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人情世故

  晚上七點鐘，上戲校外的一家露天大排檔內。

  冬季的滬上已經很冷，各家大排檔也是在四周裝起了擋風板，由於今天是寒假前的最後一天，整個一條街的大排檔早已坐滿了上戲的學生。

  這條街平常主要的生意也都是上戲學生帶來的，寒假快到了，他們今年的生意也快到了尾聲，各家老闆也是顯得格外賣力，上菜的速度非常快，都想著能多賺一點是一點。

  上輩子顧白倒是這家條排擋街的常客，不過自從得到系統後還一次沒有來過。

  剛走到大排檔的擋風板處，就聽到班內同學的交談聲。

  「班長，顧白有沒有說什麼時候來啊？」

  鍾佳佳聲音有些猶豫，不是很確定的回答道：「應該快來了吧，我在群里已經說了時間是晚上七點。」

  鍾佳佳的話剛說完，就有人朝著詢問的同學道：「你小子急個屁啊，你以為顧白跟你一樣閒著沒事幹啊？遲到一會怎麼了，反正都沒什麼事，等著唄。」

  「我就問一下嘛，怎麼了...」

  就算顧白沒有到場，這幫同班同學對他也足夠尊敬，並沒有背後說他什麼壞話。

  

  鄧博聽到裡面的聲音，調笑著對顧白道：「行啊白子，看不出來你在你們班的聲望還很高。」

  顧白給了他一個自己領會的眼神，繞過擋風板走了進去。

  導演班的學生們看到顧白來了以後，全部都站了起來，鍾佳佳還想著顧白什麼時候才會到，現在看到顧白到場，整顆心也都放了下來。

  「顧白同學你來啦。」

  顧白笑著朝鐘佳佳微微頷首，然後用著抱歉的語氣說道：「不好意思，來的時候不知道是哪一家，耽誤了一點時間。」

  導演班所有學生，不論男女連忙笑道沒事。

  「既然來了就先坐吧。」

  作為班長，也是這次就活動的發起者，鍾佳佳理所應當展露出了主人公姿態。

  顧白看了一眼，擋風板後面有三張大圓桌，導演班的學生加上顧白也只有22人，正常情況下兩個圓桌就可以坐下了，可鍾佳佳今天卻安排了三個圓桌，顯然是把顧白之前說要帶幾個朋友的話給聽進去了，特意安排的。

  「這幾位都是我的室友，表演系的。」

  顧白剛準備向同學們介紹鄧博三人，就聽見有人道：「認識認識，鄧博、婁尋，溫存明嘛。」

  說話間，眼裡帶著滿滿的羨慕。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溫存明和婁尋加入了顧白公司的事情早就傳了出來，引起了上戲在校生不少的羨慕嫉妒恨。

  要不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在校就能簽約公司，幾乎是所有上戲生的夢想，更何況是黑天鵝這種娛樂圈巨頭集團了。

  可以說，整個404寢，因為顧白一個人，全部都成了上戲的風雲人物。

  既然他們都認識，顧白也是懶得再介紹下去，直接找了一個空位坐下來，這倒是把旁邊一個女生給激動的忍不住抖了起來。

  顧白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你怎麼了？」

  女生連忙磕磕巴巴的回答道：「沒事沒事...」

  這一幕放在周圍眾人眼裡，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至於鄧博三人，則坐在了另外一個空桌上，剛坐下，立馬就有人湊了上去套起了近乎。

  這幫大學生的情商都高的要命，沒有膽子在顧白這裡套近乎，直接轉換思路，曲線愛國，打算先從顧白的朋友開始。

  顧白也樂見如此，畢竟是班級聚會，顧白也不好冷落了同學去顧及他們三個。

  十分鐘過後，場中的氛圍漸漸熟絡了起來。

  導演班的學生們發現顧白並沒有什麼架子，也開得起玩笑。

  外加都是年輕人，說話也漸漸不再拘謹，顧白偶爾一個合時宜的葷段子，時不時引起幾名女生的嬌羞，讓導演班為數不多的女生再看向顧白的時候，眼裡都忍不住綻放光芒。

  畢竟毫不客氣的說一句，眼前的顧白年少多金，瀟灑帥氣，如果趁著現在這個熱度，來個全網投票18-30歲年輕女性最理想的男朋友人選，那顧白絕對會高票當選，更不要說這幾名能已經近距離接觸過顧白的女生了。

  就在說說笑笑之間，大排檔老闆和服務員將鍾佳佳之前點好的才給端了上來。

  一大堆烤串外加三條六七斤重的大烤魚。

  有一說一，這兩樣絕對是大排檔聚會的最佳菜品了。

  鍾佳佳跟著老闆將烤魚放置到了桌中間之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慣，實在不行隨便將就兩口也行。」

  顧白聽見她的話，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然後直接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腹送進了嘴裡，麻辣鮮香的感覺頓時在口腔蔓延，因為吃的太急，還燙到了嘴，連呼了好幾口熱氣才緩了過來。

