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失敗的實驗

  巨型生物骸骨上，成千上萬的蟑螂拼命哄搶。

  蟑螂媽媽成功搶到一根肉絲，興致沖沖的奔跑來到斑布面前，觸角輕輕拍打斑布的腦袋，傳遞喜悅情緒：

  「吃，快吃……」

  此時，斑布前所未有的渴望成長，儘快渡過若蟲期，只有亞成體才有希望熬過即將到來的冬季。

  「亞成體若蟲成長為完全體成蟲，下一步便是「赤蠊部族戰士」，吸收原力，實現基因進化！」

  斑布沒有客氣，抱著肉食進食，此時斑布太需要肉質食物補充營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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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蟑螂媽媽見狀，再次高興地用觸角輕輕碰觸斑布的觸角，轉身，奔跑，「唧唧」鳴叫，投入哄搶食物的蟑螂大軍中。

  吃完第二根肉絲，斑布感覺腦袋舒坦很多，意識變得清明，扭頭打量，在不知不覺中，重生的新肢已經成長健全。

  赤蠊部族戰士將蛇形生物的半截屍體草草吃完，接下來的動作再度吸引了斑布的注意力。

  一顆樹莓果實散發的朦朧橙黃光輝正緩緩熄滅，那是原力果實完全成熟的變化。

  赤蠊部族戰士小心翼翼的用前肢鋒利趾尖將果實割下，鄭重擺在面前。

  每一顆樹莓果實由許多細小顆粒組成，只見它更加小心的剝下一粒，嘗試著吞食。緊接著，渾身一震，脈翅煽動發出「嘩啦啦」的歡悅聲響，觸角招搖晃動，興奮欣喜。

  看它模樣，明顯是第一次品嘗原力果實。

  再結合那些矮小的原力植物，可以推斷，它晉升赤蠊部族戰士的時間並不長，晉升戰士後才懂得尋找和栽種原力植物。樹莓是灌木，成長周期相較喬木短暫，率先掛果。

  斑布身為人族時候，有過一次吞食原力果實的經歷，知曉其中好處，更清楚期間的兇險。

  原力果實改造基因的效率極其強大，大量體細胞會在基因進化的過程中死亡，期間要損耗體能，排出死亡細胞，還需要消耗營養物質，供細胞分裂增殖，彌補機體損傷。

  赤蠊部族戰士似乎也清楚其中的兇險，吃下一粒樹莓後，顯得更加謹慎，接下來，每一粒都要咬成兩半，分作兩次吞食。

  蟑螂媽媽又搶到一根肉絲，奔跑回來，擺在斑布面前，用觸角輕輕拍打看得入神的斑布，催促他趕緊吃掉。

  「弱小的原力生物，不過，掌握原力，確實比普通走獸強大，足夠統治這片叢林。」

  斑布默默點評，埋頭吃肉。

  蟑螂媽媽見狀，欣慰的碰了碰斑布的觸角，轉身，再度投入搶食的蟑螂大軍中。

  圍繞殘骸的蟑螂數量實在太多，每一次擠進去，搶到食物再擠出來，都是極其困難的事情。直到天色蒙蒙發亮時候，蟑螂媽媽總共也只往返了五次。

  連續吃掉五根大小不等的肉絲，斑布終於有了那種昏昏欲睡的感覺，那是即將蛻殼成長的徵兆。

  此時，赤蠊部族戰士也將那顆成熟樹莓吃得只剩一粒。

  最後一粒，它稍作猶豫，抬腿一彈，拋飛出去。

  蹲守在不遠處的幾隻成體蟑螂見狀，立即行動起來，飛奔上前，不顧一切的搶食。樹莓顆粒體積很小，僅僅一粒，幾隻蟑螂為此發生爭執，撕咬起來。

  一隻機靈的蟑螂偷偷摸摸，出其不意，突然撲上前，前肢抱著樹莓顆粒，瘋狂啃食。

