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復活
2024-04-29 20:38:39
作者: 烏柳
比起之前與宋青陽逛的那一條花街柳巷,京城這邊的青樓要豪華許多,裡面的花樣多了不少,大冬天的也不影響他們這兒的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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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璇走在人群里,用大帽子,長圍巾遮掩住大半張臉,冬天這樣穿扮並不會引人注意。花太歲悄無聲息地跟在後面,借著人群的遮擋,沒有人特別注意到它這麼一隻小貓兒。烏鴉們飛在燕璇的頭頂,時而飛起,時而落在屋檐上,無人會想到他們是一夥的。
順著人流,燕璇走到了一家青樓門前,剛站定看了看,就被個漂亮姑娘摟住了胳膊:「小哥進來玩呀。」
燕璇笑了笑,而後摟住了姑娘的腰肢,與她一同進了青樓裡面。
「小哥是第幾回來?可有相熟的姑娘?」
「我與你家的香杏姑娘是老相識。」燕璇說著花太歲替她打探來的消息,香杏的房間正挨著蕭九淵手下的房間,方便她窺看。
一邊說著,燕璇遞了一錠銀子給她,姑娘面上的笑容瞬間深了幾分,腳步也輕快了不少,熱情將燕璇帶到了香杏的房間。
她們到時,香杏正好送客出門,房間裡面滿是男人女人交歡過後的味道,混合著胭脂水粉的香味,隱約還有些藥香味,混雜在一起,成了一股子無法言說的甜膩味道。
燕璇下意識看了看隔壁的房間,她能肯定藥香味肯定是從隔壁傳來的,遙想之前幫祝竹秋找屍體的時候,那譚老頭也是用藥材保持屍體不腐爛,估計蕭九淵他們做肉身佛也是需要用藥材保持宋青陽屍體不腐爛的。
或許這就是他將宋青陽的屍體藏在青樓的緣故,胭脂水粉的味道能很好地掩蓋掉藥味。
想到宋青陽的屍體被他們那麼折騰,燕璇心裡就止不住地冒火。強壓了壓情緒,伸手摟過香杏,進了房間。
「公子先喝杯茶吧,容奴家拾整拾整房間。」香杏溫柔似水,燕璇點頭應了,卻並沒有喝水,而是走到窗戶邊,將窗戶打開了一點,方便窗外的花太歲與她傳遞消息。
等香杏收拾完房間,燕璇指著角落的琵琶藉口說道:「先聽聽曲兒。」
燕璇遞了一錠銀子給她。
「是。」
香杏接過,抱著琵琶輕輕緩緩彈奏了起來。
當香杏把所有熟練的琵琶曲都彈過一遍,隔壁才傳來動靜。
「喵嗷~蕭九淵來了喵!」花太歲從窗戶竄了進來,打斷了香杏的彈奏。
「繼續彈,不要斷。」
燕璇說著,快步走到窗戶邊,對著天邊的烏鴉招了招手,讓它們去看看錦衣衛他們到哪兒了。
「到街口了嘎,馬上來了呱。」
知道蕭九淵跑不掉燕璇就放心了,轉頭問香杏:「十面埋伏會彈嗎?」
「會,但不熟練。」哪個嫖客會來青樓聽十面埋伏呢。
「那便彈一曲吧。」
在激昂的琵琶聲中,烏鴉們和錦衣衛一起包圍了整座青樓,很快樓上的房門被人打開了,燕璇和一眾人被趕到了房外。
隔壁房間的門也被打開了,蕭九淵衣衫不整地走了出來,燕璇趕緊藏在了香杏的身後。
「你們這是做什麼呢?」蕭九淵故作不知,詢問錦衣衛。
「回稟蕭世子,定安王屍身被盜,我等奉命尋找。」
