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意外的相見（上）

  之前的一番大戰，令莫之遙清楚的認識到了自己如今的實力，究竟處於何等層次。

  剔除那些上古時代的強者，在如今的人界中，莫之遙自忖，就算是面對獨孤紫霄，靈劍問心這種級別的超級強者，依然可以戰而勝之。同級之中，莫之遙所向披靡。

  這不是自大狂妄，而是莫之遙真正的實力。身負混沌之心，旁人修煉的是靈紋，但莫之遙修煉的卻是天紋。即便他如今僅僅是初入太古後期，但依舊擁有著挑戰太古後期頂峰的強大戰力。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當莫之遙晉升到太古後期的那一刻起，他便站在了如今人界的最巔峰。可以俯瞰任何一名人界強者。當然，這之中，不包括那些上古時代的祖境強者…..

  和華銀一戰，莫之遙戰而勝之，但他並為因此而得意什麼。那個華銀，只不過是一具奪舍之身而已，他的本尊，想來已經突破到了祖境層次。

  而和神皇分身一戰，莫之遙一敗塗地。而且是被對方以碾壓的姿態，徹徹底底的擊敗。而神皇分身，本身的狀態還並非巔峰。

  由此推斷，那神皇本尊，又該強大到何等程度？

  「還是差得太多啊…..」莫之遙手掌緊握，面色變得無比凝重。如果不踏入祖境，他根本就沒有資格對面對華銀，面對神皇。

  而即便是晉升祖境，莫之遙有種感覺，自己面對神皇的時候，恐怕依舊不會輕鬆。他只有達到，甚至超越當年人祖的層次，才能夠與之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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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看向前方的三個人形之孔，莫之遙心中隱隱有種感覺，自己與神皇相比的最大優勢，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化身。

  畢竟，就算是神皇，也僅僅只有一尊化身而已。而自己，則有三尊！

  「先突破吧。」

  壓下心中的種種情緒，莫之遙雙手結出修煉印結，而後心神沉浸其中。

  莫之遙所不知道的是，月無痕並未將華銀的話轉告給他。現在的莫之遙，首要之事，就是踏入祖境。將華銀的話告訴他，只會令他更加的急躁不安，反而適得其反。

  而且，華銀的那番威脅，月無痕也並不是太過在意。因為他清楚，在南域之中，還有著隱藏的強者。華銀想要做到覆滅所有人界生靈，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而就在這般修煉狀態下，莫之遙的靈識，仿佛是化為了一片天地，肆意翱翔。

  陡然間，莫之遙的心神，仿佛是受到了一股冥冥中的指引一般，竟是進入到了一個奇異的空間。

  那一片空間，幽光凝聚，虛無深邃，猶如是一片鴻矇混沌。

  順著冥冥中的那股指引，莫之遙的靈識一路前行。而這般行進，在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之後，莫之遙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一處格外奇異的天地。

  頭上腳下，有著無數的星辰環繞，天地之間，繚繞著一股極為古老的波動。那種古老，仿佛是追溯到了那三界未開之時……

  「這是什麼地方？」

  莫之遙目光疑惑的打量著四周的環境，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而就在此時，一道飄忽的聲音，突然在這片天地間突兀的響起。

  「你終於來了麼？孩子？」

  「誰！」

  莫之遙眼神一凜，然後朝著前方看去。在那裡，不知何時，竟然是有著一道蒼老的身影站立。

  那一道身影，平平無奇，一身粗衣布衫，白髮蒼蒼，面容和藹。雙目之中，目光顯得極為柔和。但被那種目光所注視，莫之遙卻是有種自己里里外外，都被其看得通透之感。仿佛在這位老人面前，一切都是無所遁形。

  當看清那位老人的面容之後，莫之遙的心中，異常震動。以至於他短時間內，都是陷入到了一種呆滯的狀態。

  那張面孔，他在魔帝的傳承記憶中見過。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此刻有種不真實的虛幻之感。

  那位和藹的老人，駭然是，人祖！

  月無痕口中，能夠為自己解惑的人，難道就是人祖不成？

  「過來吧，孩子。」看著陷入石化狀態的莫之遙，老人溫和一笑，招了招手。頓時，一股無形之力，令莫之遙直接落身在他的面前。

  雖然此刻的莫之遙，乃是虛幻的靈識狀態，但面對老人，就算是靈識，都是無法反抗。

  「您？您是人祖？」

  看著身前，近在咫尺的和藹老人，莫之遙聲音有些乾澀的說道。到了這一刻，他依舊無法相信自己眼中所見。那位開創了人界，創造了所有人界生靈的人祖，此刻居然就這麼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人祖點了點頭，笑而不語。他知道，莫之遙還需要那麼一點時間，來消化見到自己的震駭。

