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一碰就碎

  宋域這麼想著，牽引著魂力在空中畫了一道門型的弧度，然後才剛畫兩筆時他就感覺到了魂力在急速的銳減，才撕開一道縫隙的時候魂力似乎已經空了，腦海中一陣鈍痛。這可比身上的疼痛要難以忍受的多。

  宋域咬著牙硬是又往下畫了兩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輕薄了一絲，差點被這道門抽的魂力抽成傻子。

  不行就放手吧，總不能真的玩個遊戲把自己玩死了。就在宋域遲疑時，一道沁人的涼意從宋域身後傳來，原本已經負荷的魂力突然得到了補充，那種感覺就像是在溫泉裡面打了一個滾，舒服的宋域差點哼出聲。

  宋域不敢耽擱，借著這股魂力將門徹底畫了出來。就是畫的有點小，僅供一個人爬出去而已。不過這個時候就不能糾結姿勢夠不夠優雅的了，除了元芳這隻體型小巧的鳥是仰首闊步走出來的外，四人陸續從洞中爬了出去。

  在四人消失之後，秘境當中再次出現波動，形成一個完整的時空之門。

  陸椋之踱步從門中走出，看著宋域等人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過了片刻，他仿佛終於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嘴角微微勾起：「我這個徒弟還真會給我驚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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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是熟悉的大衍王朝帝都。

  宋域狼狽地爬出來後下意識地回頭，就看到跟在自己身後的解南石以同樣不甚優雅的動作從洞中鑽出。宋域看得忍不住想笑，好好一個謫仙人物，都被他摧殘成啥了。不過這樣也好，兩個人的狀態差不多，還是讓宋域的心裡感覺到了少許平衡。

  那兩名小弟子將略有些狼狽的衣物重新整理平整，走到宋域面前見禮：「小師叔祖，我等打算立刻啟程返回山門。小師叔祖是否同行？」

  「不了。」宋域還記得這個世界除了雲間山門的玲瓏塔和大衍王室的七星盤龍盞之外，還有一件尚未找到。還是集齊了之後回去取玲瓏塔比較快。

  四人分道揚鑣之後，宋域重新取出了蘭舟，兩人一鳥重新登上蘭舟，尋找這個世界最後一件頂級至寶——魂歸。

  和七星盤龍盞一樣，魂歸也是一件魂器，卻是一件難得能夠直接攻擊人神魂的魂器，就像是鄒業那次的迷霧，影響人的神魂並且殺人於無形，但迷霧主要對普通人起效，但魂歸卻可以直接擊殺修真者的神魂。

  「魂歸，在赤妄沼澤當中，那個地方據說是一處化身不歸之地。」宋域坐在船艙上，邊曬太陽邊回憶著當時看到的介紹。現在蘭舟不需要開啟最強的防護，而宋域又不太缺靈石，就乾脆用靈石自動驅使著蘭舟往前，給自己留出了足夠的空間和餘地放飛。

  從帝都到赤妄沼澤要經過西沔國都。西沔是大衍的附屬國，其人崇尚火，以鳳為祥瑞，以女人為尊。據說那裡有大半的疆土都是沙漠和沼澤，那裡出身的修士大部分都是火、金、土三個屬性，甚少出現水木屬性，同時這個地方出現過許多偉大的煉器師。

  為了防止修士之間的打鬥破壞，西沔國都設有禁空陣法，宋域和解南石不得不登下蘭舟。進入西沔的都城需要交五塊下品靈石，進城時士兵叮囑城內不許任何人私自械鬥，否則執法隊會處於嚴厲處分，情節惡劣者甚至有權直接處死。

  看似霸王的條款，倒是維護了普通人的利益。宋域對此樂見其成，反倒是覺得自己這五塊下品靈石沒有白交。

  西沔看起來雖然沒有大衍帝都繁華，卻別有一番熱鬧景象，看起來很像古裝劇里的西域。迎面就有穿著清涼的女子遮著金絲繡成的面紗，手中舉著盛著水的長形壺，婀娜多姿的走過街道。這個地方最缺的就是水源，所以最貴的也是水源。拿著水壺的姑娘，也是這個地方最「美」或者最「貴」的姑娘。

  如果宋域沒有看錯的話，那姑娘的眼神，全程沒離開過解南石的臉，一副蠢蠢欲動想要湊近的樣子。只可惜解南石全程目如冰刀，不解風情。

  宋域有些微妙的看著解南石。這人現實的臉和遊戲當中建模一樣，再加上人生人家一樣的劇本，也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小姑娘。但怎麼還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就從來沒有喜歡上過一個？

