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位面

  「雕得挺好的，臉盤大小也合適。」宋域看著在刻畫時明顯突出了一些的石像五官輕嘖了一聲，總有點意味深長的說道：「要是天道這麼自戀的話，難怪bug發展的這麼快了……」

  解南石沒有任何的遲疑，直接接話道：「所以他應該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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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椋之不明所以的看了看二人：「你們在說什麼？」

  「在說如何救世。」宋域已經是資深抱大腿人士了，面對修真界這一邊的戰力天花板，自然也是能拖下水就拖下水。

  陸椋之面色複雜：「救世？你來找我是為了尋求我幫忙的？」

  那倒也不是……宋域自己都沒想到會把出口畫在雲間山門，此行原本只是意外，但是卻也還算順路。但來都來了，宋域倒是不介意順著陸椋之說兩句討好的話：「對，求你，幫我們找到天道，將這個世界恢復如初。」

  天道嗎？陸椋之神色中閃過一抹沉思，同時帶著兩人來到他日常打坐的山洞當中：「我有什麼好處？」

  說是山洞，但裡面陳設一應俱全，連地面都是用白玉打造的，台上裝著的是夜明珠，看起來相當的奢華。

  宋域抬頭看了看半露天式的棚頂：「你為什麼住在山澗裡面，這下雨下雪就不怕往屋子裡灌嗎？」

  陸椋之詭異的看了宋域一眼：「即便是另一個位面，都可以控制陣法改變天象，你覺得……我連一個普通的陣法都用不起嗎？別說下雨，就算元嬰期修士的一擊都打不穿我這個棚頂，別說落雨、落雪了。」

  也是都快把一個山澗裝修成神壇了，孤陋寡聞的宋域在確認自己這個師父卻是財大氣粗之後，果斷伸出了手。

  陸椋之不明所以：「何意？」

  「叫了你那麼多聲師父，難道不該給改口費嗎？」

  陸椋之倒也不介意，直接取了一個儲物袋扔給宋域：「送你了，你們前面提的天道是什麼意思？」

  宋域也只是隨口要著玩，倒沒想到這個「師父」這麼大方，他打開看了一眼，發現裡面全是閃瞎眼的靈石，初步看也有上千塊。

  很好，到了修真界他也依然很富有。宋域原本想要推拒一下，看完之後動作迅速的收了起來。「天道就是主宰這個世界運行的……」

  陸椋之坐在高台，止住了宋域的話：「我知道天道是什麼，不過你們說要尋找天道才能救世？要去哪裡找？如何救？」

  「救世的辦法很簡單，就是修復天道。要是知道的話，就不來求助你了。你為了飛升努力了這麼多年，有沒有跟天道打過招呼？」宋域也很想嘆氣，他就是進遊戲裡來救個人，怎麼還這麼麻煩？

  陸椋之好笑的看著宋域：「我若是能找到天道，又何必留在這裡。」

  宋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遊戲裡的智腦和他想像中的天道的區別：「我們說的天道並不在天上……應該是一個很特別的人或者物品，能消滅bug……也可以理解為壞人。」

  陸椋之聞言看向宋域。

  宋域接收到他的目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不會想說我吧？」

  陸椋之點了點頭：「你是我見過這個世界最不同的，不然我為何要收你為徒。」

  突然覺得很有道理。宋域思路被帶偏了一瞬，又很快拐了回來：「我又不是這兩個世界的人，說的是這個世界最與眾不同的存在……」

  宋域見陸椋之的目光又落到了解南石身上，直接補充了一句「他也不是。」

  陸椋之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一副頗有興趣的模樣指了指自己：「乖徒兒，你看為師呢？」

  還真別說，宋域就往這個方向猜過，就是不知道天道該怎麼激活。唯一應該記住的人，目前還處於半失憶的狀態，他瞅了瞅依舊一副淡然出塵模樣的解南石，想了想說道：「那師尊有沒有興趣陪我去除個bug？」

  ……

  讓陸椋之除掉嚴銳這件事，雖然是宋域拍腦門想出來的，但是想想還挺靠譜的。如果陸椋之就是解南石植入的智腦，那自然皆大歡喜。如果不是，也可以鷸蚌相爭，讓他和解南石做一回漁翁。

  對於宋域的要求，陸椋之並沒有拒絕，甚至沒有提出更多的要求。這讓宋域詫異之餘還有些遲疑，總感覺陸椋之又在默默的計劃著什麼。

  「胡思亂想什麼呢，懂不懂什麼叫尊師重道？」陸椋之自然看出了宋域眼神當中的懷疑沒好氣的轉了一下手中的毛筆，用筆桿敲了一下他的腦袋。「明天跟我去山門上玉蝶，上完之後就隨你們去除掉那bug。」

