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你請便

  「人參？哈，小子，你該不會是想從鎮外兩三里那小山上挖到人參吧？」老闆嗤笑起來，「收倒是收，不過，這人參可不是這麼好挖的。」

  「萬一呢？」葉無雙笑嘻嘻的。

  「小子，你可別小看這煙雨鎮，不少在皇城呆膩了的達官貴人都愛來這裡，說這煙雨鎮是皇城承安的後花園也不為過，這些人呢，就愛吃點人參燕窩，我這藥鋪的人參長期供不應求。」老闆慢條斯理的說著，拿眼斜著葉無雙，「要是能挖到，一兩銀子一根。」

  聽起來人參在這裡還挺緊俏的，葉無雙琢磨著：「都是一兩銀子一根，對人參不公平，比如一品葉的，哪裡比得上五品葉的呢？」

  「哈，口氣還真是大，能挖到人參就不錯了，還想要五品葉的？」那老闆大笑起來，「你要是能挖到，我出一百兩銀子。」

  根據記憶里銀錢的概念，葉無雙估算過，這時候一兩銀大約等於一千來塊多人民幣，一百兩，等於十來萬了，開個鋪子倒是夠了。

  

  「那可是您說的。」葉無雙倒也不著急，「老闆，我還會再來的。」

  「小子，吹牛皮是會遭人恥笑的。」

  老闆的聲音在身後，葉無雙也沒有多加理會，她拿著銅板去買了肉包子裝好，再次走了大半個時辰的路，折返回破廟，讓那少年吃了睡下之後，才回到了孫福的裁縫鋪。

  她這個送佛送到西的事兒，也算是做得誠心誠意，十分足夠了。

  來回折騰，等她到裁縫鋪時已經在準備晚飯了，她剛一進門，孫青就擠眉弄眼的。

  「小少爺，今天下午那個錢夫人就來找你了，十分迫不及待，不過態度一點都不好，好像是我們把你藏起來不讓她見似地。」

  「叫我無雙就好。」葉無雙對於錢夫人的態度倒也不以為意，行醫這麼多年，什麼樣的病人都見過，有點權勢地位趾高氣昂的，多了去了。

  對這些本來就是陌生人的，葉無雙很能調整心態，你要是好好講話，我就替你醫治，你要一來提要求講條件，那就另請高明。

  既然做了國醫聖手，當然要培養點自己的壞脾氣，太好說話，並不是一件好事。

  「她說她過一會兒還來找你。」孫青又說，臉上帶著幾分興奮，「我娘很擔心，但我覺得特別期待，我就想看你殺殺錢夫人的威風。」

  「我便等著她。」葉無雙微笑，「我先去看看我娘。」

  裁縫鋪後就是孫家的院子，不大，但是院裡養了雞鴨和狗兒，又晾著許多布料衣服，旁邊曬著玉米燻肉醃菜等食品，很有家的溫馨。

  這後面有三間臥房，一間廚房，一間茅房，還有一間專門做衣服的地方，看起來孫福這幾年在鎮子裡經營得不錯，手藝該是很好，人也勤勞，鎮上的人都願來找他做衣服。

  肖氏睡在其中一間客房，葉無雙去看她的時候，睡得十分沉，還沒有醒過來，於是她便退出了屋子，準備去廚房看看有沒有可以幫忙的地方。

  才剛剛走到院中，孫青就從前面的鋪子急急忙忙的過來了。

  「錢夫人又來了，在鋪子裡大吵大鬧，說要見你，否則就要拆了……」

  「走。」葉無雙一刻不停留，直接走到了鋪子裡。

  「……叫那小子出來，今兒不好好把話講清楚，他們休想在這煙雨鎮呆著，你們這鋪子也休想繼續開下去。」錢夫人尖銳的聲音，在鋪子轉來轉去。

  這一次，她只來了一個人，但是氣勢依舊張揚無比，鋪里不少布匹、打版的衣物都她扯到了地上，看上去狼藉一片，孫福正在好言相勸。

  「你找我啊？」葉無雙正好和她來了個面對面。

  「對，找的就是你。」錢夫人抬著下巴，「回去思來想去，被你的話氣得心窩子疼，竟然說我不能生養，這般侮辱我！」

  「所以？」葉無雙好整以暇。

  「所以你要是三五月內沒叫我懷上孩子，我便跟你沒完！」錢夫人強行邏輯。

  「錢夫人你不要為難他。」孫福忙說道。

  「就是，懷不懷得上孩子是你自己的本事，憑什麼怪上別人。」孫青義憤填膺的，「而且，四處求醫的是你，是『求』醫！」

  「你們都給我閉嘴！」錢夫人厲聲呵道，「什麼求醫不求醫，我這是叫他給我補償，拿出能懷孕的方子。」

  「你請便。」葉無雙指了指大門口，臉上是似笑非笑，「有方子，不想給你。」

  「你！你敢不給我，我就、我就……」

  「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給你。」葉無雙淡定無比，「說句實話，依你現在的體質，除了我之外，怕難再有第二個人能將你調理過來了，誰叫你沒事吃了那麼多奇怪的偏方。」

  「你胡說，我沒吃！」錢夫人否認，聲音依然很大，但語氣沒有那麼囂張了，眼神有些閃爍。

  「至少你今天都吃了的，莵絲草，焉羅花等，脈象上就是這麼回事。」葉無雙十分篤定，「你月事就這兩三日，根本不用吃這些，這會兒發火，又一番折騰，小腹該是隱隱作痛了吧。」

  錢夫人心中駭然，聽說她四處求子有可能，但是沒道理知道她吃了什麼藥，不應該曉得她月事就這幾日，更不可能知道她現在腹痛。

  她呆呆的看著眼前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少年，她這些年看了那麼多大夫，可從來沒有誰能說得這麼精準，這由不得她不信。

  「我建議你回去休息休息。」葉無雙再次指了指鋪門。

  「你當真、當真有法子？」錢夫人才沒有走，她雖然依舊是惡聲惡氣的，不過顯然沒有剛才那種氣勢。

  「嗯。」

  「那能不能……」

  「不能，我現在不高興，心情不好就不願給人瞧病。」葉無雙說得這麼順理成章，「錢夫人，慢走不送。」

  「我有錢。」錢夫人還端著自己的架子，維持著自己趾高氣昂的態度，「你有什麼方子，你說出來，銀子我都給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