  過了片刻，莫之遙才算是面前平復下了自己的心神。而後恭恭敬敬的倒身下拜，不為其他，只為人祖曾經守護了這片天地。

  沒有人祖，這片人界天地，早便已經淪落在神皇大軍的鐵蹄之下。

  安然受了莫之遙一禮，人祖一笑，然後將他扶起，重新坐好。

  「孩子，你沒有讓我失望，當初將你送入西淵之時，我心裡還有些擔憂。畢竟那個時候的你，還是太弱小了些。不過所幸，你真的挺了過來。」人祖含笑的望著莫之遙，說道。

  「當初？」

  莫之遙聞言心中一震，而後眼瞳猛然擴大了起來。

  「人……」

  雙唇動了動，莫之遙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人祖。如果真正論起來的話，自己應該是人祖的弟子，只不過，他不知道人祖心中是否這般想。

  「傻孩子，叫我師尊吧。」看出了莫之遙心中所想，人祖一笑，伸手摸了摸莫之遙的頭頂，笑著說道。

  「師父，您是說，當初是您送我進入的西淵，可是我記得，送我進來的，是…….」話說了一半，莫之遙突然住口，而後眼中湧現出難以置信的駭然神色。「您，您……」

  「呵呵，不錯，這不是我們師徒首次相見。南域萬妖域中，我們就已經見過一次了。」人祖笑呵呵的看著莫之遙，說道。

  「您，您是南苑之主？」莫之遙眨了眨眼睛，還是有些難以置信。他可是親耳聽聞，那冷霜子，寒無魄和凌步虛三人，稱呼南苑苑主為寧九霄的。

  不過此刻回想一番，當時的寧九霄，整個人都是包裹在一團氤氳之中，使人無法看清其真實面目。

  「我並不是南苑之主。」人祖含笑搖頭，說道。「當年的天地大戰之後，我只剩下了一縷殘神。而這縷殘神，便一直躲在南苑之中。」

  「躲在南苑？」莫之遙聞言臉色頓時變幻了一下，這麼說來，南苑和人祖難道有著什麼關係不成？

  「其實，整個天驕盟，是由九傷創立的。」看出了莫之遙心中所想，人祖也沒用他發問，直接說道。

  「那一次的天地大戰之後，人界被戰火荼毒的面目全非，而我也是幾近徹底歸墟。我以最後之力，封印了一片區域，就是這西淵。而封印西淵的目的，想來你應該已經清楚了。」

  莫之遙點了點頭，這一點他倒是清楚。封印西淵，是為了給人界留下最後的一絲希望。只有在這裡，才能夠誕生出古境強者。

  天地大戰之後的人祖，遭受重創，連祖心都碎裂了去。殘留下來的祖心之力已經無法支撐整個人界，只能將範圍縮小，也就是這一處被稱為放逐之地的西淵。

  「封印了西淵之後，九傷創立了天驕盟。而因為在天地大戰中，我的化身被神皇與魔帝打散為兩個部分，所以九傷才將天驕盟分為南苑和北苑。而這兩個地方，分別有著我的一半化身。」人祖接著說道。

  「南苑和北苑，分別有著師父您的一半化身？」莫之遙愣了一下，而後眼睛猛然睜大，其中暴閃出難以置信的駭然神色。「難道……」

  「呵呵，不錯，我的化身，就是裂天路與撕天路。」人祖點了點頭，笑著說道。「而我這麼多年，就一直躲在南苑的裂天路中。只有在那裡，才能夠最大限度的延長我的壽元。」

  莫之遙狠狠的吸了一口冷氣，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那裂天路和撕天路，居然會是人祖的化身所化。怪不得人祖的真身，會在撕天路中。

  「師父，當年弟子年幼時，九傷師兄讓我在修為突破到八重巔峰之後，前去找他，不知道所為何事？」這個問題，壓在莫之遙心中多年，因為進入西淵，他沒能在八重巔峰的時候，前去撕天路找巫九傷。

  「呵呵，這件事情，你自己其實應該已經猜出來了。當時九傷並不能確定你是我傳承者的身份。畢竟那個時候，你還僅僅是初步的融合出天紋而已。所以他想看看，你究竟能否成長到那一步。而如果你能夠在八重巔峰之前，將所有的人紋和魔紋全部融合成天紋，你的身份也就確定下來。那樣的話，你就必須要進入西淵，才能夠有進一步的發展。」人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