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質疑

  蘇雅柔腦袋忍不住發昏，整個人正處於呆滯的狀態。

  她之前只不過是氣不過才隨口和李芸菲這麼一說，至於這最後的人選到底是不是她，便是在她的潛意識中，都覺著極有可能是。

  可方才那位林婆子竟然說出自己的名字。

  這對她來說，不可謂不是一塊餡餅掉在了她的眼前。

  「蘇姑娘？」蘇夫人頗有耐心地又叫了她一句。

  「我……」蘇雅柔臉頰微紅，好半晌才囁嚅道，「此乃婚姻大事，即便參與此次大會，可晚輩也想同阿娘商量一番，待徵得她同意再做決定。」

  這蘇家大公子她並不了解，但是蘇家的家風擺在那兒，況且她也能聽見幾句蘇家大郎的偉岸事跡，即便不喜歡，卻也並不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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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真的嫁給他，只要是良人，她也並無不願。

  蘇夫人神色微微放鬆了些。

  見她那般猶豫，許久也不說一句話，還以為她要當面拒絕此事。

  不過好在是這個問題。

  「蘇姑娘所言極是，婚姻不是兒戲，確實也該同你家人說說。」蘇夫人端坐在主位，輕笑一聲，「為顯示我蘇家的誠意，明日怎麼說也應當親自拜訪說明此事，蘇姑娘且不必擔憂。」

  李菲芸看著她們一派祥和，已經著手討論具體事宜，終於是忍不住紅著眼打斷幾人，聲音更是透出幾分尖銳來，「蘇夫人，這蘇姑娘家世背景乃是眾人中最為低賤的一個，為何會選中她？」

  聽見「低賤」一詞，蘇夫人冷了神色。

  其他人也頗有微詞，附和幾句，想要蘇家給個說法。

  「就是啊，這人沒什麼家世背景，可不就是低賤？」

  「若是敗在李姑娘這兒，我倒認了，可偏偏是這麼個人……」

  有了眾人的撐腰，李菲芸更加有了底氣，下巴微抬，不屑地看了眼蘇雅柔。

  「李姑娘，你口口聲聲說家世，可你說出的話，倒讓我覺著沒多大的涵養。」不待蘇夫人她們解釋，蘇雅柔第一個站了出來，神色頗冷地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

  「我是何人，何種身份，這不是你質疑蘇家的理由，蘇家這般忠烈之人，家風頗嚴，段不會有這種看輕他人的行為，之前我便說過，嫁進蘇家的人即便不是我，更不可能是李姑娘你。」

  她也同樣回以一抹嘲諷的笑容。

  看不起誰呢？真以為自己是個金子，誰都應當喜歡她。

  李菲芸臉色青紅交加。

  她看向蘇夫人，想讓她站在自己這邊，「蘇夫人，您也看到了，這蘇姑娘這般咄咄逼人，哪裡是善良之輩，實在不是嫁進蘇家最好的人選。」

  蘇雅柔心中一陣無奈，這李菲芸究竟哪來的自信，為何會覺著蘇夫人會向著她這邊？

  蘇夫人徹底沒了耐心，說話也毫不客氣。

  「李姑娘，我蘇家之人娶妻最不看重的便是家世，你們來的這一路上，第三輪的比賽就已經開始，你不過因為心中的妒忌便慫恿他人孤立蘇姑娘，這一切你覺得我們會不知嗎？」

  李菲芸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其他眾人這才明白，原來早在讓她們行路過來之時，便已經開始了比賽。

  「明明是她為人傲慢無禮，晚輩想同她親近說些話，可她這人不僅對我冷眼而視，還說些難聽的話傷了我，我這才口無遮攔……」

  李菲芸試圖掙扎一番，想將所有的錯誤都推到蘇雅柔身上，更是極盡言語抹黑她。

  若不是有侍女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她們，或許幾人真就相信了她的話。

  蘇夫人看向蘇雅柔問道：「李姑娘所說，可是真事？」

  她並不急著拆穿李菲芸的話，而是想看看蘇雅柔會怎麼自證清白。

  蘇雅柔面容沉靜，視線移向李菲芸，「你口口聲聲說我傲慢無禮，目中無人，但在今日之前，我乃是第一次見你，之前對你一無所知，為何偏偏要對你這般態度？」

  「你……你定然是從哪裡聽說了風聲，畢竟在此之前這麼多人中，我是最有希望之人。」

  「所以呢？」蘇雅柔冷笑，「我與你針鋒相對，可做了什麼事情阻礙了你，或者陷害你？僅是口頭上說你一兩句，便能影響你嫁入蘇家？」

  李菲芸一噎。

  「再說了，一開始便是你主動接近，我從未起爭搶的心思，也是你率先羞辱於我，拿我身世說事，妄圖讓我主動退出，這麼多人，自然有明白事理之人知曉此事。」

  話落，她又看向眾人。

  最開始還沒有人出來說話，畢竟李菲芸的家世擺在這兒。

  見狀，慕慕在一旁不咸不淡說道：「我倒相信還是仗義執言之人更多，畢竟人在做，天在看，世上也沒有不透風的牆，祖母，我說得對不對。」

  蘇夫人見她抖機靈，跳出來替蘇雅柔說話，寵溺一笑，頗為無奈地點點頭。

  原本還猶豫之人，這會兒也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站出來將自己聽到看到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先是一個，接著便是兩個，三個……

  被人這般揭了老底，若是這一件事也罷了，只是李菲芸低估了「牆倒眾人推」的道理，有人借著機會將其他事情一併說了出來。

  李菲芸臉色愈發蒼白，她想要上前捂住眾人的嘴，可捂住了一個又能如何，還有這麼多張嘴，說出去的話都被人全部聽見了，即便她想辯駁，可心裡卻明白，再怎麼也無力回天。

  她心中涌過一絲悲憤，在眾人的注視下，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讓人跟著，別出什麼事了。」蘇夫人趕緊安排下去。

  後面的飯菜也沒有吃的必要，眾人沒了心思，皆是匆匆吃了兩口，便借著何種理由離開了這裡。

  蘇雅柔對著蘇夫人行了一禮。

  「蘇夫人若是想借晚輩來擋其他之人，現在也已經達到目的，這婚事——」

  蘇夫人啞然失笑，怎麼她會這般覺著。

  「婚事不變，若可以，明日我便登門拜訪。」蘇夫人擺擺手，直接打斷她的話，語氣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