另一半，則直接被送到了卡維希爾的廢墟宇宙，陪著「殘疾真神」比魯斯養老去了。

  所以，遇見安吉莉亞之前，最初的大神官是怎樣的？

  第七宇宙的維斯對此已經記憶模糊了。

  他試著與卡維希爾宇宙的另一個自己溝通，可與從前一樣，對方很有禮貌，但啥也不告訴他。

  「呵呵……還真是嚴格呢……」

  另一個大神官大概是在場的唯一能在大神官的威壓面前保持從容的人了。

  「好了，就這樣吧。」

  大神官閉目，迅速平復了心境，神劍入鞘，身上的驚人氣勢收了回來。

  他緩緩道，「你那邊也一樣，十二個宇宙一個都別放過，仔仔細細地搜查。我這邊從第十宇宙的界王神那得知，武天曾擅自使用過時空戒指，他或許有可能跑到你那邊去……」

  另一個大神官也不說什麼，身影緩緩淡去，離開了。

  「而你們，十二宇宙的分界可以暫時不管，給一定水準以上的凡人自由行走十二宇宙的權限吧！」

  大神官與手下的十二個引導天使溝通，「尤其是你那邊，瑪卡麗塔！小小的第十一宇宙太浪費吉連的實力了，能者多勞，讓他多跑些地方罷！」

  「好的，我知道了。」雙馬尾天使瑪卡麗塔以心靈感應回答道。

  其餘天使們也一一領命，反正他們也就是動動嘴皮子，使喚旁人而已，跑斷腿的又不是他們。

  而此刻，卡維希爾宇宙的破壞神域中，維斯看向星空，暗嘆一聲：真是風雨將至啊……也不知道眼前的這片星空，還能存在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