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呸，臭顏狗

  聽到蘇韻寒這麼說，趙三石忽然不說話了，只是臉上浮現出一抹微笑。

  看到笑容的一瞬間，蘇韻寒心頭猛的一跳，暗道一聲：「壞了！」。

  急忙回頭，果然發現她妹妹眼中充盈著淚水，在一旁盯著她。

  「姐，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姐，你為什麼要這麼想？」

  「我現在知道為什麼藥效會越來越差，原本我以為是身體耐藥性的原因，原來是這樣，居然是這樣！」

  「你……你太讓我失望了！」

  看著蘇清柔臉上止不住的淚水，蘇韻寒徹底慌了：「我沒有，我不是……」

  

  「不是這樣的……」

  隨即看了趙三石的一眼：「是他，是他引誘我說出來的，我不是這麼想的……」

  「真的，你要相信……」

  慌亂的解釋幾句，卻發現語言顯得異常蒼白無力，跟沒有解釋一樣。

  最終只能無奈的低下頭，嘆了一口氣。

  「唉……小柔，對不起……」

  「我已經拖累你這麼多年，又怎麼好意思繼續拖累下去呢？」

  「沒了我，你的生活會更好的。」

  蘇清柔直接抱住蘇韻寒：「嗚嗚……」

  「我不要，我不要姐姐離開。」

  「姐姐，你小時候說過，你會一直陪著我的，不會丟下我一個人不管的，難道你想跟上次一樣，遠遠的離開我嗎？」

  「從記事開始，就沒有爸爸媽媽的樣子，我……我不能沒有你啊！」

  「姐姐……」

  蘇韻寒聽到蘇清柔的哭泣聲，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我只是不想拖累你而已……」

  趙三石走近一些，輕輕搖了搖頭：「你有沒有想過，這並不是拖累，而是她堅持下去的理由？」

  「如果你走了，她也有可能會跟著一起離開。」

  蘇韻寒抬頭看著他：「怎麼會？」

  「我知道她會悲傷一段時間，但是過一段時間就會好的，那個時候她就可以在醫院上班，在附近租一個小房子，不用來在回到這個垃圾到亂堆的地方，不用那麼辛苦的照顧我……」

  「就算有悲傷，也只是暫時的。就跟當年我父母拋棄我倆一樣，過去一段時間就會好起來的……」

  趙三石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按照你這個說法，過一段時間就會好起來的。」

  「那你剛才為什麼不選擇用你妹妹的命，換你的身體健康呢？」

  「反正，過一段時間就會好起來的。」

  「不是嗎？」

  蘇韻寒抬頭看著趙三石，搖了搖頭：「不對，不一樣的，這不一樣的！」

  「這怎麼可以放在一起比較呢？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趙三石直接打斷了她接下來想要說的話：「怎麼沒有可比性呢？」

  「這其中包含的感情不是一樣的嗎？」

  「你愛你妹妹的感情和你妹妹愛你的感情，區別就那麼大嗎？」

  「還是說，你認為你妹妹並不愛你，或者認為她愛你不如你愛她。」

  蘇韻寒張了張嘴巴，但是沒有話說出來。

  看著緊緊抱住自己不鬆手的妹妹，忽然意識到，她對自己的愛並不比自己對她的愛少。

  如果有一天自己的妹妹忽然去世，那自己會是什麼樣子呢？

  會跳樓自殺，還是整日買醉，性情大變……

  那如果自己死後，清柔她會是什麼樣子呢？

  真的會想自己想的那樣，變成一個普通的上班族。

  還是說……

  想到這裡，蘇韻寒忽然打了一個寒顫，低下了她那高傲的頭顱。

  接下來的事情，她一點都不敢想像，光想想就覺得手腳發冷，無比害怕。

  「我……我真的錯了嗎？」

  蘇韻寒低著的頭又重新抬了起來，只是這一次沒有上一次那樣，充滿鋒利的氣息，有著幾分不確定。

  趙三石則是點了點頭，：「是的，你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現在告訴我，想不想活下去，需不需要治療？」

  蘇韻寒把頭低了下去，等了一會兒，最後才從口中吐出來細若蚊蠅的兩個字：「需要！」

  趙三石的臉上卻是露出來玩味的笑容，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聲音好小啊，就不能大點聲麼？」

  「我都沒有聽到……」

  蘇韻寒抬頭看著趙三石，銀牙輕咬，「咯吱咯吱」的作響。

  但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對活下去的堅持。

  最後大聲的說道：「我要治療，我要活下去！」

  「就算是妹妹，為了她不再孤身一人，我也想要活下去。」

  「麻煩你幫我看病！」

  說完，對輕輕趙三石鞠了一躬。

  趙三石這才露出滿足的微笑，心中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如果病人本身就不想活，心存死志的話，治療起來是相當麻煩的。

  但病人本身就有活著的意向，想要堅持下去，那治療起來就會簡單很多。

  看著彎腰低著頭的蘇韻寒，趙三石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玩心大起。

  也許是因為一開始被拒絕的不爽，畢竟他還是很記仇的。

  居然開口說道：「我拒絕！」

  「我憑什麼要救你？」

  「憑什麼你說救你，我就要救你？」

  「這不是顯得我很沒面子麼？」

  這幾句話一出，蘇韻寒徹底呆住了，腦海中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瞪著大眼睛看著趙三石。

  不是，你特麼是魔鬼吧！

  剛才是你喚醒我對生活的渴求，讓了我對未來充滿了的嚮往，給了我活下去希望。

  現在尼瑪說，你不救了！

  臥槽，特麼的，做人怎麼可以這麼狗？

  咋地？

  剛才我妹妹跪下叩頭不行，得換我給你叩兩個，你才救？

  旁邊的蘇清柔也愣了一下，隨後抬頭，看到趙三石眼角隱藏的笑意，有些不確定的伸出手，拉了一下他的手臂。

  「神醫，你就幫幫我姐姐，給她看看好不好……」

  「求你了……」

  趙三石這才露出來一個微笑，揉了揉蘇清柔的頭。

  對著呆滯住的蘇韻寒說道：「好了，不逗你了，把手伸出來，我幫你看看。」

  蘇韻寒嘴角動了動，怔了好久。

  可以的話，她是真不想把手伸出去，不想看病。

  但為了自己的妹妹，還是機械般的伸出左手。

  趙三石卻是眉頭一皺，語氣有些嚴肅。

  「男左女右，伸左手幹什麼？」

  「把右手伸出來，這點基礎的東西都不懂，還要我教給你！」

  「真是！」

  蘇韻寒聽到這話，抿了抿嘴唇，心中不知道怎麼回事，感覺有點不平衡。

  憑什麼對小柔那麼溫柔，對我就那麼凶！

  又想到自己臉上那道嚇人的疤痕，忽然就泄氣了。

  哼！

  呸！

  臭顏狗！

  得讓我妹妹遠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