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冤家路窄

  「是是。」葉平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他也不知道為何，面對葉無雙的時候，莫名心慌，肖氏主持中饋之時，對他們這些下人都不差，可是到他們肖家落難，在葉恆安等人的示意下，沒有任何人敢幫她們。

  而且，更關鍵的是，從前的二小姐性子軟弱，眼神躲閃，說話聲音都很小，這才短短几個月的功夫，眼前這二小姐，從眼神到氣質都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般。

  輕輕一瞥，他就心虛，發慌。

  這頭，葉平一走，剛剛就擔心的孫福立馬開口：「公子，怎麼辦？是你們葉府的人嗎？」

  「無妨，我去看看。」葉無雙心中卻已經有了打算，「有些話是要說清楚的，省得他們四處找麻煩，對了，福伯，等會我們駕車朝著慈雲鎮走。」

  「慈雲鎮和煙雨鎮是兩個方向……」孫福低聲呢喃，不過瞬間就明白了葉無雙的意思，「好，我曉得了。」

  「麻煩您跟孫青也打個招呼。」葉無雙沒多做解釋，稍微整理衣服，深吸一口氣，就走向了被圍在下人們中間的周氏和葉碧瑤。

  涼亭中，兩張椅子上鋪著紅色錦緞的軟墊，在他們面前的桌子上是十分精緻的糕點，並不是這裡賣的，連飲茶用的器具都是自己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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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周氏這回來沒多久，已經十分得寵了呢。

  葉無雙目光落在了中間那張椅子的女子身上，二十七八而已，皮膚白皙，保養得極好，頭髮如同綢緞，簡單的髮髻，一支金香玉的蘭花髮簪，讓她看上去溫柔又嫻熟。

  她的眉眼都是秀秀氣氣的那種，乍一看只覺得還行，細細多看，便覺得越看越順眼。一身得體的墨藍色紗裙，淡淡的妝容，舉手投足，很有氣質和風範。

  這便是周氏，葉無雙其實對她記得不清楚，她離開的時候，她還小。

  原主曾也聽肖氏提起過，周氏書香門第之女，只是家道中落，一次葉恆安去周家辦點公事，卻不知道為何奪了周氏清白，便抬回了葉府。

  來了之後，葉恆安獨寵了她好幾年，直到後來肖氏小產，似乎跟她有關係，老太太發火了，周氏便仿佛承擔著全天下的委屈，自請去的寺廟。

  當時葉恆安為禮部侍郎，礙於這身份，要恪守禮義廉恥忠孝道義，否則他是斷不會讓周氏離開的。

  聽起來葉恆安對周氏可是真愛，不過老太太自有她的辦法，抬了兩房姨娘，有潑辣活潑的李氏，還有自幼與葉恆安青梅竹馬的安氏，慢慢的，葉恆安也就不在想周氏了。

  而現在一是七年時間已到，第二麼，則是周氏的女兒葉碧瑤在太太身邊長大，很是得老太太的喜歡，既然肖氏離開，便准了周氏回來。

  說起葉碧瑤……葉無雙把目光放到了坐在周氏身邊那個美得傾國傾城的少女身上，十一二歲卻已標緻得讓人驚嘆。

  一身簡單的綠蘿裙，掩不住她的亭亭玉立，簡單的雙螺髻，雖不張揚，但那如畫眉眼，任憑誰見她的第一眼，都會驚為天人。

  加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歌賦是連皇后都曾讚賞過的，雖然與自己同年，可她的名聲在葉無雙之上不知多少倍，都曉得葉恆安養了個好女兒。

  因為她也被記在肖氏名下，眾人常將葉碧瑤認為是肖氏所出嫡女，少有人知道默默無聞、身子也不太好所以極少出門的葉無雙。

  「二姐姐，真的是你？」一見葉無雙走過來，葉碧瑤立刻站了起來，「四處找你，可算是找到了，就怕你在外頭出了什麼岔子，那日、那日我又不在，不然我拼了命也會懇求父親不能那麼做。」

  那日，葉碧瑤確實不在，她陪著老太太跟著貴婦圈的老年團到皇家別院的一座寺廟拜佛了，為期是三日。

  如果老太太在，也不會允許葉恆安將肖氏和葉無雙趕出來。

  「無妨，我覺得離開也挺好的，省得礙眼。」葉無雙環視了一圈在場的人，大多是面熟的下人和丫頭，也有幾個年長一點的，該是周氏的人。

  「你們現在在哪兒安生？過得可還好？」周氏也站了起來，關切的看著葉無雙，伸手從懷中摸出了一張銀票，「無雙，來，拿著，這是五十兩銀子。」

  周氏就是這樣，處處周到，讓人挑不出錯來。

  「謝謝周姨娘。」葉無雙挑眉一笑，送上門來的，她一點沒推辭的接過了銀票，「還是姨娘你最好了。」

  「這本是應該的，到底姐妹一場。」周氏見葉無雙並不抗拒，神色也沒有拘謹或緊張，坦蕩自然的樣子，出乎她的意料，「無雙，你和姐姐現在在哪兒？」

  「一個沒有什麼爭端的地方。」葉無雙將銀票收到了懷中，「我和我娘過得很好，有姨娘你這一百兩銀子，會更好的。」

  周氏神色略有一頓，葉碧瑤則是跟上：「這幾日我和我娘一直在找你們，二姐姐，我們想去看看母親，看看她的情況。」

  「還是別去了，我母親看了葉府的人一定會覺得堵得慌。」葉無雙一句扔了回去，「周姨娘，碧瑤妹妹，你們就放心吧，我們挺好的，輕易也不會回葉府，我先走了。」

  「別。」周氏連忙上前，語氣透著一股強硬，「總還是要看一下姐姐才放心。」

  「都說了不用了，我娘不會高興看到你的，你就不要強人所難。」葉無雙轉回身，似笑非笑，聲音也很清脆，周圍的下人們都聽得清清楚楚，「你們也不必來四處尋找我們，我們這裡沒有什麼你想要的，或者是說，你想的，我們沒打算成全。」

  周氏神色微微一變，略帶幾分委屈，說話也故意生分了幾分：「二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只是關心你們而已。」

  「若真是這樣在意，那麼以你在父親心中的地位，去懇求父親，讓我們回去，我就真的信了你關心。」葉無雙乾脆利落的說道，「若是要想我們簽什麼和離文書，那便算了，抱歉啊，不讓你如願，倒不是對你有意見，就是不想我那個當父親的那麼順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