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金陵的雪
2024-05-23 03:40:23
作者: 一塊硬板床
後台處。
蘇江衛視的工作人員朝著顏葚道:「我們這邊今晚會提供晚餐,你要不要留下來用餐,韓虹老師他們也會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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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葚剛想說話,就聽到背後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語速緩慢,溫潤且有磁性。
「不用了。」
聽到這個聲音,顏葚口罩下的臉頓時露出的驚喜的表情,但彎成月牙的眼睛卻沒法隱藏。
「你不是還在京城嘛?怎麼來金陵了?」
「回滬上,正好路過金陵,就來了。」
顧白臉上帶著笑意,輕聲回答到。
工作人員看到顧白,總覺得特別熟悉,但卻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忍不住詢問道:「請問你是顏葚同學的家人嗎?我們這邊用餐可以攜帶家屬的。」
顧白微笑著道:「不用了,晚上我們已經有安排了,謝謝你們電視台的好意。」
對於工作人員詢問的是否是顏葚的家人,直接被他默認,顏葚口罩下的臉龐也是瞬間變紅。
「那好的,祝你們玩的愉快。」
「謝謝。」
說完,顧白就直接牽起來顏葚的手,直接向外走去,顏葚被顧白突如其來的襲擊弄的一驚,本能的想要抽回手,但卻被顧白死死握住,無法掙脫。
幾秒鐘後,顏葚也是放棄了掙扎,任由顧白牽著自己的手。
直到兩人走了有一會,工作人員打開微博,循著記憶打開了顧白的微博,看到顧白主頁的照片,再對比剛才顧白本人,驚訝一陣後,立馬跑到門口處想要追上去,不過此時顧白和顏葚兩人已經乘坐電梯離去。
「啊!」
工作人員發出一聲細銳的尖叫。
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其他人連忙跑過來,她的領導忍不住怒斥道:「張曉楠你搞什麼鬼?工作場合這麼鬼叫像什麼樣子?!」
那名叫張曉楠的工作人員面對領導的斥責還是平復不了自己的心情,高舉著自己的手機道:「我剛看見顧校長了!」
領導皺著眉頭道:「哪個顧校長?」
「就是顧校長啊!那個青年領袖顧白,顧校長!」
張曉楠話音剛落,周圍的同事便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
「???」
「真的假的?顧白來我們台了?」
「不對啊,我們最近也沒有什麼訪談節目啊,之前有一檔訪談節目倒是邀請了他,可被拒絕了。」
「曉楠你是不是看錯了?」
聽到同事們的質疑,張曉楠著急忙慌的解釋了起來:「我發誓我絕對沒有看錯!我親眼看到顧校長牽著今晚的三號選手顏葚走出去的!」
後台的領導看著議論著的工作人員隨即道:「都別議論了,就算顧白來了現在也是上班時間!都忙自己的去!」
說完,轉身走向監控室。
而另一邊,顧白帶著顏葚已經走到了蘇江衛視大樓外的停車處。
一輛普通的邁巴赫停在一旁。
顧白鬆開顏葚的手,順便打開了車門道:「上車吧。」
一直被顧白牽著的手被冷風一吹顯得涼颼颼的,一股空落落的感覺也在顏葚心頭湧起,但她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坐上了副駕駛。
坐上車後,顧白輕輕地替顏葚系好安全帶,這個寒冷的天氣,每個人都包的嚴嚴實實的,壓根不會出現什麼體香,但顏葚發梢間還散發著洗髮水的淡香,清新撩人。
顧白給顏葚系安全帶的時候,她整個身體繃緊,拳頭緊握,緊張的有些顫抖,一句話都不敢說,從小到大,除了自己爸爸,她還是第一次跟異性這麼親密接觸。
感受著顏葚顫抖的身體,顧白疑惑的問道:「你很冷?」
說完順手打開了車內的空調,暖氣湧出,車廂內的空氣也瞬間旖旎了幾分。
「沒有很冷...」
弱弱的聲音從她的口中發出。
顧白看著有些好笑,隨即伸出手將她的口罩取下。
「唔!」
顏葚發出一道緊張的驚叫。
口罩下的面容依舊是如此的精緻,皮膚細膩白皙的象羊奶凝乳一般,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瓊鼻也因為天氣的緣故,鼻尖通紅,不過卻顯現出異樣的可愛,即便是剛剛參加完節目顯得有幾分疲倦也難以掩去她半分美感。
顧白看著她緊張的樣子,也是輕輕一笑,隨即轉過頭將車發動。
「看來你也知道你有多漂亮嘛,還知道上節目帶個口罩,不錯,記住以後繼續保持。」
車輛緩緩發動,轉眼就駛上街道。
「才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是因為天氣太冷了!」
「對對對,你說的都是對的。」
顧白一邊操作著方向盤,一邊敷衍著回答道。
顏葚聽著他滿是敷衍的語氣,兩顆小虎牙磨動,看著顧白放在方向盤上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右手,目光閃爍了起來。
不過她的想法剛冒頭,就被顧白髮現,警告著她道:「你別又跟狗一樣啊,我告訴你,這一次可沒有錢爺爺和靳校長保著你,你敢咬我你就死定了!」
「我才沒想咬你,嫌髒!」
顏葚輕聲嘟囔著。
「你肚子餓嗎?」
「不是很餓。」
「那就先不吃飯了,帶你去別的地方。」
「去哪?」
「帶你去看電影...」
說完,顧白打開導航,朝著最近的電影院駛去。
...........................
