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有病

  「那你便替我瞧瞧吧。」魯國公伸出手來，在一張石桌的一側坐下，指了指另外一側，「坐。」

  從說話的語氣和表情態度，都透露著一種上位者的感覺，果然是不大好相處，而且看他的眼睛裡面也透著一種鷹一般的鋒利。

  這種鋒利，多半是有野心有想法的人才會有。

  「是。」葉無雙倒沒有被他的這樣的氣勢給嚇到，也沒有拘謹，只是大大方方的應了一聲，走了過去，她是來替他瞧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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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專業範疇，不必緊張。

  所以葉無雙在魯國公的面前就這麼淡定地坐了下，今天她穿的是一身男裝，不施粉黛素麵朝天，沒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裝飾，一身白色的長衫，看上去乾乾淨淨。

  清秀的面龐，目光清明坦坦蕩蕩，說話也是個利落的，倒不像葉碧瑤那樣嬌滴滴的，一看就是勾著男子魂兒的主兒。

  魯國公見過葉碧瑤，很不喜歡，所以連帶對葉無雙也沒什麼好感，只是現在瞧著兩人倒完全不一樣。

  葉無雙診脈診得很仔細，這隻手診完之後又換了另外一隻手，然後微微蹙起了眉頭。

  「怎麼樣？」魯國公問道。

  「還想確認一下，需要取一點國公爺你的血。」葉無雙說道，「才能確定是否有我擔心的問題。」

  「取血？」魯國公皺起了眉頭。

  「是的，是要取一些脈搏里的血。」葉無雙點了點頭。

  「你的意思是我身體有恙？」魯國公盯著葉無雙，心中不免升起許多不滿，「所以在需要取血，再多看看？血液能看出什麼？」

  為什麼會不滿？因為他可是特地請來只給皇室診病的青氏的人，替他瞧過身子，而且從天師閣弄來了大量的延年益壽的丹藥。

  這些丹藥可都是只供給皇室的人的，他堅持服用，覺得精力旺盛，胃口極好，但凡有人見到他，無一不說他紅光滿面，一點兒也不像五十的人。

  葉無雙這才診了診脈，什麼都沒有問，就覺得他有問題，他最恨別人說他身體不好，因此是覺得惱火。

  「腎氣肝氣都不是很好。」葉無雙直言不諱，仿若沒看到他的臉色，「尤其是胃，胃火急旺，你是不是比較能吃，而且偏愛甜食。」

  魯國公沒有說話，只看著葉無雙。

  「不僅如此，常覺得口乾舌燥，往往需要喝很多水。」葉無雙又說道，「平時小解，尿液是否有一股……嗯，爛蘋果的味道？」

  「你怎麼知道？」魯國公一驚，忘記了惱火，脫口而出這一句。

  雖然這些都是日常小事，但是葉無雙卻全部都說中了。

  從小開始，他的飲食就偏甜，他喜歡甜食是整個國公府都知道的。自從服藥開始，他胃口極好，也確實需要喝很多水，但這是由于丹藥的作用，而且府中親近之人都曉得的。

  但小解的味道，她為何知道？

  「你推測我有什麼病？」魯國公沉下心思，保持自己的平靜，又問。

  「先看看你的血液。」葉無雙不等魯國公答應，已經自顧自的取出了她藥箱裡面放著的針，還有自製的針管，「抽取一點，靜脈血。」

  這一次魯國公沒有反對，他本來就最為在意自己的身體，既然葉無雙能夠說出一些症狀，那他也願意看一看，她進一步的檢查是什麼樣的。

  取血的過程很順利，魯國公格外的配合，只不過對於葉無雙要從他的胳膊處抽血，其手法和做法，還是感到驚訝和質疑。

  「這裡的血液是比指尖的更加準確。」葉無雙說道。

  其實不然，她又沒有什麼檢查儀器，準不準確就是次要的，主要是這裡方便抽取多一些的鮮血，才能看到她想要看的。

  果然是上過戰場的人，魯國公抽血的過程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只是盯著那針管扎進他的血脈之中。

  「怎麼樣？」魯國公看著葉無雙的動作，這讓他感覺十分新奇，他看過那麼多的大夫，倒是沒有人用這種方法來瞧病的。

  此時的葉無雙把他的血液放到了一個很小的器皿裡面，用棉棒挑起來看，像模像樣的。

  「消渴症。」葉無雙放下了棉棒，慢條斯理的說道，很是篤定。

  「不可能啊！都說身患消渴症的人，身體消瘦，氣血特別不好，你看我，怎麼也不像是這樣的病人。」魯國公一下子嗤笑起來，「你若胡言亂語，就算你是禮部尚書家的小姐，我也要把你攆出去的。」

  「每個人的症狀都有不同，你的症狀就表現在胃口特別好，表現在尿液有味道，口乾舌燥心火旺。」葉無雙平平穩穩的說著，臉上還帶著笑容，「你自己來看一下你的血液。」

  隨著葉無雙的動作，魯國公也看到放在那個小器皿裡面的鮮血。

  「是不是比旁人的要黑紅一些，粘稠一些。」葉無雙問道，用棉棒挑起一些，「這種顏色的血液看著就不是健康正常的。」

  其實消渴症就是現在所說的糖尿病，剛剛她只是推測他喜歡吃甜食，尿液有味道，魯國公都承認她說中了，那麼這血液也反映了他的情況，一切是符合的。

  糖尿病人的血液一般是相對粘稠，而且血液的彈性較普通人也有所上升，雖然沒有顯微儀器，但是分辨血液的質感還是能夠做到。

  魯國公也是見過血的人，在戰場上親手手刃的敵軍也有很多，鮮血他是司空見慣，由於對鮮血的熟悉，他也曉得健康的鮮血是什麼樣的。

  就算不對比別人的，對比自己過去的，都不是這樣的血液感覺。

  很濃稠，黑紅色，而且挑起來黏糊黏糊的，不像是正常的。這些年他養尊處優，也極少有受傷的時候，倒沒見到自己的血液是這樣的。

  「來，再看一看你的傷口。」葉無雙的目光落向了剛才抽血的地方，此時是魯國公身邊的侍從替他用棉花壓著。

  「把手拿開。」魯國公吩咐那位侍從把棉花拿開。

  「按照正常來說，按壓了這麼久，而且又只是這麼一個小針眼而已，應該已經凝固結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