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個不留

  漫天遍野的目光，此刻都是匯聚在莫之遙的身上。被那麼多的目光盯上，莫之遙都是感覺渾身皮膚緊繃了一下。

  他抬起頭看去，那些身影，絕大部分都是頗為陌生。但是站在最前方的那幾道身影，卻是異常的熟悉。

  而後，他邁步前行，來到最前方的一道身影面前，恭恭敬敬的施禮，說道：「弟子莫之遙，見過大長老。」

  那人，正是南苑的大長老，左長風。

  此刻的左長風，面容看起來蒼老的許多，鬢角白髮斑斑，雙眼之中，有著老淚浮現。

  本章節來源於𝔟𝔞𝔫𝔵𝔦𝔞𝔟𝔞.𝔠𝔬𝔪

  「好，好，好！」

  左長風看著身前的青年，成熟了不少，當年的青澀已經徹底褪去。但也能夠看出，那隱約可見的風霜之色。

  想必這些年來，眼前的青年，恐怕經歷了不少風雨。

  「好孩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左長風笑看著莫之遙，最後終歸的沒能忍住，老淚縱橫。

  看著左長風，莫之遙也是心潮起伏。當年，就是左長風，親自將他接入到的南苑，而且照顧有加。不管闖了多大的禍，也是從未責罰過半次。

  對於左長風，莫之遙是打心底里感激。

  「爺爺，他就是之遙師兄？」就是此時，一道清脆如黃鸝般的聲音響起，莫之遙目光看去，卻是站在左長風身後的一名少女。少女身著淡紅色的衣衫，俏然而立。纖細柔軟的腰肢，以及一雙性感修長的雙腿，令得她無疑是具備了強大的吸引力。不過此刻，這名紅衣少女，卻是目不轉睛的盯著莫之遙。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充滿著好奇和崇拜之色，甚至，莫之遙都是分明看到，少女的眼中，明顯有著星星存在的痕跡。

  「呵呵，之遙，這是我的孫女左青兒。當年你離開南域的時候，她才剛剛出生。如今也長大了，我才將她收入南苑。」左長風一笑，拉過身後的少女，笑著對莫之遙說道。

  「這個丫頭的資質，也算是勉強了。年前的撕天路大賽，僥倖得到了第二名。」

  「第二名？」莫之遙聞言，眼眸頓時是閃爍了一下。如白邪所說，現在裂天榜的魁首依舊是由自己占據著，也就是說，這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少女，竟然奪得了撕天路大賽的頭名！