  西沔國民風相對開放，剛剛前面那個姑娘還只是用眼神挑逗而已，後面就有五官深邃漂亮的姑娘直直往解南石身上撞。見解南石躲開也不在意，直接將手帕往解南石懷裡塞，除此之外還有從樓上往下丟手帕。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至少掉下來十多條。

  看到這裡，宋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他長得也不差啊！怎麼沒有姑娘給他送手帕？

  不是自己的問題，那就是杜安辰在最初安排角色的時候偏心的問題了。想想他那位刁蠻任性的未婚妻，再看看對解南石痴情不已的任皖姑娘……水平高低立下！

  「你對任皖姑娘到底是什麼感覺？」雖說解南石其實來自於現實，但他自己一直都不知道啊……有那麼可愛的一個小姑娘成天圍著轉，就真的半點都不曾動心過？

  解南石蹙起眉：「父親失蹤之前，曾經口頭和任家定下過婚約，但是並未下聘禮。讓我們日後自行決定。」

  宋域忍不住無語：「我是問你，不是問你父親。」

  解南石茫然片刻，避而不答：「為什麼要問這個？」

  「好奇行不行。」宋域主要是看著解南石一路招蜂引蝶忍不住有那麼一點羨慕，很快就被其他的事物吸引走了注意力。

  這西沔之地盛產一種名叫旱果的水果，雖然名字起的叫旱，實際上裡面含有的水分卻很足。也是當地人經常食用的水果之一。

  宋域買了一個嘗了嘗，裡面的汁水清甜，味道還有點像椰子。他將另一枚旱果遞給解南石，吸一口湯汁，滿足的眯起眼睛。

  「我怎麼好像看到了任皖……」宋域一口果汁差點噴出來，不會吧？這麼不禁說的嗎？他才剛剛和解南石隨口提到任皖，這個人就出現了？

  街道當中的女人從外表上看和任皖一模一樣，她坐在高高的轎子上，下方有八人抬轎。那轎子沒有四面封閉，而是用淡粉色的簾帳做遮擋，半遮半掩下將她的容貌點綴出了朦朧的美。

  解南石也是一愣駐足，自白召分別之後，他還沒有再見過任皖……可是想來也知道，她不可能出現在這個世界。

  而且眼前這個女人的目光和任皖並不相同，任皖是溫柔的，如水一樣。但眼前之人的眼神卻要凌厲的多。

  解南石收回目光時，那女人的目光卻定在了解南石身上。

  「停。」那女人卻抬手，指向解南石：「我要他。」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幾名帶刀的侍從便沖了上來圍住了兩人。

  宋域不明所以：「姑娘是不是認錯人了？」

  解南石則是動作更直接的拿出了長劍，顯然若是這些人率先動手的話，他也不準備素手就擒。

  宋域住解南石的手臂，他沒忘記城門守衛提醒過若是在城中發生私鬥，會受到重罰、甚至處死：「這位姑娘，城中應該不允許私自械鬥，對吧？」

  那女子拄著下顎，興致勃勃的看著兩人：「這條規矩只對你們適用，這是我的國家，我說的算。」

  宋域：……

  這句話翻譯過來不就是這女人動手無所謂，但只要他們反擊就會被當私鬥處理。

  這個女人是西沔的王？身為王就可以無視規則、無理取鬧的嗎？

  「帶走。」女人顯然是不願再多廢話，侍衛領命就要上前。

  宋域還握著解南石的手腕，他不想在這裡起衝突，大不了被抓走之後，他再畫一個空間門離開。

  然而就在這群人即將走到兩人面前時，四周的人突然全部靜止了下來，仿佛一瞬間被抽乾了靈魂。

  宋域看著靜止的人群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這些人畢竟都是在動態當中突然靜止的，這場景說實話多少有點瘮人。

  「元芳？」宋域看著身邊也跟著靜止不動的元芳，下意識有些慌張的用手托住了它，以免摔到地上。

  解南石蹙眉上去按走在最前面那人的肩膀，然而就在他的手碰上的那一刻，眼前之人卻如同風化般一點點碎裂消失。

  知道那人徹底化入風中時，解南石的手都保持著伸出的姿勢沒有收回。

  宋域深吸一口氣，嘗試將魂力注入到元芳體內，可惜毫無反應。他有些擔憂的看了看天空的方向，剛剛那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一朵馬賽克雲飄過，這個世界也終究在暫時穩定之後再次瀕臨崩潰。恐怕元芳的數據也被bug影響。

  宋域想了想，動作輕柔的將元芳收進了儲物袋當中，快步走到解南石身邊：「他們本就沒有靈魂，沒有人是一碰就會碎的。」

  解南石默然，他收回手繞開那些石化在原地的守衛，淡淡說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