  「你該不是被霸道總裁電視劇給洗腦了吧，覺得我這種有著「霸道總裁」氣質的男人平常除了牛排魚子醬，其他東西就一點不碰吧？

  你可是咱們15級導演系的希望，以後可不能接這種腦癱劇本，那我可得噴死你。」

  鍾佳佳看著顧白的表情不似作偽，也是跟著一起笑了起來，今晚邀請顧白本身就是想讓導演班學生跟他拉近一些關係，如果顧白在聚會上表現出生人勿近的姿態，那這次聚會的目的就直接適得其反了。

  現在看到顧白這幅姿態，頓時讓鍾佳佳放心了起來。

  顧白看了一眼，除了自己動筷，還沒有人動筷子，忍不住道：「吃啊，怎麼都不吃？這大冷天的，涼了可就沒法吃了。」

  聽到顧白的話，導演班所有學生都忍不住互視了一眼，然後一齊開動了起來。

  顧白大一的時候就是心比天高，幾乎沒有跟班上同學有過接觸，而大二開學以後別說接觸了，就連課都沒上過幾次，這也就導致了導演班學生對顧白的印象就是生人勿近。

  如果不是因為顧白現在的身份，這次班級聚會，很有可能都不會通知到他。

  而事實情況也是如此，顧白上輩子四年的大學生涯，從來沒有收到過類似的聚餐邀請，畢業後更是跟這幫同學沒有一絲聯繫，導演班22人，有幾個畢業後確實混的不錯，如果顧白跟他們關係還不錯的話，也不至於淪落到需要鄧博接濟這種境地。

  「要我說啊，舒服還是咱們導演系舒服，想怎麼吃怎麼吃，想怎么喝怎么喝，再看看表演系的，動不動還得來一個形體管理，嚴禁辛辣油膩，連吃都吃不開心。」

  顧白話雖然是對桌上的同班同學說的，眼神卻是看向了坐在另一桌的鄧博三人。

  頓時引起了他們三人的吐槽。

  放在幾個月前，他們還是跟顧白一樣，無所顧忌的吃喝玩樂，可現在不一樣了，鄧博被人藝錄取，婁尋馬上就要上節目，至於溫存明顧白也答應給他一部小製作的男主角。

  所以身材管理已經成了三人的日常了，聞著面前香噴噴的烤魚卻不能動筷子本就很煎熬了，現在被顧白這一頓調侃，頓時抗議了起來。

  場中的氣氛也在顧白的帶動下活絡了起來。

  就在眾人吃的開心的時候，幾名打扮的青春靚麗的女生走進了排擋裡面，頓時讓其他桌男生們眼睛都直了。

  導演班的聚會也忍不住將目光投向了這幾名女生。

  正埋頭跟烤魚戰鬥的顧白也發現了異樣，哆嗦著被辣的夠嗆的嘴唇抬起了頭。

  四名女生打扮風格各異，但依舊沒有辦法遮掩她們超高的顏值。

  祁曼、伊一一還有高麗的雙胞胎姐妹。

  祁曼四人很明顯是精心打扮過的，伊一一依舊是一副蘿莉風打扮，粉色的保暖外套包裹著嬌小的身軀，胸前還掛著兩個卡通小玩偶，顯得可愛異常。

  至於雙胞胎兩姐妹，則還是跟之前一樣，不大，一個溫柔知性風，一個性感辣妹風，同一副容貌，兩種風格一齊展現在眾人眼前。

  至於祁曼，濃密的大波浪發梢處被染成了酒紅色，身上穿著一件淡灰色的呢子風衣，脖子上還圍著一條灰色的針織圍巾，酒紅色的發梢搭在圍巾之上，腳下踩著一雙高筒皮靴，至於下半身則是穿著一條保暖黑絲。

  紅唇更如烈焰一般，滿滿的御姐風格。

  四周所有的男人看到眼前這一幕，頓時不約而同的咽了一口唾沫。

  顧白嗦著嘴，只是隨意的瞟了一眼。

  祁曼全身上下每一絲每一寸自己都清清楚楚，很明顯引起不了他的關注。

  「先幫我去老闆那裡拿瓶豆奶過來，這家店的辣椒就跟不要錢一樣。」

  導演班的學生還沒搞清顧白是對誰說的，剛才走進門的祁曼便直接回頭到老闆那裡拿來了一瓶豆奶，並且親自幫顧白打開了瓶蓋，插上了吸管。

  至於伊一一和雙胞胎姐妹則是因為遲了一步，皺著鼻子盯著祁曼的背影。

  當祁曼走到顧白身邊的時候，所有男生羨慕的目光全部都投到了顧白身上。

  顧白看了一眼滿手的油，直接將腦袋伸過去，含住了吸管，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至於祁曼則站在原地拿著玻璃瓶，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一時間，上戲班所有男人的心底頓時浮現出了四個大字。

  我輩楷模！

  能夠讓上戲4大女神之一的祁曼這麼心甘情願伺候的男人，整個上戲除了顧白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至於導演班的女生們看到這個場景，原本腦子裡對顧白產生的一些特殊想法也漸漸消散，論起顏值，他們跟祁曼這四名女生完全沒有可比性，還不如趁早放棄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坐下來吃點吧？」

