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堵她

  按照條例，她是不能隨意泄露內容的，輕嘆了一聲，將這事拋之腦後。

  文妤回到住處，在樓下的超市買了菜，剛上樓到家門口，便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男人似是等了很久，他站在門口，正皺著眉頭打電話，另一隻手的食指捂著鼻子。

  「一會說。」聲音依舊沒有任何情緒。

  文妤想了想，主動問：「有事嗎？」

  她既然回來了就不會跑，還需要他親自過來盯梢。

  

  明湛將手機收起，瞥了眼她手裡提著的袋子，並沒有要幫忙的打算。

  「開門。」

  他挪開位置，讓她走到鎖孔跟前。

  破敗的小區，陳舊的樓道，還有很沒有安全感的房門，都讓他覺得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怪不得陳列吞吞吐吐地跟他強調：「要不，還是我去看著吧，那地方您去，不合適。」

  他不是嫌自己差事多嗎，不讓他親自去了，又來邀功。

  當時沒放心上，可到了地方，明湛就有些後悔。

  文妤將袋子掛在門把上，才騰出手來拿鑰匙。

  看著沉重的東西馬上要滑下來，明湛終究還是伸了手。

  他其實是怕東西落在地上，太髒。

  文妤的餘光一直在盯著口袋，所以當袋子要滑的時候，她馬上便用另一隻手去扶。

  按上去的時候，手掌被鉻在門把上，因為男人的力氣更大，他握住的不是提手，而是文妤的手。

  膚感傳來，文妤攥了攥指尖，想抽出來，男人卻沒松，以握著的姿勢，從後環繞著她的身體，打開了門。

  熾熱而又熟悉的氣息，卻讓文妤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屋子裡面倒是收拾的井然有序，可依舊也掩蓋不住房子的破敗。

  發黃的地板，陳舊的家具。

  文妤早就察覺到男人嫌棄的樣子。

  她將東西放到廚房後，便直接說道：「這裡不比湘雲館奢華，但價格便宜，沒想過三少要來，所以，您請便。」

  進來時，她也沒關門，逐客的意思很明顯。

  明湛已經將很小的屋子看的周全，窄小的客廳，沒有光照的陽台，甚至於臥室，不用特意進去，都能用目光丈量出尺寸。

  他皺了皺眉頭，沉聲道：「你就住這？」

  文妤自顧換下外套，嫻熟地煮飯。

  「三少都查到這了， 何必多此一問。」文妤看也沒看他。

  明湛用腳踢了踢客廳的沙發腿，吱呀一聲，感覺他坐上去，就會塌下來。

  「張心德待你不是如親生一樣嗎，怎麼忍心你住在這種地方？」

  文妤蹙了蹙秀眉，她的心情本來十分不好，這個男人還在沒話找話。

  她為什麼住這種地方，他難道不清楚嗎。

  她掙的所有錢都打進了明家的帳戶，剛回國能有個落腳的地方，已經十分不錯了。

  何況，別人要幫她，她就一定要接受嗎。

  她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有手有腳，不需要別人一直扶貧。

  她拆開袋子裡的菜，用力將葉子摘下來，像是暗暗發泄著。

  明湛抬腳走進廚房，仄逼的空間，再多一個人，連呼吸都覺得緊迫。

  「跟我回湘雲館。」這地方，他一秒都不願意待。

  文妤動也沒動，蠻力讓她手裡的蔬菜不受控地甩了出來，沾著泥巴的葉子揮在明湛的手腕上。

  男人蹙眉，沒功夫理會，繼續去拉她。

  本來只用了五分力氣，可文妤在反抗，他便用了十分。

  「出來。」連聲音都變得嚴厲。

  文妤終究還是抵抗不過，被他拖到了外面。

  樓道里走過來幾個男人，到開著的房門口，忍不住腳步慢了下來。

  有人笑著說：「聽說401住進去的是個大美女，我怎麼沒看到？」

  「你得有機會啊，人家每天朝九晚五的白領，你一個好吃懶做的死肥宅，恐怕只有大半夜才會見著人吧。」

  「說的好像你不是一類人一樣，不過大半夜這個時間不錯......」

  男人一邊說一邊朝里觀望。

  待看到明湛高大的身影，冷峻的氣質，閻羅般肅殺的面孔時，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她——她有對象啊！」說話都不由結巴起來，腳底抹油，加快了腳步。

  剩下幾人看那人尿性，想看又不敢看地瞄了一眼401，對上明湛陰冷的眸子，急忙跑了。

  文妤的手還被明湛鉗著，她用力甩開。

  「我住哪裡用不著三少來管吧。」

  明湛冷聲道：「是不用管，但你要是死了，欠明家的錢誰還？」

  他已經放開了她，並走過去，用力關上了門。

  「請三少放心，我命大，死不了。」文妤倔強地看著他。

  這裡的治安比上在國外，可好多了，只要她鎖好門，總不至於一群人半夜破門而入，將她按在地上，扇她巴掌，逼她說一晚上「文家錯了」。

  「也不需要你時刻提醒我還錢，按照合同，還有幾個月才到期限。」

  幾天不見，看到文妤叛逆的樣子，明湛的眸光變得深不可測。

  給他一種——明明是文家害的她，反倒她在怪他，是他讓她變成了這樣的錯覺。

  在她回看他的時候，他發現她的眼睛紅紅的，是之前他欺負過，也沒見過的紅。

  難道這次的談話，比之前做的那些事都要讓她受不了嗎。

  他的心臟忽然緊了一下，便不再跟她對質。

  甚至再開口，聲音也沒之前那麼冰冷，「我餓了，去做飯。」

  文妤也不是非要跟他爭論個一二三，他一卸下狠勁，她便也沒了理由跟他對著。

  房間裡靜默了幾秒，她一聲不吭去了廚房。

  聽著廚房裡發出聲響，明湛給陳列打了通電話。

  「三少您找我？」

  明湛眉頭蹙起，最近的陳列怎麼跟變了個人一樣，以前他說什麼，他不多問直接去做什麼。

  而現在，廢話又多，還學會偷懶了。

  短暫的沉默，陳列感受到電話那邊氣場不對勁，忙說：「三少有什麼吩咐？」

  「在這個小區附近買一套房子。」

  「要通知明氏旗下的地產公司嗎？還有，具體是哪一塊地皮？」

  陳列想當然以為是老闆要開發地產。

  「我說一套房子，你聽不懂嗎？」明湛壓著性子。

  陳列雖然十分不解，但還是先應了下來。

  他拿出旁邊的平板，檢索附近的房產，一邊說：「那邊都是老破小，交通很不便利，您要是住那裡的話，有失|身份。」

  明湛下意識想說，不是他住。

  但轉念，他把這句話給咽回去了。

  住這裡？

  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