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選豬崽

  有人從車上卸，有人接，有人往『臨時豬圈』里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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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口一陣忙碌的景象。

  另一側，大隊幹部正在做登記工作。

  婦女們登記好領的小豬崽的數量，簽字或摁手印後，依次抱著豬崽離開。

  林棠看向精氣神跟村里人不一樣的方志同，微微頷首，笑道：

  「我聽大隊長叫你方同志，今天辛苦方同志跑這一趟了。」

  縣裡運輸隊的人脈就在眼前了。

  此時此刻要是不刷個眼熟，就太暴殄天物了。

  這年頭，消息傳的慢，關係網比什麼都重要。

  方志同沒想到這漂亮的小姑娘會主動跟自己搭話。

  他咧了咧嘴，胸膛挺的筆直。

  「不麻煩，為人民服務！」

  林棠當然知道男人是在說客氣話，笑了笑。

  主動自我介紹混臉熟。

  「我叫林棠，是雙山大隊的普通社員。」

  「你好，林同志！我叫方志同，是縣裡運輸隊的。」方志同看了她一眼，又很快移開目光。

  林糖？

  這名字還挺好聽的。

  一點兒也不像村里那些花啊草啊。

  兩人才聊了幾句，就被不遠處的李秀麗看進了眼裡。

  李秀麗心裡咯噔一聲，如臨大敵，扯著嗓子喊林棠。

  「……棠棠……」

  林棠聽見娘在喊自己，對方志同點了點頭。

  朝李母小跑而去。

  「娘，怎麼了？」

  李秀麗快速掩去情緒，說道：「棠棠，你跟那個小伙子在說什麼呢？」

  看著林棠的眼神帶著似有若無的小探究。

  閨女還小，談對象這事想也別想。

  至少得過了二十歲再考慮談對象的事吧。

  「沒說什麼，就隨便聊聊呀！」林棠看著欄里的小豬崽回道。

  聊一聊混個眼熟，沒準兒以後用的上呢！

  李秀麗見閨女似乎沒啥想法，遠遠望了一眼方志同，就沒再提這回事了。

  「棠棠，馬上就到咱家了。

  你保國哥說可以自己選，你那書里有講咋選豬崽嗎？」她壓低聲音小聲問道。

  倒也不是她小氣不願意跟其他人分享，而是不想給閨女惹麻煩。

  棠棠看的那書，還不知道靠不靠譜呢？

  要是不靠譜，坑了人，這就不美了。

  李秀麗聲音壓得很低，但是被邊上的趙紅花聽到了。

  「啥書？」趙紅花小聲問。

  目光灼灼地看著李秀麗。

  女人眼睛閃爍著光，裡面盛滿了某種期盼。

  李秀麗對趙紅花還是很信任的。

  她避開其他人，傾身上前，回道：「我家棠棠說她以前看過養豬的書，我就問問這選豬崽有沒有啥說頭。」

  她家要領三隻了，當然得仔細仔細再仔細。

  趙紅花眼睛一亮，不假思索地道：「棠棠，你能不能……也幫嬸子選只豬崽？」

  她對林棠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信心。

  棠棠可是十里八鄉唯一的高中生。

  讀書多，人也聰明，小姑娘說有法子那就肯定有法子。

  林棠哭笑不得，但也沒拒絕。

  「行啊！」她乾脆利落地說道。

  趙紅花笑了。

  那真實感激的笑容，讓女人那張滄桑的臉看起來明亮了很多。

  「棠棠，你真會嗎？」李秀麗面露擔心，拉住林棠。

  怕她勉強了自己。

  林棠搖搖頭，給了李母一個肯定的眼神，跨進柵欄。

  選豬崽，關鍵是聽聲音，看肚皮，瞧豬崽的精神狀態，還有耳朵。

  林棠看了一眼，發現這批小豬崽都挺精神的。

  但是，矮子裡面還能拔出高個兒呢。

  她就優中選優，選那最精神的好了。

  用心選的，娘和紅花嬸子才安心啊。

  林棠先是觀察了一通，初步確定後，才朝著小豬群走去。

  抓了兩個叫聲最洪亮的。

  然後，看了看小豬崽的肚皮。

  手裡的這兩隻肚皮皮膚血管清晰，皮膚松，脈管大，是個體態不錯的。

  隔著柵欄，林棠把其中一隻豬崽遞給趙紅花。

  「嬸子，我覺得這兩隻都不錯，你看看行不？」

  趙紅花沒多挑，高興地接過其中一隻，稀罕地左看看右瞅瞅。

  「行，怎麼不行，嬸子信你。」

  林棠彎了彎眼眸，眉眼浸滿了笑意。

  把手裡剩下的另一隻給她娘。

  「娘，這隻你先拿著，我再去逮兩隻去。」

  李秀麗看不出來這隻跟其他的豬崽有啥區別，但是這不妨礙她高興啊。

  跟趙紅花一人一豬抱著，喜氣洋洋的。

  「嗷嗷……」

  豬圈的小豬崽發出一陣陣洪亮的叫聲。

  林棠目標明確，對準那皮紅毛亮、眼神有神，就抓了上去。

  被她抓到手裡，兩隻豬崽『嗷嗷』的叫聲更清脆了。

  就是你們了！

  林棠拎著兩隻豬崽，出了柵欄。

  「好了！」

  李秀麗餘光掃到其他人已經朝她們這裡看了，聲音微微抬高。

  「紅花，選好咱們就回吧。

  豬崽是靠運氣選的，餵養總不能靠運氣了。

  還是得仔細著點兒啊，這可都是錢呢！」

  趙紅花跟她最有默契，眼底的笑意迅速斂去，眉眼間多了幾分愁苦。

  「那可不，要是能有懂養豬的人指導指導我們。

  咱們的心也能安下，現在這……心都懸著啊！」

  那些好奇看過來的女人，收回了視線。

  可不是麼，心都懸著啊。

  養豬要是能養好，家裡就能多個進項。

  要是養不好，那可是會背債的啊。

  李秀麗見眾人的視線收回去了，叫上趙紅花，帶著林棠回家去了。

  遠離了人群後，走在村路上。

  趙紅花面帶猶豫，側目看向林棠。

  「棠棠，嬸子有事想麻煩你……」

  「嬸子是想問我知不知道怎麼養豬吧？」林棠笑著問道。

  趙紅花沉默了一瞬，說道：「嗯，確實是想問這事。

  嬸子知道你心裡有顧慮，但是你是知道我的。

  我不是那不知道好歹的人，不會攀扯別人，這點你娘也是知道的。

  所以，嬸子想請你帶著嬸子一起養豬，行不？」

  她從來都沒養過豬，心裡慌的厲害。

  林棠也理解她，「行啊，怎麼不行，只要嬸子願意相信我就行。

  我巴不得咱村的人都跟我一起養呢。」

  她對自己腦子裡的知識很有信心。

  再加上昨晚上籤到得到的那本《新手養豬常識》。

  這要是再養不好，她就該改造改造腦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