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劃清界限
2024-04-29 20:38:00
作者: 烏柳
一場激烈,燕璇體力不支,倒在了他懷裡,迷迷糊糊被他抱回了自己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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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怕你冷,就先到這裡。」臨走時,宋青陽往她面上留了好幾個口水印子,咬著她的耳朵說道。
燕璇此時每一寸筋骨都軟成了泥,聲兒也啞了,卻還是應了句:「好。」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燕璇欲言又止,不知道他會不會去深究自己身份,會不會恢復記憶?詢問的話語到嘴邊打了個圈,最後還是又咽回了肚子,隨緣吧。
宋青陽走了,這一走,好幾天未曾來找過燕璇,自從他回家起,這還是未曾有過的。
燕璇的心一天涼過一天,就算有鬼來找她幫忙,也提不起精神出門去。
花容最先察覺到他們之間的反常,很是奇怪,明明那天宋青陽送燕璇回來時,兩人還好的跟一個人似的,怎麼說不好就不好了?
花容自作主張,找了個宋青陽在家的時候,將燕璇拉去了他院裡。
兩人再見,俱是無言,燕璇忍住眸子裡的淚光,故作輕鬆問道:「你都想起來了?」
「嗯。那晚做了個夢,夢中明白了一切。」
「那你要走了嗎?」
「本來是要走了,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再多留一年半載,教你點防身的本事。」
「不用了,生死有命,你沒必要為我改變計劃。」
「好歹也做了兩世夫妻,你紅塵歷劫,好不容易重修道心,我理應助你。」
「兩世夫妻?」燕璇有些聽不懂了。
「你不知道嗎?你曾是我妻鳳舒。」
燕璇懵了:「我不是你手下鳥官嗎?」
燕璇將自己知道的原原本本告訴他,且聽他的解釋。
「蛇化龍,魚化龍,馬化龍,你可有聽說過?」宋青陽反問燕璇。
他的神情,口吻都與以往看起來沒什麼兩樣,只是現在看向燕璇,眸子裡沒有了溺死人的愛意,就像是看個陌生人一般。
燕璇不明白,既然他們兩個兩世都是夫妻,並非君臣下屬,他又為何突然變得冷淡了呢?
「聽過。蛇修煉化龍,魚跳龍門化龍,馬化龍駒可騰空。」燕璇一邊說一邊走上前,故意挨著他坐下。
宋青陽沒有躲開她的觸碰,神色卻也沒有波瀾,好似無所察覺她的親近。
「龍生九子,鳳育九雛。能化龍的生靈很多,能化鳳的生靈也很多。」
原來如此。
「我為什麼會被貶下凡?」燕璇每說出一個字便更向他靠近一分,待一句話說完,雙手已經抱上了他的手臂,柔軟的胸脯貼緊了他的臂膀。
「咳。」宋青陽無法再視而不見,抬手推開了她身子,這還不夠,起身與她拉開了距離,「因為你不願被天規束縛,在天規制定初期鬧事,成了天庭里第一個被貶的神仙。」
上古時候,天地相通,人神共居,天庭尚沒有制定規章制度,經常鬧出災禍,為了絕禍,玄帝顓頊斷了天地相連接的通道,將人界和天界分開。從此之後,天上天下,神與人各司其職,互不干涉。
便從這時候起,天庭里的規章制度逐漸完善,明文規定神仙們需得斷酒色財氣,絕七情六慾,不可婚配嫁娶,生兒育女。
「你的意思是說,有了天規後,咱們就不再是夫妻了?」
「沒錯。」
……
燕璇聽完久久未曾言語,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所以你現在又要與我劃清界限了?你前幾天與我分開時,還與我……」
