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要我說她就是腦殼有病。

  錢月娘小口喝著溫水，慌亂不知所措的心也慢慢平復，眼神瞧著沒那麼恐慌了。

  姜魚這才開口，「錢夫人，您想跟我談什麼合作？」

  「您這話真是折煞我了，我哪兒配您叫我夫人啊！我不過就是個養豬的婆子，您要是不嫌棄叫我聲月娘便好。」

  「我家裡是養豬為生的，從我三歲時便跟著養，到後面嫁了屠戶也是一直跟豬打交道，說句自誇的話，這麼多年就沒有我養不明白的豬。」說這話時錢月娘的表情很驕傲，眼裡亮晶晶的，但是很快她眼裡的光就暗淡了。

  原本她養豬，她男人殺豬，她們的日子雖然不算富裕，但也算是和和美美，

  可前段時間，她兒子被惡人刻意引導去賭錢，不但把他們家的豬肉攤子輸出去了，甚至連她剛十二歲的孫女都輸了，那些人說要麼給錢要麼給人。

  她撇下這張老臉借遍了所有親戚才算是把錢湊夠。

  現在家裡窮的叮噹響。

  那日她去成家村找人借錢，得知他們村有個工坊，世面上買的肥皂就是他們做的，而且做肥皂的原料要用豬肉，所以她便想冒個險，放手一搏。

  成，把債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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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敗，也就多跑個路的事。

  「您需要豬肉，我會養豬，所以我想跟您合作。」

  姜魚好奇的問：「我有固定買豬肉的老闆，您想跟我合作，把豬賣給他們不就可以了嗎？」

  這不是很簡單的事？

  她為何還要跑來找自己？

  錢月娘咬牙，「是這樣的，我想大批量的養豬，養二百頭，但我沒錢，所以我想跟您合作，您給我錢，我用這個錢來養豬，這些錢以後用我養的豬來抵。」

  「我覺得您靠豬肉販給買豬沒有那麼靠譜，我聽村民說，您現在蓋房子就是想每天做的肥皂能再多些，那您肯定需要固定能提供豬肉的，咱們要是能合作，我就能源源不斷給您提供。」

  「我養在圈裡的豬，要用的時候隨時就能拉出來殺了用，但是豬肉販還得四處買，肯定沒有我這兒來的方便。」

  她知道這事很荒謬，但是她實在想不到其他辦法了，她只能儘自己所能去說服姜魚。

  姜魚聽完笑了笑，「你找我談的合作倒是很新奇，用我的錢來給我養豬。」

  這種合作模式，就跟現代有項目拉投資沒啥兩樣。

  對別人來說可能荒謬，但對她來講卻並有多震撼。

  靠豬販子供豬雖然簡單，但有時也會出現供應不上的問題，因為在肥皂出現以前，市面上的豬肉都是養來吃的。

  簡單來說就是供求問題。

  需求始終就那麼大，誰會花費力氣養那麼多豬呢？

  蓋了新工坊後，肥皂的生產量要擴大，主要原材料的需求量肯定也要增加，世面上現有的豬可能就無法滿足他們的需求了。

  也許有人看到養豬能賺錢，會大批養殖，但那是可能，不是確定的事實。

  有確定的貨源才最踏實。

  她說的話很對，很確切。

  陸鏡辭先前也提過這問題，姜魚本來是想找些人自己來養，沒想到竟然有人比她搶先一步，想要跟她合作做這件事。

  而且不用出力也不用出人，只用出錢就能等著收穫。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錢月娘以為姜魚是要拒絕，急急的解釋道：「我知道我說的話對您來說可能很可笑，但是我可以給您簽字畫押的，您的銀錢我絕對不會貪了去。」

  「我養的豬六個月就能肥，您只要給我半年的時間。」

  姜魚輕笑，「沒啥可笑的，我今日身體不適，你留下地址，改日我到你家看看情況。」

  她總得實地考察考察，看看錢月娘說的是真是假。

  看錢月娘露出失望的眼神，她接著補充道：「我沒有拒絕，你只管回家等著便是。」

  「我說了就定會做到。」

  她這幾天不舒服，若是再讓她坐牛車顛簸，她可受不住。

  錢月娘給姜魚說了地址，用含淚的眼眸看著她，「陸夫人，那我就回家等著您。」

  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她家住的地方離這兒不遠，坐牛車大概就兩刻鐘的路程。

  等姜魚身上舒坦了以後，就立馬帶著陸鳴坐牛車前往，若是能早點兒定下來對她也有利。

  到村口以後，姜魚和陸鳴就沒有再坐牛車改成了走路，這樣方便她打探消息。

  姜魚問路邊幹活的婦人，「大姐，請問錢月娘家怎麼走？」

  那婦人聞言皺眉，「你順著這條路走到盡頭左轉，門口有棵大槐樹的就是她家。」

  「不過……」婦人話鋒一轉，「你這時候去她不一定在家，她現在正忙著四處借錢呢！」

  「要我說她就是腦殼有病，一個丫頭而已，抵債就抵債了，反正也是要嫁人的，能抵債也算是填了她兒子的糊塗帳，她非要四處借錢把她孫女保住。」

  「村里人都被她借了個遍，我們現在看到她都頭疼。」

  姜魚故意做出好奇的神色，「用她孫女抵債？抵什麼債？」

  有些人家根本不把姑娘當做自己的親人看，能四處借錢只為保孫女的想必人品也不會差。

  但具體的她要問清楚，總得知道的清楚明白不是？

  婦人聞言嘆了口氣，「也是他們家該倒霉了，她大兒子被人灌醉酒拉到賭坊下套啦！她家的豬肉攤被抵債了不算，還有她的大孫女也被抵債了。」

  姜魚露出瞭然的神色，「原來如此，謝謝大姐。」

  她帶著陸鳴往錢月娘家走，遇到村民就接著問路的由頭停下跟人家嘮嗑，短短的一段路，被她走了半個時辰。

  但是錢月娘家的事，她基本也都了解透徹了。

  陸鳴不明所以的問：「娘，您打聽這些做啥？咱們到她家去看看不就啥都知道了嗎？何必費口舌問這些人。」

  姜魚笑了笑，「假如你有些事情不想讓別人知道，別人問你的時候你會說實話嗎？」

  陸鳴搖搖頭，「不會。」

  他都不想被知道，又怎麼會主動告訴他們呢？

  「那不就得了？」

  「若是她故意美化，我們只聽信她一面之詞不就吃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