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寒冬

  山脈叢林出現大片大片的金黃，那是落葉喬木隨著季節更替的自然變化。

  灰濛濛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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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淅淅瀝瀝的牛毛細雨。

  飛鳥南渡，蛇鼠蟄伏。

  亞熱帶的冬季，別樣的冷。

  氣溫保持在零度以上，沒有冰雪，10度以下，普通昆蟲或是凍死，或是冬眠。

  無孔不入的潮氣是傳遞冰冷的最好介質。

  叢林陷入死寂。

  曾經熱鬧的山峰也變得寂靜無聲，只剩下大小兩隻蟑螂還在活躍。

  赤蠊部族戰士出門狩獵的頻率降低，每次離開的時間延長，有時候，出去一趟需要兩三天才能返回。

  捕殺的都是麋鹿、野豬之類的大體型溫血動物，應該是與附近同伴合力圍殺，每次帶回來的屍體很不完善，只能分到一小塊。

  赤蠊部族戰士變得勤儉節約，很珍重的將每一點肉都啃乾淨。

  另一隻仍舊能夠活動的小蟑螂便是斑布。

  斑布猜測，主要原因是主宰級別金屬核心輻射導致靈魂變異，靈魂重生又導致赤蠊基因變異。還有小部分原因是樹莓果實強化細胞活性，增強了自身的抗寒能力。

  意識清醒，可以自如活動，不過，成長速度很緩慢。

  赤蠊部族戰士注意到這隻通體黢黑的雄性亞成體同族竟然能夠在冬季活動，驚異不已，每次捕獵歸來，都會主動割下一大塊鮮肉，丟在斑布的巣室洞口。

  斑布很享受來自同族戰士的款待，作為回報，每當雨停時候便忙碌著四處採集枯葉，切割成片，搬運堆積在它種植的原力植物下。

  植物成長需要養料，原力植物也不例外。

  赤蠊部族的傳承記憶中似乎沒有過多關於耕種的知識，斑布從未見過庇護自己的這頭赤蠊部族戰士給栽種的原力植物鬆土施肥。

  山腰位置的土壤偏於貧瘠，腐爛枝葉可以提升肥力。

  斑布重點照顧已經開始掛果的樹莓叢，這麼做還有另一層考慮：原力植物不可能說隨地可見，這頭赤蠊部族戰士實力弱小，吃不消太多原力果實，或許，明年秋季，自己成為原力生物後可以從它這裡分享一些。

  赤蠊部族戰士揣測不到斑布腦袋裡的複雜想法，甚至不明白它奇怪行為的用途，不過沒有阻止，閒暇無聊時候，默默的趴在樹莓叢旁，看著斑布奔波忙碌。

  叢林的冬季寧靜但並不祥和，死亡無時無刻不在發生。

  蟑螂媽媽不知所蹤。

  斑布遠行尋找過，可惜沒能找到。

  為了熬過嚴寒的考驗，蟑螂都會遵從傳承記憶的指引，十幾隻，甚至幾十隻擁擠在一個巢穴，真正意義上的抱團取暖。

  然而，效果並不明顯，粗略統計，若蟲聚集的巢穴，百不存一，亞成體和成體聚集的巢穴，十去七八，只有那些最強壯的年輕蟑螂才能存活。

  漫長的冬季，最終能挺過去的，十不足一。

  嚴酷的自然淘汰，篩選出最優異的基因生存繁衍。

  來年春季，活下來的蟑螂會以死去同伴屍體為食，獲得營養補充，或是快速成長，或是瘋狂繁衍後代。

  然後，整條山脈，赤蠊部族迅速變得欣欣向榮，成為數目最多的「統治蟲族」。

  ……

  「吸收原力，完成第19次蛻殼成長，便是赤蠊部族戰士。」

  「經歷過寒冬和酷暑考驗的赤蠊才能感受到宇宙原力。」

  「白晝靜伏，修養精力，夜晚活動，鍛鍊體魄。」

  「一定要多吃肉食，隨時保持體能充沛。」

  「成為赤蠊戰士，第一顆命種應該選擇低矮灌木種子……」

  轟隆！

  春雷炸響，沉睡中的斑布被驚醒。

  第18次蛻殼成長臨近尾聲，被干擾打斷。

  懵懵懂懂甦醒，惶恐檢查，好在沒有落下任何副作用。

  抬頭，巣室頂端的石塊上畫滿了「卍」字，每1個字代表6個晝夜。

  這是斑布搬來時候就開始的記錄，迄今已經足足25字，意味著150天，此時正是第151天的夜晚。

  再加上搬來前在旁邊山峰居住的64天，來到這顆星球經歷了215天，按照30天為一月計算，已然超過7個月，經歷了半個炎熱的夏季，一整個蕭瑟的秋季和荒涼死寂的冬季。

  斑布扭頭打量淡灰色的新殼，心頭不禁一陣感慨：終於19齡成體！

  吃下幾片樹葉，接著草草將褪下來的甲殼啃食，再進食一些儲存的獸肉。

  走到洞口，向外張望，春雨綿綿，不是出門的好天氣。

  趴在巣室內，默默等待。

  新生的甲殼接觸空氣，緩慢硬化，顏色隨之變得深邃，清晨時候，徹底化為金屬光澤的純黑。

  靈魂引導基因變異，每一次蛻殼成長，身軀結構都會出現細微變化，十多次後，斑布的外形與雄性赤蠊有不小差距。

  兩條前腿發達有力，趾尖鋒利，彎曲如鐮刀，還帶有細密利齒，可以切割樹葉，三趾合攏又如窩剪，堅韌的樹葉葉脈輕易便能剪斷。

  兩條前腿的脛節布滿細長尖刺，閃耀著危險的金屬光澤。

  更像昆蟲界的獵食者，「螳螂」，確切來講應該是金屬螳螂」，差別在於，沒有螳螂臃腫的腹部拖累，持續奔跑起來，可以比螳螂更加敏捷迅速。

  經過了長期的不懈鍛鍊，脈翅同樣發達，逐步的擁有了一點騰空飛行的能力。

  19齡成體的飛行能力如何，有待測定。

  斑布更關心的還是此次蛻殼昏睡中獲得的一條全新記憶：成為赤蠊戰士，第一顆命種應該選擇灌木種子……

  關乎成為赤蠊部族戰士之後如何繼續成長的問題，很模糊。

  其中提的到了「命種」，思來想去，斑布有90%的把握，它與原力植物掛鉤，更具體的，那就琢磨不透了。令人（蟲）振奮的是，這顆星球，原力植物當真夠多，竟有選擇的餘地。

  斑布身為人類時候的霍斯家族算是權傾一方。祖上曾擔任過一顆B級工業星球的總督職位，留下大量政界關係；在商界，家族控股一家高新科技公司，持股數家跨星際大型科技公司；在修練方面，家族掌握有數門獨家秘術；在軍事方面，家族有長輩服役於雷霆遠征軍第七軍，擔任最精銳的702先鋒團團長職務，戰功赫赫，軍銜少將。

  這麼一個全面開花的大家族，也僅僅供養了一株原力植物而已。

  「各種跡象表明，將來我成為赤蠊部族戰士，也能大量種植原力植物，開闢屬於自己的果園，每年都有吃不完的原力果實！」

  每每想到，斑布就按捺不住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