  「青兒師妹的資質，當真不錯。」莫之遙打量著對面的少女，點了點頭。以他如今的眼光，當得上不錯一詞，可見左青兒的資質，確實不凡。

  「之遙師兄，爺爺常常和我提起你，說我如果能夠達到你當年一半的成績，他就心滿意足了。」少女左青兒看著莫之遙，美眸中有著不加掩飾的崇拜之色，嬌聲說道。

  「之遙師兄，你的所有事情，我都清楚。我也一直相信爺爺說的，你沒有死，你一定會回來的。」

  聽著左青兒的嬌聲脆語，莫之遙笑著搖了搖頭。他能夠看出來，眼前的少女，屬實是以自己為偶像。

  「青兒師妹，師兄這次回來，也沒有什麼見面禮送給你。這些古境感悟，便送與你吧。日後用心些，成就不會低過你爺爺。」

  莫之遙伸出手指，點在左青兒那光潔白皙的額頭上。片刻之後，才收了回來。

  左青兒閉合美眸，片刻之後，猛然睜開，極為興奮的雀躍道：「爺爺，我懂了，我真的懂了。」

  說完之後，也不理會身旁其他一頭霧水的眾人，直接朝著遠處掠去。

  莫之遙的話，場中絕大部分的人都聽不懂，但左長風卻是一臉的震撼。身為南苑大長老，他自然清楚，莫之遙剛剛所說的那個古境感悟是什麼。

  左長風如今的修為，已經突破到了九劫巔峰，只差一步，便可以邁如到古境層次。所以，他極為清楚，什麼是古境感悟，也知道，古境感悟的彌足珍貴。

  莫之遙剛才那看似隨意的一指，竟然是送給了左青兒一番古境感悟。有了那個感悟，左青兒突破古境，可以說是前途坦蕩。

  左長風並不認為莫之遙是在虛言哄騙左青兒，他從後者少年時代，幾乎是看著莫之遙一路成長。對於莫之遙的性子，他當然清楚。

  既然莫之遙這麼說，那便絕無虛假。而從這句話中，左長風更是心中震撼到了極點。能夠隨意賜予他人一番古境感悟，莫之遙如今的修為，又將達到何等地步？

  不過，對於這一點，左長風雖然震駭，但卻並不懷疑。畢竟，莫之遙能夠輕鬆的穿過封天靈障，便已經說明了一些事情。

  「之遙，你的這份大禮，太重了。」左長風目光複雜的看著莫之遙，說道。

  「再重，又能比得上大長老當年的照顧？」莫之遙一笑，淡聲說道。

  「你個小傢伙！」左長風笑看著莫之遙，心中卻是頗為感動。後者那重情的性子，多年之後，依舊沒有任何的改變。

  此刻，一陣陣的私語聲，也是從周圍的人群中低低的傳出。

  「那就是之遙師兄？長得好帥啊！」

  「行了，你就別犯花痴了。鴻嫣師姐和煙雨師姐的心上人，還能差了？」

  「嘿嘿，你看，煙雨師姐就在之遙師兄的身旁，真是郎才女貌。」

  「唉，怪不得煙雨師姐和鴻嫣師姐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在等著之遙師兄。我要是個女的，也非之遙師兄不嫁。」

  「……………..」

  那些私語之聲，落入莫之遙的耳中，令他頓時有些無奈的苦笑了一下。不過也是猛然發現，哥舒鴻嫣好像並不在這裡。

  猶豫了一下，莫之遙看著左長風問道：「大長老，不知道鴻嫣師姐現在怎麼樣了？」

  聞言，左長風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低沉下來，只不過，當他剛要說話的時候，莫之遙卻是猛然轉身，那溫和的笑容收斂而去，眼神陡然變得凌厲起來。

  「嗯？」

  見到莫之遙的這般神色變化，周圍眾人都是有些疑惑。不過旋即，他們便是猛然看到，在那遠處的天際，有著一片猶如烏雲般的身影，正疾掠而來。

  「左長風，今日你們南苑，註定要化為一片焦土！」

  囂張的聲音，在這片天空上滾滾而開，而後，那一大片身影，便是落身在了封天靈障的前方。

  以左長風為首的南苑眾人，臉色頓時一變。目光看去，遠處的天空上，兩道身影邁步而出，站在前方。

  雄渾的靈力波動，猶如潮水般在二人的周身邊緣蕩漾開來，隱隱間，都是有著浪濤之聲傳出。

  左長風盯著那兩道身影，眼神陡然變得森寒下來。

  「靈劍子！岳山！」

  那兩道身影，駭然是東華宗的宗主靈劍子，以及北山閣的閣主岳山！

  一頭長髮，背後負著一柄長劍的靈劍子，眼中反射這森寒光澤，邁步而出。凌厲的目光，透過那封天靈障，落在左長風的身上。

  「左長風，如今整個南域，幾乎盡數落在神宗手中。識相的話，現在撤去封天靈障，乖乖投降。我還能夠向大人進言，饒你一條性命。」

  聲音滾滾，猶如神鋒般凌厲，透過封天靈障，迴蕩在這片天空之中。

  左長風寒意十足的目光，盯著靈劍子，寒聲說道：「靈劍子，你好歹也是堂堂一宗之主，居然委身給人當狗腿子，東華宗傳到你這一代，真是英名喪盡。」

  「左長風，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若是再執迷不悟，今日南苑將寸草不留！」靈劍子被左長風的一句話，激得眼中凶芒閃爍，臉龐上浮現出一抹猙獰之色。

  「你的識時務，老夫可不敢苟同。」左長風冷笑一聲，笑容譏諷不屑。「我南苑，可沒有你這等不知廉恥之徒！」

  「左長風！」

  一聲暴喝，那站在靈劍子身旁的岳山踏步而出，周身狂暴靈力瘋狂呼嘯。

  「就憑你南苑的那點實力，還敢負隅頑抗？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你好好看看！」

  岳山的話音落下，只見得其身後那無邊無際的身影，竟然爆發出一股驚天動地的恐怖氣息。那些身影，駭然每一個，都是擁有著九重化生境界的強大戰力！

  「三息時間，解開封天靈障，全體投降。否則的話，今日南苑，將寸草不留！」

  可怕的靈力波動，宛如風暴般在天空上席捲，這一刻，天地都是黯淡了下來。南苑的眾多弟子，一個個面色頓時蒼白起來。靈劍子和岳山率領的神傀大軍，實在是太過強悍。

  莫之遙伸手，攔下了欲要說話的左長風，然後緩緩轉身，邁步而出。

  「你就是東華宗的宗主靈劍子？」

  靈劍子看著對面的莫之遙，眉頭微蹙了一下，這個黑袍青年，他還是首次遇見。

  「沒錯，正是本座！」

  莫之遙咧嘴一笑，笑容森寒。「當年我曾經說過，以後東華宗的人，只要在敢出現在我的面前，那就殺無赦！」

  「當年？」

  靈劍子盯著莫之遙，卻是怎麼都想不起來，究竟在什麼地方見過後者。旋即，他也不再多想，冷笑一聲。

  「我東華宗的人之遙出現在你的面前，便殺無赦？你還真是好大的口氣！本座今日就要看看，你怎麼個殺法？」

  莫之遙冷冷一笑，然後手掌揮落。

  「全都給我殺了，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