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精神分裂

  柯晨光四處張望，明明柯克離他就一米的距離，但他就是看不到，而他似乎也只能看得到方文肖，所以他轉頭問方文肖道：「我兒子真的聽得到我說話嗎？」

  方文肖說道：「耐心一點，他聽得到，只是需要一點反應時間，馬上會回你的話。」

  柯克覺得這事情發展進入了一個很詭異的階段，這柯晨光怎麼不像是幻想世界裡的柯晨光了，能叫出他的奶名，也知道他是自己兒子。

  柯克還在疑惑的時候，方文肖便對柯克說道：「你別裝了，既然聽到了你爸爸的呼喚，趕緊回答他，還要等什麼嗎？」

  

  柯克主要怕這是方文肖玩得什麼把戲，所以他才猶豫了一下，被方文肖催促，他這才說道：「爸，你知道是我？」

  「盒盒！我的兒子啊！」柯晨光一聽到柯克的聲音，立馬淚如雨下，「你終於……終於肯跟我說話了。」

  「爸，你怎麼記得我了？」柯克不明白柯晨光為什麼這麼激動，而且還看不到自己。

  「我當然記得你！我從來就沒有忘記過你！」柯晨光的眼淚收不住。

  「可是……」柯克本不想當柯晨光面說的，但現在瞞著似乎說不通道理，他只能老實說道，「可是爸……你老年痴呆了，已經忘記我了。」

  「老年痴呆……」柯晨光也猶豫了一下，「不，我沒有老年痴呆，一直都沒有。」

  柯克覺得柯晨光只是不願意承認而已，他看了一眼方文肖，方文肖沒有任何反應，可能是準備讓柯克跟柯晨光自己聊，他不插嘴。

  柯克回頭再看柯晨光，他感覺柯晨光看不到他，是因為他們沒有身處在同一個世界，所以才會這樣。

  柯克便又問道：「爸，你在什麼地方？」

  柯晨光說道：「我在你旁邊啊，我跟方博士都在。」

  「我的意思是……你沒有在你的幻想世界嗎？」柯克沒法隱晦，只能明說。

  「我在……現實世界裡。」柯晨光停頓了一下才回答柯克。

  柯克大喜過望，他高興道：「爸！原來你已經回去了！這說明你的病已經好了！謝天謝地！我的努力沒有白費！但我怎麼還在這裡？」

  「兒子……有一件事，這個時候，我必須跟你說清楚。」柯晨光看著方文肖，他在等方文肖的首肯。

  方文肖點了點頭，柯晨光才繼續說道：「兒子，我一直都在現實世界，我沒病，我也從來沒有在過什麼幻想世界。」

  「怎麼可能！爸！你忘了嗎？是我帶你來找方博士的，專門來治你的病，我們用的那個機器將我帶入了你的幻想世界裡，幫你重新找回記憶，這些都忘了嗎？」柯克提醒著柯晨光，他覺得柯晨光要是記不起這些，那他的老年痴呆也不算完全好了。

  柯晨光遲疑了一下，才緩緩說道：「孩子，我得告訴你真相，不是你帶我來找方博士看病，而是我帶你來找方博士看病的，得病的人是你。」

  「我得病？怎麼可能？我這麼健康！」柯克完全不能接受，他看向了方文肖，只見方文肖沖他點了點頭。

  「真的是……我得病？」柯克開始懷疑自己了。

  柯晨光解釋道：「是的，你有精神分裂症，已經病了兩年，一直沒能治好，方博士是從美國回來的心理學博士，擅長催眠，所以他現正在幫你進行催眠治療，讓你重拾認知，這樣你的意識才能重返現實。」

  「催眠？」柯克越來越覺得眼前的一切很離譜，「所以我現在看到的一切都是你催眠的效果？」

  方文肖此時不開口解釋兩句，是不行的，他解釋道：「也不完全是催眠，大多數都是你自己想像出來的畫面，我的催眠只是引導而已，你才是這個幻想世界的締造者。」

  「那我明明記得我帶我爸去找你，用了你那機器之後，我才進入的幻想世界，難道是我記錯了？」那是柯克最真實的時候。

  「你沒有記錯，但那不是真實發生的事情。」方文肖總是不正面回答，他需要得是柯克自己尋找答案。

  柯克一直都很聰明，他接受了二人所說的事情之後，他便能跟上節奏，想到答案。

  柯克試探問道：「你的意思是……那也是幻想世界？」

  「是的，你很久沒有看到過真實世界了，你早已忘記真實世界的樣子，所以你現在記憶里的畫面都是你幻想出來的，包括你那老年痴呆的爸爸和你七日幻想世界裡的徒弟。」方文肖幫柯克總結道。

  柯克將自己的頭埋進雙手之中，他不想接受，但他無法迴避，他只能接受這個現實，因為從他目前所有看到的，掌握到的線索，都在告訴他，這個幻想世界就是他締造的，那麼病了的人也就只有他。

  什麼「世界之心」，什麼上帝，什麼現實外來者，什麼名偵探，都是假的，他就是一個普通人，他連普通人都算不上，他就是一個病人。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到底……經歷過什麼？」柯克想不出來答案，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挽回眼前的局面。

  「兒子！你得自己想起來啊！方博士幫你催眠，讓你體驗了你自己創造的六日劇情，給你提供線索，就是為了讓你找回記憶，這樣你才能分辨現實和幻想，才能治好你的病。」柯晨光鼓勵著柯克。

  柯克搖頭道：「不，我真的一點兒都想不起來！我出不去了！出不去了！」

  他的情緒開始失控，這對病情可不是什麼好事。

  柯晨光急道：「方博士，這種情況應該怎麼辦？」

  「別著急。」方文肖先安撫好柯晨光，然後才對柯克說道，「我們的治療也不僅僅是找回記憶，也有接受現實，而你現在已經開始接受很大一部分了，所以我可以幫你找回一些記憶，但只有一日的記憶，這就是我們這七日夢境的最後一日，也是最真實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