  斑布見狀，陡然來了精神：赤蠊部族戰士在做實驗，它感覺到原力果實擁有促進基因進化的能力，它想要驗證原力果實是否能夠幫助普通蟑螂突破極限，進化成為跟它一樣的存在。

  結果當即揭曉：吞食樹莓的那隻蟑螂吃到一半的時候，六腿一軟，癱倒下去。

  死了！

  然而，爭鬥的蟑螂低下的智慧並不能鬧明白眼前的狀況，它們只是本能的感覺樹莓果實對自己進化有幫助。

  爭鬥獲勝的蟑螂毫不客氣的從屍體前搶過剩下的半粒樹莓，囫圇吞噎，立即，六腿一軟，趴在了地上，短暫的抽搐後，沒了性命。

  叢林中，弱小昆蟲獲取蛋白質太過困難，漫長的歲月中，蟑螂進化出了吞食死去同伴屍體的習性。

  過了一會兒，附近圍觀的蟑螂確定那兩隻吞食了樹莓果實的蟑螂已經死亡，毫不客氣，紛紛上前，開始啃食屍體。

  很快，一大片蟑螂癱倒地上抽搐，死亡。

  原力果實，對原力生物而言是促進進化的奇珍，對普通生物卻是致命毒藥。

  站在斑布旁側的蟑螂媽媽看到大量同類屍體，本能的就要奔跑過去搶食。

  斑布嚇得不輕，趕忙攔住，使勁揮舞觸角，不斷傳遞「危險」信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將蟑螂媽媽勸阻。

  這一折騰，斑布才愕然發現，蟑螂媽媽的半截後腿不知何時折斷。

  糟糕透頂的傷勢，蟑螂媽媽沒有立即短肢重生的能力，早就是19齡成體，也不能再通過蛻殼成長實現短肢重生。

  蟑螂媽媽產下過數顆卵鞘，機體開始老化，本就難以熬過這一個冬季，如今傷勢，雪上加霜。

  斑布有些愧疚，難過，揮舞觸角，傳去關心的詢問信息。

  蟑螂媽媽揮舞觸角，安慰：「我沒事，吃。」

  蟑螂媽媽對那些蟑螂屍體仍舊是戀戀不捨：低級簡單的智慧，它只知道，肉食才能促進自己的兒子迅速成長。

  最純真的原始母愛。

  斑布只感覺靈魂一陣莫名的刺疼，只能不停地的揮舞觸角，反覆向蟑螂媽媽傳遞危險信號。

  與此同時，執著於食物的蟑螂媽媽也突然變得驚恐，發出危險信號。

  廣闊的複眼視角，斑布察覺到身後有大動靜，警惕轉身，定睛看去，只見趴在樹莓叢旁側的赤蠊部族戰士振翅起飛，落在因為吞食原力果實而死亡的蟑螂屍體旁，揮動脈翅，將躍躍欲試的蟑螂群驅趕。

  蟑螂媽媽緊張的拖著看得有些呆滯的斑布向後退走。

  赤蠊部族戰士迅速刨開一個大坑，將屍體丟進去埋藏，它的智慧隨著進化而成長，知道簡單土埋屍體還可能被貪婪弱智的部眾挖出來，又飛到遠處，搬來一塊石頭，將埋屍的土坑鎮壓。

  四周，虎視眈眈的蟑螂群散去。

  赤蠊部族戰士很滿意，抖了抖脈翅，起飛，重新降落在樹莓叢旁側，守護，等待樹莓果實成熟。

  試驗失敗，沒有繼續深入研究的打算，也絲毫不為大量部眾的死亡而哀傷。

  天色將明。

  盛宴接近尾聲，一副被啃得乾乾淨淨的骨架顯露出來。

  「離開。」

  蟑螂媽媽提醒斑布，白天應該躲在巢穴當中，躲避林間飛鳥的捕食。

  「過去。」

  斑布還在為蟑螂媽媽的傷勢擔憂。

  低等爬蟲都有真摯感情，更何況人類靈魂，斑布不甘心，決定做最後的嘗試，嘗試挽救自己的「母親」。

  「那邊，那邊……」

  斑布不停地催促，拽著蟑螂媽媽，來到鎮壓因實驗死亡蟑螂屍體的石塊旁，奮力挖掘。

  蟑螂媽媽以為斑布打算將屍體挖出來，發出歡悅的鳴叫，跟著挖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