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女朋友

  凌儼楨說：「這不是被你養刁了，就喜歡你的手藝嘛。」

  他說的一本正經，惹來滿川一個無語的白眼兒。

  「少來，嘴巴這麼說，也沒見你來過幾次海城。」滿川說著，給了凌儼楨一個「少誆我」的眼神。

  凌儼楨笑了下，沒再逗他，而是說道：「說正經的，我是真的想邀請你到寧城去。」

  滿川說道：「我知道你是好意，但你了解我的，我就想守在這兒，哪兒也不去。」

  凌儼楨說：「你怎麼就這麼軸呢？」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在這件事情上和滿川談崩了，雖然他不會再像從前一樣，被滿川氣到不行，但還是忍不住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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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川見凌儼楨的少爺脾氣又要上來了，連忙說道：「你女朋友還在這兒呢，當心嚇到她。」

  何殊正在一邊專注地吃東西，一邊觀察著凌儼楨和滿川之間的氣氛。

  她倒是不至於被嚇到，但也的確是有一些好奇，這兩人的關係到底好不好。

  現在聽到滿川這樣說，何殊有一些怔愣，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對上了凌儼楨溫柔如水的一雙眼眸。

  登時，何殊小臉兒一紅，埋頭佯裝專注地吃東西。

  凌儼楨見狀，心情無比的好，臉上的表情甚至都有了幾分蕩漾。

  滿川看到凌儼楨這個樣子，多少是有一些意外的，朋友這麼多年，他知道凌儼楨的感情經歷有多麼豐富，自然也就看出了凌儼楨這一次的些許不同。

  滿川說道：「好好陪你女朋友吧，我出去忙了。」

  凌儼楨沒再說什麼，只朝著滿川點了點頭，便隨他去了。

  滿川離開包廂後，凌儼楨就見何殊將腦袋埋的更低了，像是一隻小鵪鶉似的，可愛的不行。

  他起了惡劣的心思，存心想要逗弄何殊。

  凌儼楨說道：「剛才沒有否認，那我可就當你同意了。」

  「什麼？」何殊抬起頭來朝著凌儼楨看過去，大大的眼睛裡面寫滿了問號。

  凌儼楨對上她可愛的表情，眸光深諳，突然就正色了起來，「女朋友。」

  何殊險些被凌儼楨的這句「女朋友」給嚇到，小臉兒騰地一下子爆紅起來，連忙說道：「什么女朋友，你不要瞎說。」

  凌儼楨說：「你剛才沒有否定，我就當真了。」

  何殊輕蹙起了小眉頭，實在是不能理解，凌儼楨這是哪門子的邏輯。

  抿了抿唇，何殊說道：「你別欺負我。」

  她沒敢去看凌儼楨的表情，更加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她不是笨蛋，一直以來都知道凌儼楨對自己是什麼心思。

  且不說他是自己的貴人，因為她讓自己的設計被郁笙看到，成為了郁笙的徒弟，光是這一點，她就永遠都會感激他。

  她更加清楚，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對誰好，何況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

  輕咬了下唇肉，何殊盯著碗裡還沒有吃掉的半顆蝦肉，說道：「你會不會覺得我又當又立，明明占盡了你給我的好處，卻假裝什麼都不明白。」

  她自己都嫌棄這樣的自己。

  可是，她是真的不敢。

  現在他們還只是朋友，她還可以告訴自己，她可以一點一點努力，朝著一個合格的朋友前進。

  可如果凌儼楨想要的不是做朋友的話，她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

  她知道他們之間的差距，她不可能成為長久在他身邊的那個女人，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麼地方是能夠吸引凌儼楨的。

  或許，只是她這個年輕的、還算漂亮的皮囊。

  可是，這種吸引只會是一時的。

  何殊壓下洶湧席捲上來的酸澀，對凌儼楨說道：「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她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性格，若是將心交出去了，那麼，她恐怕再也收不回了。

  所以，就算她已經不能自控地被凌儼楨吸引了，她也還是強迫自己認清楚自己的位置，她不想到最後會很難收場。

  凌儼楨將何殊壓抑著的情緒看在眼裡，他的心中是有數的，這小姑娘不是對他毫無心思。

  有了這一點認知，凌儼楨仿佛有一種心中迷霧散開的感覺。

  他說：「看來我的風評是真的很不好，讓你都不願意給我一個機會。」

  何殊聞言，猛地抬眼看住凌儼楨，眼裡滿是慌亂，連忙說道：「不是的，你很好，你特別好。」

  她都快要語無倫次了，就怕凌儼楨會誤會她。

  凌儼楨說：「我知道我在很多人眼裡是什麼樣子，你不願意給我機會，也很正常。」

  何殊更加用力地搖了搖頭，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她聲音都有一些哽咽了起來，是真的非常的著急。

  明明是她自己配不上他，讓她不敢往朋友以外的關係去想，是她自卑。

  凌儼楨瞧著小姑娘眼睛都急紅了，又瞬間有一些後悔。

  他就不應該去逼她。

  可是，若真的一點兒不去逼她，讓她就這麼一直縮著，那他們之間才是真的不會有任何的發展。

  凌儼楨突然狠了心，目光灼灼地看住何殊，說道：「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份兒了，那我也就挑明了，何殊，我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想和你做朋友，我們之間的關係，只會是男女朋友，或者，是陌生人，我可以追求你，但你不能讓我連門敲不開，這對我不公平，現在我就要你一句話，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何殊被凌儼楨的話語砸得頭腦發昏。

  她此時此刻才清楚地感受到，當凌儼楨認真起來，是什麼樣子。

  她這下子，是真的有一些害怕了。

  何殊想要縮回到自己的殼裡，但凌儼楨顯然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她頂不住凌儼楨的目光，想要躲閃，卻仿佛被他定住了一般，只能夠直勾勾地對上他的視線。

  何殊感到自己的眼睛越來越酸澀，越來越模糊。

  不知道過了多久，凌儼楨的手掌落在了何殊的後腦，將她的腦袋按在了自己的肩上。

  何殊直到眼睛貼在凌儼楨的肩頭時，才發覺自己不知何時落下了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