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義務跟我無關

  「太太身子尚好，只是覺得現在家不成家，院中連個主持中饋的正房都沒有。」高嬤嬤鄙夷的看了一眼周氏。

  

  她看不上周氏，她是隨著太太經歷了老爺子那一批的後院宅門爭鬥，這其中的門門道道太清楚了。

  她覺得周氏不過就是狐魅惑人，害得老爺失了規矩，雖然明面上沒人說葉恆安逐出正妻這種忘恩負義的行為，但實際上背後有人詬病。

  回來之後，周氏又因為想要上位，沒少詆毀肖氏，給葉恆安吹枕旁風，更是讓太太瞧不上。

  周氏低著頭，臉一陣紅一陣白，坐在葉無雙的案台之前沒有去看高嬤嬤，生怕暴露自己的表情。

  「哎，可惜我們母女並不討父親的喜歡。」葉無雙只是淡淡一句，「而且也怕連累了父親。」

  「現在老爺覺得並不是你們連累他的，而且老爺可想你回去了。」見到葉無雙面對高嬤嬤的時候，態度還算有轉機，葉平就趕緊開口，「你醫術過人，好好宣揚一下，更是會為我葉家……」

  「咳咳咳。」周氏使勁的清了清嗓子，打斷了葉平的話。

  就連高嬤嬤也瞪了葉平一眼。

  現在顯然葉無雙是不想回承安去的，無論各自的出發點是怎麼樣的，反正太太和葉恆安都還有點期待葉無雙的回去。

  但是話卻不能說得這麼明白，尤其是周氏很清楚，說得越明白，他們的處境越低，葉無雙越會拿架子給她看，更不會輕易回去。

  「當初我離開葉府的時候就想過，絕對不會再踏足葉府一步。」葉無雙說道，神色有些暗淡的搖搖頭，「畢竟名不正言不順，我也不想招人嫌。」

  「無雙小姐，還有誰是比你更加名正言順的，你是我們葉府唯一的嫡女呀。」高嬤嬤是幾分真情流露，「太太的意思是就藉此機會，把你們接回去。」

  「是啊，你們孤兒寡母流落在外，雖然說有家小醫館能夠維持著生活，但終究比不上在府里。」周氏又說道，而且拿出了她自認為的殺手鐧，「況且你已經年滿十四歲了，這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你在這裡是很難找到良配的。」

  她其實不願意肖氏回去，但眼下別無他法，高嬤嬤代表著老太太，她還不如幫忙遊說幾句，先忽悠著回去解決了她兒子的毛病。

  「女扮男裝也不是個辦法。」高嬤嬤跟著說道。

  「我知道你們是一番好意，我知道太太是想我們回去。」葉無雙說道，「可是，我擔心舊事重演，我娘也承受不起一再的折騰。」

  葉府老太太雖然很心疼葉碧瑤，也照顧她，但是他是一個公正的老太太，倒沒有被這些事情給混淆視聽，沒有偏聽偏信誰的話，反而是站在一個比較公正的立場。

  始終認為肖氏當年是有恩於他葉氏的，葉恆安做出這樣拋棄糟糠之妻的事情，就是不合理。

  肖氏在府中主持中饋這麼多年，把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條，缺金少銀的也都是她自己掏腰包貼，可是現在換成周氏打理，周氏的家底哪有肖氏那麼厚，貼也貼不起，還是老太太常常在貼錢。

  一來二去，即便有葉碧瑤從中調和，老太太還是更加想念肖氏的好。

  「怎麼會呢？今時不同往日啊。」周氏身邊的老媽子說道，「只要你能治好承恩少爺的病，老爺一定會疼你的，你放心……」

  「把葉承恩抬來吧，看在老太太的面上到底還是要治的。」葉無雙倒是輕描淡寫，這地兒還沒她說話的份兒，「但讓我去葉府就免了。」

  「小姐，你當想想你的未來。」高嬤嬤不認同的說道，她和太太都覺得這是最好的機會，讓葉恆安跟肖氏破冰，讓一切回歸正常。

  「我和我娘也習慣了在這的生活。」葉無雙只說一句話，「高嬤嬤，我娘現在去寺廟上香了，若是你願意可以等一等她回來。」

  說完這句之後，葉無雙站了起來，看著周氏毫不客氣的攆人：「周姨娘如果沒有什麼別的事情的話，就請便吧，我相信承安那麼大，有其他人能夠治好葉承恩的病，父親肯定不會置之不理的。」

  「老爺的意思就是請你回去。」周氏脫口而出，也跟著站了起來，「這是他的意思，你畢竟也是葉府的一員，你有義務……」

  其實周氏平時沒有這麼急切，但現在是她的兒子，她是著急啊，這病來來回回拖了十幾天了，越拖越嚴重，指不定以後就不能傳宗接代了。

  如果葉承恩不能傳宗接代，那她這個兒子就失去了在葉恆安心中的地位。

  其實原先周氏也認為葉恆安肯定很心疼葉承恩啊，無論如何都會都會為他求醫，但葉恆安還是為了自己的臉面沒有去邁出這一步。

  他說讓葉無雙來為葉承恩治病，已經是他最後的妥協。

  按照葉恆安的想法，一個兒子整天無所事事，遊手好閒，流連於那些煙花流向，染上這樣的病也是活該，死了也是自己的命。

  周氏雖然心疼兒子，但是她卻沒有辦法反駁，葉恆安說的是，她沒有管教的好，是她太寵兒子了，要什麼給什麼，以至於讓他跟上了一群紈絝子弟，整天就在那些地方晃蕩。

  「我有什麼義務？趕我們出來的是你們，現在讓我們回去治病就治病啊？我葉無雙看起來是這麼好使喚的嗎？」周氏把話說到這份上，葉無雙絲毫沒客氣。

  「不是，我的意思是……」

  「我怎麼知道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父親的意思，我這巴巴的趕上門去，指不定還得走個旁門側門後門之類的，父親也未必會給我們好臉色，我現在過得好好的，幹嘛要去受這份氣？」葉無雙沒有避諱在一旁的高嬤嬤。

  「不會的，老爺他真的……」

  「大概被趕出門的不是你，而是我和我娘。父親當時是什麼臉色，我這輩子都刻骨銘心的記在心裡。」葉無雙擲地有聲，「我剛才就說了，我是一個挺小氣的人，我是有怨氣，被自己的親生父親在大雨瓢潑中攆出來，生死未卜，若是換成是你，你心裡頭怨不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