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吃晚飯

  裴繡去後院拔了幾顆菠菜，白菜打算等會煮。

  周成跟幾個孩子也不知道哪裡去了。

  裴繡先把小腸滷了，沒有其他佐料，就放了醬油跟薑片，鹽巴。

  香味飄蕩出了院門，隔壁老王叔家的婆娘在那嘀咕，不年不節的煮的啥肉呢，這麼香，這周成家的摔了一跤摔傻了吧，買了一車棉花布，還買了肉。以後日子還過不過了。

  王叔家的大兒媳婦又懶又饞，「娘啊，咱明天也做肉吃嗎，這周成家的咋做的肉啊，咋滴這麼香呢。」還深吸了一口氣。

  王嬸甩了個巴掌在那罵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又懶又饞的賊婆娘，整天啥也不干，就惦記著吃。哎呦，我的天爺啊，我是遭了啥孽攤上這麼個兒媳婦……」

  裴繡聽著隔壁的吵鬧聲，也不管他們，個人有個人的活法。記憶里隔壁是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

  「娘，我們回來了，娘你煮的啥啊，好香啊，我老遠就聞到了。」

  錘子第一個就衝進了廚房，這孩子像周成，瘦瘦高高的。

  幾個孩子們嘰嘰喳喳的圍著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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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去洗手，等會吃飯，去喊你爹回來吃飯了。」

  趁著這功夫，裴繡把小腸裝出鍋。洗刷了下，繼續炒大腸，放點自己醃的鹹菜，薑片，這個吃起來咸香下飯。

  再煮個菠菜豬肝湯，切了一小塊肥肉炒白菜，把雞湯熱一下，就夠吃了。

  把飯菜都端上桌，孩子們也簇擁著周成回來了，裴繡也沒問他去哪了，招呼孩子們吃飯。

  幾個孩子比過年還興奮，過年都沒有新衣服穿，也沒有幾口肉吃。

  周善小心翼翼的只吃稀飯，不敢拿饅頭夾菜。他能有個家，有飯吃已經很開心了，他不能吃太多讓人討厭。

  裴繡給他拿了個饅頭，還夾了幾筷子菜，說：「我既然幫把你帶回來，我就把你當一家人，我們吃什麼，你也吃什麼，懂我意思嗎。」

  周善忍不住掉下眼淚，跪在地上磕了個頭，「謝謝叔叔，嬸嬸。」

  心裡在暗暗發誓，叔嬸就是自己爹娘，他長大後會好好孝順他們。

  今天的白菜裡面還放了肉，油汪汪的，格外好吃，幾個孩子都吃撐了，扶著肚子在院子裡走。

  周成也吃的特別香，饅頭沾著菜汁，吃了好幾個，盤子都抹精光了。平時他也不挑嘴，有口吃的就行，今天裴繡做的太好吃了，成親九年，就今天做的菜最好吃。

  裴繡把碗筷收拾了，也在院子裡消食。

  「娘，我們明天還這麼吃行嗎，豬下水跟肉太好吃了。」

  剛吃完這頓，錘子就惦記上下一頓了。大著膽子跟裴繡說，要是生病前的娘肯定不會答應給他做肉吃，還會抽他一頓。

  病好後的娘，好溫柔，不打人還會給他做衣服穿，做肉吃。他好喜歡現在的娘。

  木頭是老實的孩子，家裡的老二都是容易被忽略的那一個，但是他也知道娘變得溫柔大方起來了。渴望的看著裴繡。

  板凳天真懵懂的抱著裴繡大腿。

  裴繡是真的喜歡孩子，看著幾個孩子濡目的眼神，心都軟了，「你們明天早點起來，跟你們爹練武，我就再給你們做肉吃。」

  孩子們歡呼著，「娘，晚上蝦也沒煮掉，我們等下再去抓一點，明天一起煮。」

  「帶著周善一起，不准把衣服弄髒，沒衣服換了，髒了就光屁股，哪都不許去。」

  周成站在一邊，看到裴繡抿著嘴，笑吟吟的看著孩子們，美目流盼，眉下那顆痣增添了多樣風情。

  心裡小鹿亂撞，這麼多年，他才發現裴繡笑起來是這樣好看，眉眼彎彎，沒有了以前愁苦的表情，不由得多看幾眼。

  裴繡感覺有股灼熱的視線盯著自己，轉頭看去，周成眼神灼灼，目光炯炯的看著她。

  裴繡一時間有點慌亂，避開他的視線，躲回房裡，靜靜的坐了會。

  平靜下來後，看著天還沒黑，她想著繼續做衣服，拿起針一時忘了該從何入手。

  她的心已經亂了，一時也沒辦法做，乾脆收起來不做了。

  這時周成推開房門進來了，裴繡又緊張起來，想了下天還沒黑，她還受著傷，他不至於這麼禽獸。

  周成從懷裡掏了兩塊碎銀子，說：「這是今天賣野味的，賣了八兩銀子，鹿比較值錢，所以這回賣的多一點，你收好。」

  裴繡伸手接過銀子，又給周成在心底加分了，賺的銀子上交，不藏私。

  周成頓了下又說：「剛剛去娘那裡了，村裡的事傳的很快的，我先去跟娘提前交待了下，省的她去別人那裡聽說後生氣。」

  「嗯，知道了。」裴繡又默默的給周成加分，會幫忙阻擋婆婆的怒火。

  周成看裴繡低垂著頭，露出一節雪白的脖頸，心火直躥。

  連忙轉身出去了，他都不知道他今天怎麼了，都不是毛頭小子了而且都跟裴繡成親九年了。

  剛成親都沒有像今天這樣，那會覺得娶誰都一樣，很淡定的成了親，很平靜的過了這麼多年。

  今天還覺得裴繡有點不對勁，看起來跟以前不一樣了，現在看來他也不對勁。

  周成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