「喲,這好端端的怎麼就被人盜了呢?」蕭九淵做出一副驚訝樣子,隨即看了看周圍,「難不成是哪個愛慕定安王的青樓女子做的?」
「兇手是誰尚且不知,是烏鴉們將我們引來的。」說話間,底下的宋青平注意到了他們這兒,看到蕭九淵心裡不免沉了沉,上來與他寒暄了幾句,不顧他的阻攔強行進了房間。
然而房間裡面只有三個美貌女子,並不見宋青陽的蹤影。
燕璇一聽就知道蕭九淵肯定是使了障眼法,按照花太歲偷瞧來的,裡面應該是三個男的才對,至於宋青陽,在他們攜帶來的大缸里泡著。
宋青平他們肉眼凡胎根本看不破這幻術,幸好她早有所料,提前來了。
燕璇從香杏身後走了出來,將頭上的大帽子和圍巾都取了下來,露出了真實面容,而後便宋青平喊了一句:「二表哥。」
「璇兒,你怎麼在這兒?還這個扮相。」宋青平滿是驚訝,蕭九淵眯起了雙眼,搶先一步上前迎了上去,二話不說抬手就給了燕璇一巴掌,「娘子身為大家閨秀,怎會穿著一身不倫不類的男裝出現在青樓里?」
蕭九淵倒打一耙,妄圖借燕璇將大家的注意力轉移開。
燕璇被他打得眼冒金星,屬實沒想到他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對她動手,可一想,又明白了,她現在是他的未婚妻,還是皇帝賜婚的,已經算是他家的人了,他現在因為逛青樓這事打她,都能算作家務事來處理,在這個世道,妻子不過是丈夫的所有物,更何況她還只是個側妃,不過比小妾好上那麼一點。
「蕭世子,你少安毋躁,且聽璇兒說說為何。」宋青平上前拉架,被蕭九淵甩開了手。
「還有什麼好說的,哪個大家閨秀會女扮男裝來青樓?」蕭九淵說著,又朝燕璇踹了過去,幸而花太歲及時撲來,往他腦袋上抓了一道,撕扯下他一縷頭髮,一塊頭皮。
蕭九淵疼得大叫:「又是你這隻小畜生!」
花太歲的出現給燕璇贏得了一點時間,燕璇趕緊說道:「宋青陽的屍身是被蕭九淵這畜牲盜走的!且就安放在這間房裡!」
說罷,燕璇闖進了蕭九淵身後的房間,掏出混元鏡照給他們看,只見屋裡的三個美人赫然變成了三個虎背熊腰的大漢。
而在房間空無一物的角落裡,其實放著一口一人高的大缸,缸上寫滿了經文符咒,散發著濃郁的藥味。
追來的蕭九淵還想動手搶奪燕璇手中的混元鏡,這回卻是被錦衣衛們攔住了。
蕭九淵狡辯說道:「我這也是為了定安王好,與其讓他的肉身爛在地里,將他製成肉身佛,受世人朝拜豈不是更好?」
燕璇抓過桌上的茶杯,狠狠朝蕭九淵腦袋砸過去:「既然這麼好,你怎麼不把你祖宗挖出來,全都製成肉身佛?你怎麼不光明正大地提出來?怎麼還要偷偷去盜墓?」
燕璇戳破了他的謊言,不等他反應過來,抄起桌邊的凳子,對著那大缸狠狠砸了過去。
大缸應聲而碎,粘稠的液體流了一地,從破損的地方能看到宋青陽的屍體,赤條條的,沒有穿衣裳,盤腿坐在缸子裡。
藥香混合著青樓里的脂粉味道,唯獨沒有屍臭。
燕璇和二表哥一起湊近看了看,宋青陽閉著眼睛,就像是睡著了一般,肌膚還有彈性,身上的傷疤和被烏鴉叨破的脖頸也被這古怪的汁液修補好了,一點都不像是死了。
燕璇心底一酸,忍不住哭了出來。
淚水淌過火辣辣的臉頰,落到了宋青陽的身上,燕璇委屈道:「表哥,蕭九淵欺負我,你趕緊幫我教訓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