  宋域想了想覺得人和人之間還是可以坦誠一點的：「我也不想胡思亂想，不過師父啊，您老人家到底有什麼打算？我們現在好歹也在一條船上了吧？不如稍微坦誠一點？」

  陸椋之瞥了宋域一眼，都不知道該評價他是機靈還是大膽。不過這個世界的異常確實沒有必要隱瞞：「我從閉關中醒來時發現門中門人，除了我的掌門師侄之外只有空殼並無靈魂，今日再看便再無差別了。」

  這……倒是和他們一開始看到的是沒有建完的空城，到第二天看到人流如梭的小鎮吻合。

  但是宋域關注的點卻是那個特殊的掌門，他雙眼一亮驚喜的看向陸椋之：「上玉蝶的時候，我們會見到那位掌門師兄嗎？」

  陸椋之皺了皺眉，眯起雙眼重複了一遍他們前面的話：「你在找與眾不同的人。」在所有人都無魂的情況下，魂魄正常的掌門就成了最特別的那一個。

  「沒錯，但掌門師兄也未必是我們要找的人，這也有可能只是一個重要的npc。」雖然是一個世界，但是重要的npc肯定是最先設定出來的，所以雲間山門的掌門人角色鮮活是很正常的。不過宋域還是期待能再次遇到特殊的npc，如果能直接找到智腦就更好了。

  陸椋之目光晦澀的看了一眼宋域，其實挺諷刺的，這個世界的死者將另一個世界的人類當成隨時可以掠奪的皮囊。但是對於超出這個世界的更高維度的人來說，他看著正常的人才是不正常的，無魂反而變成了正常。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陸椋之轉動了一下手中的毛筆，他這支筆也能畫出萬物，他是否也在把自己創造出來的生物當成棋子……

  「師父？」宋域伸手在陸椋之眼前晃了晃，這人說著說著就突然陷入沉思。

  陸椋之回過神，目光複雜的看向宋域，就在剛剛的那一刻他似乎感受到了「天道」的規則，以及一絲突破的契機，但是這個契機中依舊感受不到仙界的存在：「沒什麼，我的收徒儀式，即便不辦大典，但云間山門的諸位長老以及掌門也都會到場。今日不早了，你們先休息，我去通知掌門師侄做一下準備。」

  「等一下師父，我們睡……哪兒……」很顯然陸椋之沒有搭理新收的便宜徒弟的打算，眨眼之間就消失不見了。

  宋域原本對所謂的收徒儀式並不感興趣，畢竟他們現在在趕時間。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陸椋之消失的方向，湊到解南石身邊：「你覺不覺得……」

  解南石神色也有些遲疑，認真的想了許久還是給了一個不確定的答案。

  宋域嘆了口氣，他現在恨不得解南石立刻恢復記憶，想起來設置的智腦到底是什麼。「我們來到這裡的第二天，這裡就恢復了運行，證明你說的那個智腦應該就在這個世界當中。甚至，我們有沒有可能已經碰到過，而且已經開始運行了？」

  不然不會突然恢復運行啊！宋域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如果智腦已經運行，那這個遊戲是不是已經可以脫離遊戲公司自行運轉，他們也沒那麼急迫的需要離開了？

  「智腦並沒有運行。」

  宋域被解南石突然出的聲音嚇了一跳，原來他剛剛思考的時候不小心把心裡想的事情直接說了出來。但比起這個，宋域更興奮的是：「你想起來了？！」

  解南石搖了搖頭：「只是感覺，天道運行之後，這個世界不應該是現在這個模樣。」

  解南石畢竟是最熟悉智腦的人，他說不對應該就是不對。宋域想了想又翻開了系統界面，果然客服聯繫按鈕依舊是灰色的。

  這也是智腦依舊不好使的表現之一吧，畢竟玩家系統只是最簡單的一個分支，這個分支都搞不明白。聯繫不上客服，別說把解南石帶出去，他自己都退不出去。

  宋域長嘆了一口氣，他好像已經習慣了被困在遊戲當中這件事了，甚至感覺很平靜。「我說小道長，你要是想起什麼來一定要告訴我，模糊的印象也算。」

  解南石嗯了一聲，隨後想了想才開口道：「我最近腦海確實有些不太確定的畫面，不知道是不是和過去記憶有關……」

  宋域眼睛已經亮了，遊戲能不能救再說，如果解南石真的能恢復記憶就證明他快要從沉睡中清醒了。他迫不及待追問道：「什麼？」

  解南石遲疑說道：「我也不太清楚，是很多奇怪的符號……」他說著用手指在地上畫了幾個符號。

  宋域忙湊過去仔細看。

  編程……該說不愧是遊戲製作人嗎？最先回憶起的不是親人，不是特殊的日子，竟然是遊戲編程！

  宋域意味深長的看了解南石一眼，對於這種敬業精神，他還是由衷的感到佩服的。他站起身伸了伸懶腰，目光看向四周：「走吧，我們到處看看。」

  反正陸椋之把他們扔在這兒，讓他們自己休息，又沒有其他的交代，應該是默認這裡可以隨便走的吧。

  正好也讓他看一看，這修真界和凡塵界的頂尖修行學院區別到底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