  伊一一這一次連忙嘴快說道：「我們班級剛也在聚會，就在前面沒多遠，已經吃完了。」

  顧白聞言微微頷首。

  「那你們就找個空位坐一下，等會再一起回去。」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顧白這一句一起回去，頓時讓周圍的男人再次艷羨了起來，上戲早就流傳祁曼和伊一一跟顧白的關係非比尋常，他們原本還不相信，現在看來，不僅沒錯，甚至還得加上一對雙胞胎姐妹花，果然這就是多財多億的魅力，不僅能享有優先交配勸，更能享有多人運動權，而且每一個都是別的男生做夢都夢不到的女神級別人物。

  祁曼幾人沒有說什麼，皆是老實的坐早了鄧博那一桌，只有那一桌的空位比較多。

  雖然顧白從沒有公開表示過他跟祁曼幾人之間的關係，但鄧博幾人也不是傻子，跟顧白接觸這麼久，早就猜的個差不多了，連忙笑著跟祁曼她們打起了招呼。

  喝完豆奶之後，顧白再次跟盤中的烤魚鬥爭了起來。

  大概20多分鐘後，顧白不顧形象的打了一個飽嗝，懂事的朴以純連忙為顧白遞來了紙巾。

  這一場聚會，除了顧白之外，導演班的學生都表現的比較拘謹，原本心底打算跟顧白套近乎的想法也是好幾次差點說出口又吞了回去。

  至於顧白，其實在答應參加聚會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幫同學們的心思。

  現在酒足飯飽了，顧白也是直接進入了主題，朝著鍾佳佳說道：「班長，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簽約公司？」

  鍾佳佳被顧白突然間的問話弄的一愣，隨即搖了搖頭道：「你也知道咱們導演系不像表演系，有點名氣或者底子不錯就會被經紀公司注意。

  我們是需要積累的，沒有幾年的經驗積累，哪有公司願意簽約我們？」

  「現在還是有很多公司願意培養新人導演的嘛。」

  「那些新人導演哪一個不是資源豐厚，我們這些普通學生，哪裡會奢望這種好事能發生在我們身上？」

  鍾佳佳說的確實是實話，娛樂圈導演的地位比明星高這是毋庸置疑的，可新人導演想要出頭，那難度也是那幫明星們的幾十上百倍。

  「那是那幫公司鼠目寸光，咱們上戲導演系出來的學生，哪一個會比那些公司大力培養的新人導演差勁？」

  這番話沒有人敢接，除了顧白，也沒有人敢在公眾場合下說這種話，真要被有心人給留了下來，說不定就會成為綁在自己身上的一顆定時炸彈。

  顧白看著他們的表情，也是知道怎麼回事，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話題一轉道：「不知道班長有沒有興趣加入我的公司？

  我們公司目前還沒有一個導演，只要你願意，以後你就是我們公司力捧的新人導演。」

  顧白這一番話讓導演班所有學生全部低聲議論了起來，他們費勁吧啦的讓顧白參加這次班級聚會，為的不就是能夠拉近一些關係，現在顧白直接將這層窗戶紙捅破，讓眾人有些猝不及防。

  其實顧白的想法很簡單，自己每天跟著這幫王仁剛、王建齡這種政商界的大佬虛與委蛇，一個普通的同學聚會還得這樣的話，那活的該有多累？

  看著鍾佳佳不說話，顧白眉頭一挑，詢問道：「你是不願意嗎？」

  鍾佳佳連忙道：「不是不是，只是一時間接受不了...」

  「這有什麼接受不了的，只要你一句話，我會讓公司主動聯繫你的。」

  「可是...我覺得我的能力可能沒辦法...」

  鍾佳佳再也不復剛才主人翁的姿態，更是顯得有些扭捏了起來。

  顧白直接說道：「你不用考慮能力，只需要回答我，願不願意就可以了。」

  「願意是願意...」

  「那就不用多說了，到時候我會讓公司聯繫你的，具體細節到你到時候再跟他們商議，我們上戲永遠都不可能出庸人。」

  說完，顧白看著周圍眼巴巴的導演班同學道：「至於其他同學，如果有興趣也可以去我公司面試一下，我相信我們導演班每一個同學都很優秀，肯定會通過面試的。」

  至於潛台詞就很清楚了，自己最多就是給他們一個機會，畢竟自己的公司也不是收容所，不可能去照顧到所有人的情緒。

  而且除了幾個特定在上輩子就展露了能力的同學，顧白會給予特別優待之外，其他的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但即使是一個機會，也足以讓他們興奮了。

  一群人頓時高興的朝著顧白感謝了起來。

  該說的也都說了，顧白也不打算再繼續待下去了，而且站起身道：「那就祝各位同學有一個愉快的寒假了。」

  隨即，在一聲聲道別中，顧白帶著祁曼、鄧博等人離開了大排檔，順便在離開之前把帳給結了。

  不是顧白矯情，班級聚會，顧白把鄧博他們帶來，導演班的學生雖然不會有意見，但顧白可不想因為這麼一件小事，而去影響了自己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