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娘娘帶球跑了
2024-04-29 20:51:04
作者: 月落
原本還熱鬧的院子裡,很快便只剩下沈連翹和孔佑兩個人。
她掛在他的脖子上,用額頭去蹭孔佑的下巴,哼唧著扭動著,惹得孔佑不得不把她直直抱起。
他的雙臂托住她渾圓的臀部,抱得很高,以至於沈連翹可以吻到孔佑的額頭。
「你有多怕啊?」他的眼中浸潤春光,溫聲問道。
「怕得渾身顫抖,走不了路了。」沈連翹嬌嗔著道。
「你看你,」孔佑的聲音里含著寵溺,「才誇你母儀天下呢,這會兒倒像一隻小狐狸。」
他的小狐狸按住他的肩頭,狡黠道:「你呢?一國之君不在宮裡待著,使館的一個小動靜,就讓你拋下國事跑來了?嘖嘖,」她搖著頭,「如此昏君……」
話未說完,便被孔佑吻住唇角,威脅道:「敢詆毀孤是昏君?讓孤把你這個小狐狸吃掉。」
他說著便啄向沈連翹的脖頸,驚得沈連翹手足並用掙紮起來。孔佑卻沒打算放過她,他把她扛在肩頭,穿過兩道院落,旁若無人地把她帶進寢殿,才放在床上。
「讓孤看看有沒有受傷。」他說著便去解沈連翹的衣帶。
「你壞!」沈連翹拍著他閃躲,被孔佑抓住。
「誰讓你大白天惹人心癢呢?孤今日就要做一次昏君,給你看看。」他欺身上前,吻到沈連翹的檀口。
「翹翹,」一片柔情蜜意中,孔佑道,「孤幸而有你。」
「十月好嗎?」
衣衫凌亂的兩個人躺在床上,沈連翹枕著孔佑的胳膊,點頭道:「好。」
「初九呢?」孔佑道。
「好。」沈連翹含笑道,「十月涼快,嫁衣有九層那麼多,我都怕悶壞了。」
他們心有靈犀,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麼。
孔佑的手指撥弄沈連翹散開的頭髮,沉聲道:「翹翹,京都不寧,你還是早些到宮中去吧。」
「我會小心的,」沈連翹的食指輕輕撫過孔佑的鼻樑,像沿著一道日光的剪影勾畫,「陛下您就放心吧。」
「陛下正同朝臣商議國事,請皇后娘娘在偏殿稍候。」
大梁國都艷陽高照,薄薄的華蓋擋不住太多日光,成蔚然一襲鴨青禮服素雅莊重地站在台階下,沒有離開。
「本宮就在這裡等。」
小太監連忙跑上去回稟師父,過不多久,太監總管也被驚動。
「娘娘您如今身子貴重,就算為了小皇子,還是到偏殿去等著吧。」因為著急,太監總管手裡的拂塵擺出虛影。
成蔚然蹙眉站著,過了許久才道:「不必了。」
太監總管索性又跑回大殿,他氣喘吁吁爬上二十四級台階,過不多久,屋檐下朱紅色的廊柱旁閃過一道玄青色的身影,蕭閒親自來了。
「陛下。」
宮婢太監跪成一片,成蔚然看著蕭閒,不等他詢問,便開口道:「陛下要同大周打仗嗎?」
「誰告訴你的?」蕭閒牽起她的手,把她帶去偏殿。
「陛下別管誰告訴我,」成蔚然拎著裙子步履沉重,「朝中都傳開了,陛下難道以為我是聾子嗎?」
蕭閒止步看著成蔚然,在她眼中又看到了那種掛念。
那掛念里,有對母國濃重的袒護。
「是吐蕃的計謀,」他凝神屏息道,「大周守將中計,孤不得不反擊。」
「我知道了,」成蔚然鬆開蕭閒的手,「陛下是迫不得已反擊,不是主動進攻。」
這話說出來像是理解蕭閒的決定,可那語氣莫名令人不安。
大梁帝後站在偏殿外,往日的情意深重似乎一瞬間消失不見。成蔚然退後一步,對蕭閒施禮。
「朝臣們還在等待陛下,臣妾告退。」
「蔚然……」蕭閒伸手去拉成蔚然,卻被她揮開。因為動作激烈,她腳步凌亂差點跌倒。
蕭閒驚慌間飛速去扶,成蔚然卻再次從他手中掙脫。
「陛下朝事繁忙,」她隱忍著道,「今晚就不必宿在臣妾宮中了。臣妾近日嗜睡,想早點休息。」
她是很少發脾氣的人,相府小姐在種種桎梏中長大,不得不隱藏心事,也隱藏掉自己的怒火和本心。
蕭閒向前一步,卻還是沒有攔她。
「轎輦呢?」他喚道,「抬娘娘回去,路上穩些。」
成蔚然的身影消失在甬道中,直到她頭上搖曳的鳳釵模糊成一團黃色,蕭閒才轉身離去。
轎輦搖晃,成蔚然覺得一陣陣噁心。
她撫了撫胸口,婢女立刻發覺了。
「娘娘,要不要奴婢去請御醫?」
成蔚然沒有說話,她下意識抬手碰觸髮髻。雲鬢高懸中,摸到了那支多寶金鳳簪。
那是沈連翹送給她的禮物,也是她們的信物。
分別時,沈連翹從馬車中探出手,與她緊緊握住。
沈連翹的手柔軟卻有力量,讓她感覺即便跋涉千里,也無所畏懼。
那麼現在呢,她怕了嗎?
