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閉環

  「張婉珍的死至今還是個謎團。」

  老太太目光堅定說道，「當時車子撞了出去，人被緊急送到醫院，按道理不關明家的事，張心德卻還是來鬧過。」

  「後來，聽醫院裡說，人沒了，但你父親後來讓人查過，並沒有明確記錄張婉珍死了……」

  「奶奶，這些都不重要，我想知道，她的死，到底跟明家有沒有關係，出車禍是不是明家的——」

  「湛兒，你是覺得明家人十惡不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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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忽然很激動，抬起拐杖重重打在地上。

  明湛面不改色道：「奶奶，從小您就教我們要做一個正直的人，明家的家風也是一貫嚴厲，犯了錯總得認。」

  陳芳梨嘆了口氣，「你要不信就去查，只有找到當事人張婉珍，才能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大哥呢，他到底有沒有做對不起文姝的事？文家為什麼忽然悔婚？」

  陳芳梨臉色一怔，異常憤怒道：「我用性命擔保你大哥絕對不會做出格的事，就連張婉柔算計他上床，事後他沒有報警而是站在對方的角度，提出合理的補償，那件事本來就不是他的錯，……也許這件事導致的文家心態轉變。」

  明湛聽完正要再問，老太太直言道：「你要是不信，就去找張婉柔核實，她在精神病院治療了這麼久，應該好了。」

  說完，沒再等明湛開口，她起身離開了客廳。

  該說的都說了，明湛將陳芳梨的話和容靜的話聯繫在一起，但還是無法解釋文家為什麼忽然發生變故。

  容靜不可能因為明弈跟張婉柔上過床就失去理智要殺人報復，這其中肯定有什麼別的事。

  可惜關係事件的重要人物卻不在了。

  想到大哥明弈的遭遇，明湛的心情十分複雜。

  要是當年他沒有賭氣出國讀書，留在江城，或許會替大哥分擔，或許能識破張婉柔的心思，再後來文家的事他也會幫上忙，大哥也不會被容靜謀殺。

  從湘雲館離開，明湛再次回到了清河府。

  本來要讓文妤回翡翠灣休息，但文妤執意要一起。

  她擔心明湛會對張心德做什麼。

  明湛心情不好，也不想多解釋，「張家跟明家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替他狡辯。」

  言盡於此，文妤點了點頭。

  她聽明湛轉述了當年的事，既然是他們兩家，她做為旁觀者，體會不到當事人的心情，便沒有話語權。

  到了包廂里，明湛直接對張心德說道：

  「明家不欠張家任何，你要再有報復明家的心思和舉動，別怪我不客氣！」

  張心德抬起頭看向明湛，原本死氣沉沉的臉忽然變得扭曲，「我會怕你不客氣嗎？」

  「我現在還有什麼可怕的，我的家人都被你們明家人毀了——」

  「到底是誰毀了誰？我大哥被你女兒算計，該是你張家對不起明家，之後明家也給了補償，而你們出爾反爾，野心真不小啊！」

  明湛冷厲的目光掃過男人的臉，如刀子一樣逼停了男人的話。

  「你要再說沒有證據的話，我會直接告你誹謗。」

  張心德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喘不過氣。

  「且不說我的大女兒，那我的小女兒珍珍呢，肯定是明家人搞的鬼，才出了車禍。」

  明湛眉頭皺起，這件事已經無從查證，如果換位思考的話，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明家有明琮和明蕾兩個不安分的人存在。

  文妤上前一步，站在中間道：「德叔，珍珍姐現在——」

  「她還活著嗎？」她小心問道。

  張心德眸子驟然黯淡，「她……還活著。」

  「不過害怕明家報復，也不敢再露面……就像你姐姐一樣，她們都是受害者，都害怕明家，所以才躲起來的。」

  說到姐姐文姝，文妤的心又被揪起，她看向明湛，「既然還沒有定論，那不妨找到人再說。」

  「我想找到我姐姐，問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麼。」

  她將目光轉向張心德，眼含期待，「德叔，事已至此，我想知道，姐姐悔婚，是否跟婉柔姐算計明大哥上床的事有關？」

  張心德本以為說動了文妤對明家的怨恨，但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心思一落千丈，低下頭。

  「我也不知道，這個就看你姐姐當時的心思了。」

  說來說去沒有當事人，大家各執一詞，事情只會更複雜，無從得知真相。

  當張心德既然沒否認張婉柔算計明弈的事，看來那件事是真的。

  文姝和張婉柔曾今是最好的朋友，被閨蜜背叛，甚至是利用她接近的明弈，又是怎樣的難過和傷痛。

  文妤想到這裡，對張家的印象慢慢變壞。

  事件再次變成了死結，除了張家和明家，這中間只要有文家的人再證實一二，好像謎團就能解開了。

  可唯一知道實情的人——容靜，卻什麼也不肯說。

  想到此，明湛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他拉過文妤打算離開，「我會讓人快速驗證當年的事，你就別再查了。」

  文妤點了點頭，看向張心德。

  張心德面色老沉，十分淡定道：「你沒有權利把我關在這裡！」

  說吧，他一把推開陳列奪門而出。

  陳列反應過來，立刻要上前將人抓回來，明湛抬手制止了他，「讓他走，反正話已經說開了，他要敢做什麼，直接報警。」

  「明白，我派人跟著他。」

  陳列離開後，明湛帶文妤去了隔壁包廂用餐。

  「忙碌了一天，餓了吧？」

  文妤沒做聲，事情有了眉目，她跟明湛一樣心急。

  「我想單獨再找母親談談，如果她願意開口，八年前的事肯定解釋的通。」

  明湛淡聲道：「其實我並不關心張家的事，因為張家關係到文家跟明家，所以我才會上心。」

  他現在甚至在想，當年那把火是不是張心德放的。

  可這麼重要的線索，沒有證據是不能隨口亂說的。

  除非容靜先解釋為什麼一定要殺了明弈，當時有沒有人給她出謀劃策，她是不是被利用，這一切只有她開口，才能形成閉環。

  看著明湛沉思的樣子，文妤也猜到了一二。

  她在聽到張心德承認自己的報復心理後，又想到自己是否真的被利用，而母親容靜，是不是早就淪為了他的棋子。

  兩個人各自思索，誰也沒有開口，一頓飯吃得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