兩個多小時後,顧白牽著顏葚的手從電影院內走出。
這一次顏葚沒有絲毫抗拒,反而時不時哈哈大笑,然後跟顧白聊著電影裡的情節。
不過顧白現在的知名度太高,兩人都是戴著口罩,不然像電影院這種多為年輕人出沒的地方,怕是沒有幾個人會不認識顧白。
「顧白,這部電影真的是你投資的啊?」
顏葚一邊感受著顧白指尖的溫度,一邊高興的向他問道。
面對顏葚的詢問,顧白也是向她露出了從未對任何女生露出過的表情,雖然被口罩遮住,但顏葚依舊能看到他眼中的傲嬌。
「如假包換!」
「我剛才在看電影的時候一直在聽別人笑,而且出了電影院還是有很多人討論,說明很受歡迎啊,估計這部電影你會賺很多錢!」
「都是小錢。」
顏葚聽到顧白的話,也是故作嫌棄的說道:「就知道裝逼!」
「我可沒裝逼,如果說實話也算是裝逼的話,那我每天不是在裝逼就是在裝逼的路上,一部電影而已,能賺幾個錢?」
顏葚剛想反駁他,就聽見肚子咕嚕的叫了一聲。
想說的話也被憋在了嘴裡。
顧白看著她窘迫的樣子,也是輕笑道:「看這麼長時間的電影,餓了吧?」
顏葚輕輕的點了點自己的小腦袋。
「走,帶你吃好吃去!」
還沒走出兩步,就聽見顏葚說道:「我想吃關東煮!」
顧白轉過頭,眼中帶著詫異的看向她,這是她第一次向自己提出自己的意見,之前在京城的數次相處,無論是做什麼都是顧白做主,而顏葚也是無條件同意,而顏葚這個表現,也證明了一件事,她已經向顧白打開了心扉。
而顧白只要稍微加把勁,就能直接走進她的心裡,並且占據所有的位置。
看到顧白的眼神,顏葚突然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小心的詢問道:「你不喜歡吃關東煮嗎?」
「沒關係,那我們就不吃關東煮,去吃別的。」
看著面前顏葚這幅小模樣,顧白忍不住捏了捏她口罩下的鼻子。
「那就吃關東煮,管夠!」
.......................
便利店外,原本應該是怡人的晚風,可在零下的氣溫下就像小刀一般讓人的臉龐感到生疼。
兩個年輕人蹲在便利店門口的路燈下,哈著熱氣,凍的直哆嗦,但還是不停把紙杯中的串串往嘴裡塞。
「我說的沒錯吧?這家便利店的關東煮超級好吃,我大一就在這邊兼職,每天下班都會吃他們家的關東煮,不過後來支教去了,就沒有吃到了。」
顏葚一邊說話,一邊將一塊煮的爛糊的蘿蔔塞進了嘴裡。
「你可是真不嫌麻煩,讓我開了20多分鐘的車就為了吃一口關東煮!」
顏葚張開嘴,哈哈大笑,嘴裡的蘿蔔還沒咽下去,完全不復在河壩村小學初見時的端莊清冷,就像是一個當代普通女大學生。
「你還是開車呢,我當時兼職的時候,得坐50分鐘的公交車!」
「你快點吃啊,關東煮冷了就不好吃了!」
說完,又還沒把蘿蔔吞下去,又往嘴裡送進一顆魚蛋,即使嘴角糊滿了甜辣醬也不在意。
順著路燈的燈光,顧白看著她的臉,有些怔怔入神,隨即輕笑一聲搖了搖頭,然後放下紙杯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給她擦了擦嘴。
面對顧白突入其來的舉動,顏葚一愣,一時間都忘記了怎麼說話。
擦完她的嘴,顧白也不嫌棄,換了另一面擦了擦自己的嘴,再次端起紙杯吃了起來。
沉默了近一分鐘後,顏葚突然聞到:「顧白,你跟今天那個電影裡的王多魚比,到底誰更有錢?」
顧白頭都沒轉,邊吃邊說道:「當然是我有錢,他只是西虹市首富,才三百億而已,我現在就不止三百億了,等再過一段時間還會有三千億,三萬億。」
「吹牛!」
「那咱們走著瞧唄。」
顧白也不反駁,而是側過臉,白了她一眼。
「你說要這麼多錢能幹嘛?反正我就希望錢夠花,如果能有多出來的錢再去幫幫那些沒書讀的孩子就夠了。」
顧白聽到這番話,嘴角輕揚,微微一笑。
如果這番話是自己別的女孩說得,他只會輕蔑一笑,然後置之不理。
但從顏葚的口中吐出,卻是如此自然。
將已經吃完的紙杯放在路邊,顧白輕聲說道:「有錢才能快樂啊。」
「嗯?」
「你看王多魚有錢以後快樂嗎?」
「可他沒錢的時候也快樂啊。」
「那是電影,開局王多魚就被解僱了,這種事如果放在現實,你想一下,一個生活本就潦倒的人,又忽然沒有了工作,結局是怎樣呢?
