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周夫子

  大家洗完衣服八卦好就都三三兩兩的散了，太陽已經升的老高了，裴繡趕緊把幾件衣服擰乾放盆里回家去。

  

  她都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先回家煮飯，周夫子的事情等找機會再打聽，反正人還沒回來。回來了也不知道人家要不要辦學堂，人家應該也不差那束脩。

  裴繡回來發現周成還在那裡削木頭，也不知道幹嗎用，利索的曬完衣服，去後院菜園子裡拔了顆蘿蔔，白菜。

  已經入秋了，原主之前就把鹹菜都醃好了，就剩蘿蔔白菜還在地里。等這些吃完，入了冬就只有鹹菜可以吃了。

  想要吃綠色的蔬菜，只能等開春後去摘野菜。

  把豬腰切刀花，香菇木耳泡了，等會炒個豬腰，豬心一整個放當歸枸杞燉湯，熟後切片。肥肉切幾片炒白菜，河蝦放了薑片撈熟後白灼。

  一個副豬下水整出了兩頓的好菜。太實惠了，什麼時候有去鎮上可以再買一點，又便宜又好吃。

  幾個孩子都不用人叫，到點就回來吃早飯。

  「娘，好香啊，又煮啥了。」錘子又是第一個衝進廚房，板凳人小腿短跑不過錘子。

  木頭跟周善把他們捉回來的蟲子拿去餵了雞。家裡的雞都是他們餵的。

  裴繡把菜端出去，「叫你們爹吃飯。」

  周成削的木頭已經能分辨出形狀，像一把縮小版的大刀。

  讓幾個孩子都先去洗手。裴繡問周成，「你知道周夫子嗎？我剛去洗衣服聽大家提起周夫子要回來。」

  「嗯，周夫子今年應該四十多歲。是個很有學問的人，就是年輕時運氣差點。」

  「他還這麼年輕，回來還準備辦學堂嗎。」

  周成打量了裴繡，「不清楚，你要幹嗎？」

  「我想送幾個孩子去上學，不指望他多有出息，能識幾個字也是好的。」而且她也想擺脫文盲，上輩子好歹還是211高材生，現在居然大字不識幾個。

  周成目光如炬，似要把裴繡看穿，裴繡坦然的直視周成。

  周成皺著眉頭道：「家裡還有多少錢，你知道供個讀書人要花費多少嗎，不止束脩，光筆墨紙硯就是一大筆錢，更何況還要買書本，讀書人為什麼金貴，因為一般人根本讀不起。」

  「我的意思是可以先送去學兩年，先把字認識了。然後看看有沒有天分再考慮是否繼續上學。或者可以先送錘子去，錘子學了回來教幾個孩子。可以先不用筆墨紙硯，咱們做個木板，拿碳書寫，給他們先練練。」

  讀書可以明理，裴繡希望幾個孩子都能識字。

  「再說吧，等周夫子回來看情況，這么小送鎮上也不方便。」

  「嗯，你不反對就好，我也是想著提前打聽一下。」

  孩子們已經上桌吃了，「娘，你煮的菜越來越好吃了。」錘子就是個馬屁精，木頭老實的只點頭，板凳圓溜溜的眼睛滴溜溜的轉，給裴繡夾了塊肥肉，「娘，你多吃點。」

  裴繡不喜歡吃肥肉，又夾給板凳，「娘不喜歡吃，你吃。」

  周成看著娘幾個，心裡滿滿的。

  幾個孩子歡快的吃了起來，感覺這兩天跟做夢一樣，娘不罵人不打人了，還給他們做好吃的，他們太開心了。他們希望娘每天這樣。

  吃完飯幾個孩子看周成在那裡削木刀，眼睛發亮的蹲著，圍了一圈，捨不得出去玩，

  「爹啊，這是給我們削的木刀嗎。」錘子渴望的看著。

  「誰明天表現的好，這個刀就是獎勵。」周成面無表情的說。

  「爹，我明天也要早起跟著哥哥們扎馬步。」小板凳搶著說道。

  「好。」

  裴繡看他們幾個圍在那裡，爭吵著要那把木刀。也不管他們，她還有豬油要熬，嫂子等會就該過來了。

  肥肉倒進鍋里滋啦的響，幾個孩子馬上油被轉移了注意力，一下子就全圍在了廚房，裴繡把他們都趕出去，不然一會要被油濺到。

  不一會香味就飄出老遠，隔壁老王叔家正在吃飯，聞著這香味再看看飯桌上的白水煮白菜，全家飯都吃的淡而無味。

  而裴繡家幾個孩子熱熱鬧鬧，哪裡都捨不得去。就等著等會吃豬油渣，吸溜一聲，口水都要留下來了，脆脆酥酥又油汪汪的，在孩子們的記憶里別提多好吃了。

  裴繡把豬油渣撈了一碗出來，給他們吃，「小心燙啊。」

  把剩下的拿個大碗裝好，晚上可以拿一點炒白菜。裴繡把晚上的菜譜從心裡過了一遍。

  見嫂子過來了，就讓她稍等會。拿了碗豬油渣給她嘗嘗。

  「這金貴東西留著給幾個孩子吃，我剛吃了飯才過來的。」

  裴繡見嫂子強硬推辭，也就不多說，收了起來。打算等衣服做好，剩的布頭送一點給她。

  把昨天剛買回來的一個新的陶罐，拿來裝豬油，等涼了後豬油就變成白花花的一片，拿來炒菜特別香。

  「我的乖乖，繡兒你咋熬了這麼多豬油呢，這是買了多少肉啊。」大嫂咋舌，皺著眉頭道。

  「難得去一回鎮上，就把需要的東西買回來，不是快要貓冬了。」裴繡淡定的說道。

  大嫂想想也是，「以後不興這麼大手大腳的了，你還有四個孩子要養呢，錘子都九歲了，過不了幾年就要娶媳婦了，你得多攢點錢，這幾個孩子，一個接著一個的。」

  裴繡含含糊糊的應了。心裡不以為意，才九歲呢，才剛上小學的年紀就愁娶媳婦了，古人真的太早熟了。

  裴繡讓大嫂先去屋裡，她等會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