她是承載著兩國休戰的使命來到大梁的,她從小都不想像別的女人那樣,一輩子只是相夫教子,完全沒有自己。那麼現在呢,上天給了她不一樣的機會。
「不用請御醫了,」成蔚然胸口起伏,握緊轎輦扶手道,「叫崔知黍來小廚房一趟,帶上給他打下手的廚娘,本宮要吃他們做的油潑麵。」
御膳房送來的湯粥要由內侍宮婢驗過,才能由成蔚然食用,故而常常會變涼。
蕭閒知道她喜歡吃溫熱的膳食,便在皇后宮中添置了小廚房。
請崔知黍過來是常有的事,故而宮婢不疑有他。
崔知黍帶著廚娘來了,做完飯後等了一會兒,聽說娘娘要見他。
這種情況,一般是因為飯菜可口,貴人要賞賜庖廚。
崔知黍連忙帶著廚娘進去,叩頭請安。
成蔚然屏退宮婢,對他道:「你是丞相府陪嫁來的下人,也便是本宮信得過的人。本宮見過你五朵山殺敵的勇猛,也聽說你在我大婚那日出主意救治的聰敏。本宮想問問,我能不能信你,你能不能有命必達。」
崔知黍想了想。
成蔚然並不知道他是良氏族人,並不知道他其實只聽族長一人號令。
但是族長說了,要他陪著成蔚然來大梁,一為回歸故里,二為保護成蔚然。
既然是這樣,成蔚然的命令也便是族長的命令。
崔知黍叩頭道:「但憑娘娘吩咐。」
「好,」成蔚然點頭,抬手指向他身邊的廚娘,「給本宮把她綁了!」
蕭閒忙完朝事已經是深夜了。
九盞宮燈開路,他馬不停蹄到皇后宮中去。
今日蔚然生氣了,也不知道這會兒好些了嗎。聽說她晚膳時吃了一大碗油潑麵,胃口這麼好,或許已經消氣了。
他還是去一趟,哄她開心的能耐,自己還是有的。
蕭閒推門進去,宮婢說娘娘用過晚飯後便歇息了,吩咐說不讓人打擾。
不讓別人打擾,也不讓他打擾嗎?
蕭閒笑著坐在床頭,看到成蔚然把自己團進被子裡,默默無聲。
「彆氣了。」蕭閒伸手摸進被子,「讓孤給娘子揉揉肩。」
被子裡的人悶不做聲,卻抖成一團。與此同時,蕭閒摸到了一根繩子。
他猛然掀開錦被,看到了被捆住手腳塞住嘴的廚娘。
這一夜的大梁皇宮燈火通明。
禁軍統領帶人把皇宮搜了好幾遍,又把搜索範圍擴大到整個京城。
而此時的成蔚然,已經坐在馬車上,向兩國交戰的邊境駛去。
「娘娘,您說陛下會不會砍了我的頭?」駕車的崔知黍戰戰兢兢道。
成蔚然身穿廚娘衣服,手中握著髮簪,沉聲道:「你放心。」
「娘娘,你為了大周,可真是赴湯蹈火啊!」
「本宮不光為了大周。」成蔚然低頭摸了摸她的肚子。
晨光熹微,她看著官道兩邊的大樹,緊抿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