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發豆芽

  看到裴繡驚訝的眼神，周毅立馬接著說道：「我拿百家姓和三嬸你換木刀。我可以先教你們念幾遍，但是三叔也得教我耍大刀。」

  他知道裴繡想認字，就想出這主意。

  孩子的夥伴她也沒仔細接觸，沒想到周毅跟周勇一樣也是個愛舞刀弄槍的，難怪能玩的這麼好。

  還想著拿書本換，真這麼做了，周夫子估計會氣吐血，對他們也不會有好印象。

  裴繡摸了摸他的頭，搭他肩膀上說：「我等會把三字經還你，你把百家姓借我，教我認字，我讓你三叔也給你刻一把木刀，同時也教你練，但是你早上起的來嗎。」

  周毅堅定的說他可以。

  「那好，你想學我讓你三叔去跟你祖父講一下，你祖父同意了，你再光明正大過來學。學武只是強身健體，學業也不能荒廢了。書本可以轉贈給愛書之人，但是拿來換木刀，這是不可取的，知道嗎。」

  

  裴繡見他羞愧的低頭，也不多說，明白就好了。讓他等了會，她去把那本三字經拿給他，讓他帶回去，這時代任何一本書都是珍貴的。

  雪開始慢慢下大起來，裴繡讓孩子們每人都喝一碗薑湯，把自家的幾個孩子趕回屋裡去暖和一下。

  跟周成講了一下周毅的事，周成沒什麼意見，四個是教，五個也是教，反正兩家離的也不遠。

  他把三個孩子都送回家，再順便拜訪了一下周夫子。

  他明確表明了，學點拳腳功夫不止能防身，還能強身健體，科舉也需要一個健康的體魄，本朝也講究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

  周夫子覺得有理，君子六藝本就是必學的，而且本朝皇帝陛下也是上馬能殺敵，下馬能揮毫，各位藩王也都文武全才。

  習點文武藝不是壞事，只要不耽誤功課就行。

  周夫子叫來周毅，耳提面命叮囑，周毅也再三保證。他還跟他祖父說了借書的事，想要夥伴一起學習，共同進步。

  周夫子欣慰頷首，良師益友會使人進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朋友都是相互影響的。

  周成看周夫子不反對借書的事，就想趁機問問周夫子有沒有辦學堂的想法。

  周夫子還未到知天命年紀，再教幾年學生不成問題。周夫子說：「老朽年事已高，怕精力不濟，即使有想法，也怕耽誤學生。」

  「周夫子謙虛了，夫子老當益壯，更何況只是教小兒認字，能學的如何還未知呢，望夫子再三考慮。」周成拱手說道。

  「不急，待老朽考慮一二。」周夫子點頭說。

  周成看著天色不早了媳婦還在家等他，他就先告辭了。

  本來還想問些事的，想想還是算了，都是過去了，他現在只是個普通的農夫，獵戶而已。

  得不到準確的回覆也是在意料之中，裴繡並沒有失望，等開春再說吧。

  而且她的菜還沒收割，土豆，番薯都還未成熟，束脩都還沒攢起來呢。

  當務之急是掙錢，幾個屋裡的菜看著綠油油的，但是還不能收割，還得再等等。

  等再長几天差不多就能收了，就是菜比較小型，但是看起來很嫩，可能在屋裡長大，沒有施肥，全靠土壤的肥力。

  昨日斷斷續續下了一天的雪，夜裡才停，今日一早就放晴出太陽了。

  周毅天剛蒙蒙亮就來了，已經說好每日卯正過來，晨練一小時然後再回去吃早飯，吃完再跟著他祖父念書。

  而他終於親眼看到他的小夥伴說的，一手一個被拎出來的場景，幸災樂禍的，周勇甩了他幾個白眼暗搓搓的想著，晚一點再找他算帳。

  幾個孩子晨練完，趁著娘還沒起來，趕緊吃了早飯就全溜出去玩了。等娘醒了，又要逮著他們認字，昨晚睡前娘又拿到新書了。

  周勇心裡想著：爹就不該教周毅，他居然恩將仇報，給娘換了更多字的百家姓。哼，害他都不能好好玩。找他算帳去。

  周成在給周毅削木刀，也不管這些孩子去哪。反正到點就回來了。

  裴繡一起來就去看她昨天泡盆里的黃豆，一個個豆子胚芽破殼而出，伸出來小芽，像一個個小小的可愛逗號。

  她小心的把水倒掉，拿來兩塊白棉布，打濕把發芽的豆子都倒一塊棉布上，再拿一塊棉布蓋在上面，在上面澆點水，保持濕潤，這樣應該更容易長大。

  她也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反正蠻試試。不成功自己拿來炒炒吃也不浪費。

  他看裴繡在廚房進進出出，也不先吃早飯，起身去看看，差點把裴繡嚇一跳。

  「你幹嘛呢，走路沒有聲音。」裴繡嬌嗔瞪了他一眼。

  周成無奈道：「你太專注了，沒聽到而已，在做什麼，怎麼還拿白棉布。」

  「我在試著發黃豆芽，讓黃豆長出芽來清炒著吃，冬天也能多點可以食用的蔬菜。說不定還能賣錢。這段時間花銷太大了。」

  裴繡又轉身去倒弄綠豆，她想著也泡一點綠豆，綠豆芽也試著發一下。

  「怎麼又鑽錢眼裡去了，家裡還有就先用，不用節省，不夠我再想辦法。」

  周成皺著眉頭，怕她又像以前那樣摳摳搜搜起來。

  「家裡還有點銀錢，但是我不是想著送幾個孩子上學嗎，那我們攢的這點錢能算的了什麼，還是得想法子多得些銀錢。」

  裴繡知道他的擔心，她不會消失，就在這裡。

  「不上學也沒啥事，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挺好的。咱們村子裡也沒多少人識字，不也安安穩穩的嗎。」周成心有體會。

  「我希望他們做個有用的人，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而不是碌碌無為，渾渾噩噩，隨波逐流的過完一生。我想給他們多種選擇。」裴繡轉身直視他的雙眼，堅定的說。

  周成愣了愣，滿含深意的眼睛審視了一下裴繡。轉瞬卻又柔和下來，摸了摸她的頭，不管她怎麼變化，她就是他媳婦。

  「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不要在外人面前說這些。」

  裴繡投入他懷裡，抱著他的腰身，說道：「我知道，謝謝你周成！」

  「先吃早飯吧，在鍋里熱著呢。」周成拍了拍她的肩膀說著。

  他一早就趁孩子蹲馬步的時候去把稀飯先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