換個說法,你再對比一下得到10億可以隨便揮霍的王多魚,什麼時候更快樂一點?」
顏葚聽到顧白的話,頓時沉默了起來。
「再打個比方,女主角夏竹,如果王多魚沒有那麼多錢,他又怎麼可能會追到夏竹?說句現實點的話,沒有得到遺產之前的王多魚,連接觸到夏竹都是奢望,更別說在一起了。」
「可電影裡的夏竹並不愛錢,就算王多魚沒有錢他們還是會在一起的。」
聽到顏葚的反駁,顧白笑了起來,兩人的目光交匯道一起,盯著彼此的臉。
顧白想到了上輩子《西虹市首富》里一句著名的影評,隨即開口道:「電影裡的夏竹並不愛錢,可王多魚感動她的每一個瞬間都需要錢。
我承認可能電影裡即使王多魚一無所有,夏竹都會陪著她,但你也聽到了我說的前提,前提那是電影裡。
錢這個東西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看法,但是沒法否認,它就是一個必需品,只有擁有了它的人才有資格說它不重要,世界這麼大,有情飲水飽的感情肯定會有,但大多數感情都倒在了物質上面,可能愛的死去活來,也還是得分手,這一點,無關感情雙方中任何一個人的對錯,如果真的要怪,就怪錢不夠。
不過沒關係,有我在,你這一輩子都不需要操心錢的事。」
顏葚細細的品味了顧白剛說的一番話,卻依舊沒懂,但還是忍不住紅著臉反駁道:「誰要跟你一輩子啊!」
「吃完了沒有?吃完了送你回學校了,冷死了。」
顧白沒有反駁,直接轉移話題道。
「吃完了。」
「上車,冷死了...」
兩個人拖著快被凍木的腿坐回了車廂。
..............................
半個小時後,已經晚上9點多鐘了,一輛邁巴赫停在金陵藝術學院的女寢樓下。
「是這嗎?」
「對。」
忽然,在車大燈的照射下,一片片反射著光芒的雪花從天空中飄落。
「哇,下雪了!」
顏葚連忙降下車窗,伸出自己的手,接起了雪花。
「我聽寢室本地的室友說去年都沒有下雪,沒想到過完年都快一個月了竟然下雪了。」
看著落在掌心瞬間就消融的雪花,顏葚笑的像個小孩子一樣。
車外的冷風侵入了車廂內,顧白看著她的臉,忽然輕聲道:「做我女朋友吧。」
「啊?」
顏葚轉過頭,直接愣住。
「需要我重複一遍嗎?」
顏葚看著顧白認真的臉,嘴巴嚅動,剛想說話就被顧白打斷。
「如果是拒絕的話,就不用說了,你敢說一個不字我就把你從車窗里扔出去。」
「哪有這麼霸道的!這還是表白嗎!」
「我沒說是表白,是邀請你成為我的女朋友。」
「邀請也沒這麼霸道的啊!」
「這就是我的邀請方式。」
「......」
車廂內再次沉靜了下來,冷風不斷侵襲,但兩個人卻好像沒有一丁點感覺。
「你知道什麼是愛情嗎?」
面對顧白的問話,顏葚輕輕搖頭。
「是什麼?」
「突如其來,莫名其妙,無法控制。」
顏葚聽完,小手瞬間一握,就像自己的心事突然被看穿了一樣。
「你不是想看金陵的雪嗎?你看,就連老天都這麼配合,給我布置了這麼一場盛大的背景舞台,那我怎麼能不利用起來呢?」
「那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見你第一面,因為你的臉。」
「喜歡加深的時候是你在為河壩村小學學生作畫的時候,更加堅定的時候是在長城的時候。」
「夠了嗎?不夠我繼續說。」
這個時候的顧白,直接將深情人設給立住了,一開口就是老渣男了。
「夠了。」
「那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呢?不要說沒有,我感受得到。」
「沒有!」
說完,顏葚直接推開車門,直接跑了下去。
顧白一愣,隨即搖了搖頭輕笑了一聲。
車輛緩緩啟動,就從倒視鏡里看到顏葚站在路中,雪花一片一片從天空中滑落,又慢慢融化在她的衣服上。
「第一次是你離開河壩村小學時候的背影!」
「第二次是你站在華國盛典舞台上演講時的意氣風發!」
「第三次是在長城上送花給我,問我開不開心的時候!」
「最後一次是除夕夜那晚,我突然意識到你有一天會永遠離開我的時候!」
看著因為顏葚的喊聲,不停有學生從寢室窗戶探下腦袋張望,顧白也是無奈的笑了起來,將左手伸出車窗擺了擺。
「知道了,明天來接你。」
顏葚說完這些話後,直接快步跑向寢室樓大門。
顧白的邁巴赫也是緩緩提速,駛離金陵藝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