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事

  「姐？」楚恆抱著錢袋子看著剛剛大顯神威的姐姐，眼睛裡帶著崇拜和疑惑。

  

  嗯，還順帶著收穫了一個有著星星眼的小迷弟，這是她真正的弟弟。

  「放心吧，以後你就跟著姐，有肉吃。」楚瑤摸了摸弟弟稀疏的頭髮。

  這可憐的孩子托生到了這個家，是造了什麼孽啊，好在以後再也不會了。

  「跟我去看看奶奶吧，老人家苦了一輩子，總要入土為安。」

  提到這個老人家，她的腦海中浮現的都是偷偷摸摸給自己留吃的，或者是在柳氏揍她的時候用乾枯的雙手護著她。

  看到這些記憶，楚瑤覺得自己做的這些太便宜她了。

  不過只要柳氏人沒死，折磨就不會停的。

  她有的是時間跟這個女人磨。

  「嗚嗚嗚，姐，奶奶死了，爹死了，我們沒有家了。」楚恆的哭聲帶著絕望。

  「沒事，還有姐呢，有姐在，家就在，男兒有淚不輕彈……哎呀，鼻涕流出來了，好噁心。」

  楚瑤的前半句還說的挺煽情的，但是後半句大煞風景。

  不過看著她蹲下來，用自己勉強還算是乾淨的袖子給弟弟擦眼淚擦鼻涕就知道，她只是嘴上嫌棄而已。

  「好孩子，別哭了，以後要是有難處，到大娘那邊去。」

  「先看看你奶奶，人走了總要淨身換壽衣，這些你們都不懂。」說話的馬大娘是個圓臉和善的婦人。

  「我們也過去看看吧，人死為大，兩個孩子也是太可憐了。」另外有幾個女人也跟著進來了。

  都是平時跟楚家奶奶關係還算不錯的，但是更多的人像是躲瘟神一樣躲著楚瑤。

  他們以為自己說的悄悄話楚瑤聽不見，實則都被她聽的清清楚楚的。

  「害怕姓趙的？呵，人心涼薄我不怪任何人，但是以後也請離我楚家的地界遠一點。」

  「不然身體少了什麼零件，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別以為只剩下我們姐弟就好欺負，夠膽的就試試看？」

  「熱鬧看夠了嗎？還不走！」楚瑤掃了一圈眾人。

  目光凌厲如刀，像是可以把人心都看透了似的。

  看著這樣的猶如厲鬼的楚瑤，再想想她之前的狠勁。

  看熱鬧的人一個個都忍不住汗毛倒豎，快速地離開了楚家，當然背後再議論什麼楚瑤就管不了了。

  「算你們跑的快，哎呦。」楚瑤下意識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

  這是從前她的一個小動作，但是她忘了她額頭上還有個傷口呢，疼的她臉都變形了。

  「姐，你受傷了。」楚恆滿眼都是心疼。

  「都是娘，不是，她不是我娘，都是她的害的奶奶和姐姐！」

  小小的孩子也是愛憎分明的很。

  「好小子，這才是我的弟弟呢！」楚瑤沒敢使勁拍。

  生怕一個不小心把這個好不容易得來的寶貝弟弟給拍散架子了。

  活了兩輩子才得了這麼唯一的親人，她可是寶貝著呢。

  她現在雖然還沒鬧明白自己為什麼穿越到這裡，但是她這個人別的不行，就是生存能力超強。

  這一身的蠻力也跟著自己過來了，沒道理活不出個人樣來的。

  看著弟弟擔心地目光，楚瑤心裡一暖。

  雖然這個孩子很弱很小，但是他關心姐姐的心是最真摯的。

  「沒事，不過小傷罷了，幾天就好了。」

  「還有你的身體，姐都給你調養好了。」

  楚瑤並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困難都是暫時的。

  她就不信她一身本事，在這個不知道什麼地方的古代社會還混不下去。

  如果真是不能養活自己再護住弟弟，活出一個風生水起，都對不起她「黑鳳凰」的名頭。

  不光是對不起自己的名頭，她就該把自己扎馬桶里撐死算了，丟人也不是這麼個丟法。

  留下來幫忙的人還是不少的，七手八腳地把楚奶奶抬到屋裡去了。

  幾個年紀大一些的女人幫著給楚奶奶洗乾淨了身體，馬大娘還讓人把自己給老母親做的壽衣拿來給楚奶奶換上了。

  「你們倆過來，給你們奶奶磕三個頭吧。」

  馬大娘的眼睛有點紅，不光是她，幫忙的幾個女人的眼睛都有些水痕。

  楚瑤知道為什麼，奶奶被柳氏虐待，一身的傷觸目驚心，想必她們是因為這個才哭的吧？

  磕完頭之後，楚瑤把從柳氏手裡搶的錢袋子交到了馬大娘的手上。

  「大娘，一事不煩二主，麻煩大娘幫我奶奶準備一口薄棺。」

  「辦白事我們姐弟都不懂，就麻煩您了。」

  「但是該有的我都想讓奶奶有，奶奶苦了一輩子，我不想讓她悄麼聲地走。」

  楚瑤看了看面色灰敗的老人家，心痛的感覺讓她的聲音發抖。

  她上輩子見過太多的生生死死，但是這一次她竟然感受到了徹骨的痛苦。

  眼中酸澀難受，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可能這是原主殘留在她身體裡的感情吧。

  馬大娘也忍不住別過了眼睛，就算是剛剛楚瑤強勢地打了生母，踩斷了媒婆的腿骨，但是她也只是迫不得已啊，她還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啊。

  「你放心，你奶奶的後事就交給大娘了，一定給你辦的漂漂亮亮的，也用不了這麼多。」

  馬大娘從錢袋子裡拿出來最大的一塊銀子，約麼有二兩左右。

  足夠給老人家風風光光的辦一場葬禮了。

  「恆兒，給大娘磕頭。」楚瑤的話在楚恆這裡就跟聖旨一樣。

  馬大娘哪裡能讓這麼個小孩子給自己磕頭呢，趕緊把楚恆給扶住了。

  「咱們之間不說這個，你們把長明燈點上，就守著油燈不能讓它滅了。」

  「剩下的有我們這些大人呢，可憐的孩子，以後可怎麼活啊。」

  「怎麼天上不降下來一道雷，把那個女人給劈死呢！」馬大娘可憐這對姐弟，惡狠狠地咒罵。

  「大娘放心，早晚的事。」楚瑤心裡想著天上的雷公不管事，她這個電母可不會閒著。

  「這孩子，傷心的都傻了。」

  馬大娘心裡一突，她知道，大丫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就這混不吝的性子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過馬大娘看著手裡的銀子，再看看她滿臉的血，掏出帕子給她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