不等燕璇說完,宋青陽先行打斷了她:「天規不可違。先前會與你發生關係是因為我尚未恢復記憶。這事說起來也奇怪,我此次來人間,平定戰亂就會離去,不該在人間留情,也不知怎麼和你有了瓜葛,或許是前緣未盡吧。」
燕璇又沉默了,眸子裡隱隱有淚光閃爍。
宋青陽撇過頭去,又道:「你被貶時間久遠,以至於人間史書上都未曾再記載過你的名號,現在大家只知你是我的妻子,是鳳鴻氏之女,並不知你的名號。現在重入道門,你好好修行,我會助你一臂之力。」
「不用了,我不修行,你要走快走。」燕璇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酸澀和眼中的淚珠,在眼淚掉下來之前,離開了他的房間。
宋青陽追出去:「百千萬年了,你還想一直在人間歷劫嗎?」
「我本來就不想成仙成佛!」
燕璇忍不住大聲說了句,卻是沒有回頭,說完就匆匆走了,沒有讓他看到自己已經布滿淚痕的臉。
她幫鬼助鬼,積德行善,是為了自己能活下去,為了能和他在一起,根本就不想修行,如若不然,當初鏡中客要她拜入混元老祖門下時,也就不會拒絕了。
等在外面的花容被他們的話語說糊塗了,不過看燕璇止不住的眼淚,也大概明白了宋青陽這是要始亂終棄。
顧不得去追燕璇,先與宋青陽說了說。
「國公爺,表小姐多好一姑娘,你可不能看她寄人籬下,無人撐腰就欺負她。」
「此事說來話長,我與她終究是有緣無分的,你還是趕緊去勸勸她,讓她早日看破紅塵,放下執念,修行大道吧。」
花容人微言輕,勸說不過,也只能憤憤離去,回房陪著燕璇偷偷哭。
「喲!燕小姐這是怎麼了?」
主僕倆正哭得難受時,突然一個聲音插進來,打斷了她們的哭聲,是前兩天來找燕璇幫忙的男鬼。
這幾日因為宋青陽心情不好,燕璇並沒有答應他的事情。
燕璇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趕緊抹了把眼淚,否認說道:「我沒事,你之前說的事情我應了,待會兒就去你家裡看看。」
男鬼叫做錢博通,他的執念是,想知道妻子每天寫的日誌,究竟寫了什麼東西。
錢博通家住狀元街,家裡是賣古董名畫的,家底不是一般厚實。五年前,在父親的安排下,他娶了個與自家有生意來往人家的女兒。
那女子姓高,單名一個黎,生得閉月羞花,沉魚落雁,性子亦是溫柔可人,便是他這從小混跡在脂粉堆里,見慣了美人的公子哥兒都不禁對她一眼傾心。
婚後他們二人如膠似漆,羨煞旁人,唯一不足的是,妻子沉默寡言,不喜歡與人交流。
初時他以為妻子剛到京城,鄉音未改,說話怕人笑話,可後來與家裡人熟悉了,妻子也還是不喜歡說話,能點頭搖頭表示明白的,她都不會開口說。
可這麼個沉默寡言的妻子,每天卻有寫不完的字。她每天都會用特殊的文字寫一篇日誌,記錄自己的心情。
他看不懂那字,詢問妻子,妻子只說是自己寫著玩玩的。可她每次寫字的神情卻不像是寫著玩玩的。
他家裡是做古董名畫買賣的,他也知道一點看字畫的門道,她寫的字有一定書寫格式規律,不像是隨便寫出來的。
越研究越好奇,他實在是好奇妻子每天寫了什麼,可妻子說什麼也不願教他,不得已,他只能偷偷仿了幾個其中較常出現的字,去找京城專門研究字畫的師傅問問,看他們認識不認識。
其中有一個先生認出來,說這應當是湘楚那邊一種傳女不傳男的字,知道的人不多,具體寫了什麼他也看不懂。
正當他想托人去她娘家那邊打聽時候,他突然生了重病,這一耽擱,打聽這事就擱置了。
妻子還是每天會寫日誌,寫得很認真,他每次看到了,都會問一嘴,她寫了什麼,她每回只會笑著搖搖頭,並不會告訴他內容。
有一天,他發現妻子會將每天寫的日誌偷偷送出去,他意識到了不對勁,決定讓父親派人幫他去湘楚那邊查查,然而,還不等他告訴父親,他就死了。
他覺得自己的死和妻子有關係,真相就藏在那他看不懂的日誌里,遂想讓燕璇幫他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