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秋水書院（二）

  連庸想了一圈，也沒有想到有哪個人會這麼仇恨他。

  燕璇撓撓頭也沒有什麼好想法，便只能親身前往尚家酒樓去瞧瞧，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

  時隔一月多再偷摸出門去，燕璇有些不大適應，尤其宋青陽還跟在身邊，好似一切又回到了兩人劃清界限之前。

  

  不是以前，勝似以前，這樣的關係，說不出的古怪。

  天氣已經很冷了，不管燕璇穿了多少衣裳，北風一吹來，還是禁不住打了個寒顫，趕緊往手上哈了吹兩口熱氣，然後將掛在脖頸上的手套戴上。

  「咳！我的手套呢？你之前可答應給我做的。」

  燕璇直接賞了他兩顆白眼：「大羅金仙還怕冷呀。」

  自上次與他吵過一次後，燕璇就沒再給過他好臉色，說話也是夾槍帶棒。

  「當然不怕冷，你跟我學會怎麼調動身上陽氣，也不會怕冷了，要不要跟我學？」

  宋青陽每次找准機會就勸燕璇學，而燕璇每次都會大聲回絕他：「不要！」

  「學吧，學吧，學學吧。」

  讓宋青陽求著教的自古到今也只有她一人，然而燕璇卻十分不領情：「不學！不學！我不學！你可真煩人！」

  與他一路吵到秋水書院門口，倒是沒那麼冷了。

  秋水書院已經關門了，只有個守門的老頭還在，書院門口被人扔了許多臭雞蛋，臭狗屎，早已沒有了曾經的熱鬧輝煌。

  燕璇看得滿是惆悵，就算連庸洗清冤屈，秋水書院也回不到從前了吧。

  再往前走過一條街，就是尚家的酒樓。

  酒樓開著門，此時不是飯點，客人不多，燕璇和宋青陽走進去，隨意點了兩個菜，一壺酒。

  酒樓四面都被人寫滿了詩詞文章，正中間寫著的「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此時已經被人劃拉了，從邊邊角角還能看出，這是連庸的字。

  「前不久酒樓重新裝潢，尚掌柜讓我在酒樓正中間題了這句話。」

  連庸解釋說道：「尚掌柜是個十分好學的人，有時我們在酒樓里吟詩作對，對酒當歌時，他會帶著兩個兒子一起來旁聽，大兒子尚進總是會聽話跟來，小兒子尚賦有時候會找藉口逃避，不過總體來說，兄弟兩個都算是我的得意門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現在燕璇幫鬼多了一項規矩，需得把他們關進紙人兒裡面，由她掌控住了，才會幫他們的忙，免得再遇見錢博通，棠梨這種白眼狼。

  而且封在紙人兒裡面，也不會怕宋青陽身上的陽煞氣，可以隨時與他們交談，如此正好是一舉兩得。

  「尚掌柜平日裡對兩個兒子非常嚴格吧？」

  「沒錯。」連庸說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在出事前，我曾看到尚進在逛青樓，我訓了他一頓，還將此事告訴了他爹，讓他爹好好管教他。」

  連庸此話一出，燕璇隱隱有了個猜測，尚掌柜兩個兒子，作為長子的哥哥，應該會更加被父親賦予厚望，被連庸抓到逛青樓後，尚掌柜不定有多憤怒，這很有可能讓尚進恨上「告密」的連庸。

  燕璇將猜測輕輕說給連庸聽，連庸沉默了半晌：「尚進要是恨我，多的是法子置我於死地，沒必要用自己妹妹的清白來誣陷我吧？」

  「這倒也是。」

  燕璇與連庸說話這時，宋青陽已經快把桌上的兩個菜吃完了，燕璇看得無語，也不知道他是來吃飯的，還是來查事的。

  對此宋青陽表示：「我是來教你本事的，不是來幫你查事的。」

  ……

  又叫了兩個菜，兩人一鬼在酒樓里坐了一下午，並沒有看出有什麼不對的。

  黃昏時候，趁著飯點，酒樓繁忙，燕璇假做要上茅房，準備偷偷溜進了酒樓後院，去找找那受害者尚婷問問。

  宋青陽仍是坐著沒動，他現在不再幫手，所有事情都要燕璇自己去做。

  燕璇捂著肚子，悄悄走到後院門口，假裝尋茅房，四周張望了一下，確定沒人看見，正要往後院去時，裡面突然闖出了個人，徑直撲進了她懷裡。

  燕璇下意識抱住來人，是個姑娘，看姑娘的模樣扮相應該就是她要找的尚婷。

  燕璇沒忘記自己此時是男裝扮相，趕緊將手鬆開，與尚婷行了一禮：「人有三急，走路難免慌忙了些，不小心衝撞了小姐，真是罪該萬死。」

  尚婷穿著件銀紋繡百蝶的斗篷，雙手拉著斗篷搖頭道：「不打緊，公子莫要耽擱急事，我這就領公子過去茅房。」

  燕璇沒想到她會自動送上門來，心中一喜，沒有拒絕她的好意，趕緊道謝，與她一同去了茅房。

  路上，燕璇故意放慢了腳步，正想怎麼開口套她話時，尚婷先說了：「公子可冷？」

  燕璇搖搖頭，說著違心的話：「不冷。」

  在酒樓裡面坐著並不覺得冷，出來被北風一吹，吹散了身上的熱氣就覺得冷了，不過她現在也顧不上這個，只想怎麼和尚婷套話。

  「胡說，公子耳朵都凍紅了。」尚婷說著，伸手摸了摸燕璇的耳垂。

  輕輕一下，卻像是帶了電，頓時將燕璇麻在了原地。

  哪有姑娘家會突然摸陌生男子的耳朵的？

  「小姐這是做甚？」燕璇趕緊退了一步，躲開她的手，只是被凍紅的耳朵更紅了。

  「奴家看公子冷，想給公子暖暖手。」

  尚婷一邊說一邊敞開了身上的斗篷，只見她裡面衣裳上有兩個洞，胸被衣裳勒得格外挺翹。

  燕璇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都懷疑這一切是不是在夢中，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呀！

  「公子請暖手。」不等燕璇回過神來，尚婷向前一步，將燕璇攬進了她斗篷里，然後抓起燕璇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上。

  燕璇還是頭一回摸別人的胸，和摸自己的完全不同，雖說她自個兒也是女子，但還是忍不住紅了臉。

  「公子，暖和嗎？」

  ……

  燕璇不知該怎麼回答，腦子裡全亂了，尚婷也不介意，伸手將燕璇的腦袋按進了自己懷裡。

  燕璇腦子裡亂成了一團，完全不能思考。

  這時，尚婷將斗篷一攏，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翩然走了，徒留失神的燕璇坐在路邊冰冷的台階上，臉紅得幾乎要滴出血，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等燕璇重新回到酒樓裡面，臉上依舊紅紅，宋青陽看出她的不對勁，狐疑問道：「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

  「我，我剛剛好像被人猥褻了。」

  「是誰！」宋青陽坐不住了，這就擼袖子要去教訓那登徒子。

  燕璇拉住他，又羞又臊說道：「是個女流氓。」

  一瞬間，又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燕璇的臉又紅了個透，她這模樣，讓宋青陽想起了第一次與她親嘴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