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開店

  「大哥，我們來就是想問問你為什麼打歡歡？」陸寧坤把歡歡抱在懷裡：「你看看她的臉，擦了藥現在還紅腫。」

  「你們沒教育好，我替你們教育教育。」陸寧友停下幹活，語氣里沒有一絲歉疚，反而趾高氣揚。

  「你憑什麼教育我的孩子。」賽金鳳火了。

  「憑我是他大伯。」陸寧友呵呵一笑：「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嘛！沒死。」

  賽金鳳聽到這句話，頓時暴走，想衝過去動手，任哪個父母聽到這句話都淡定不下來。

  銀歡揪住賽金鳳的袖子搖搖頭。

  「大哥，你也說了你是歡歡的大伯，你覺得大伯說得出這樣混帳的話嗎？」陸寧坤聲音略大，周圍幹活的人都停下來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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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寧坤，有你這樣對大哥說話的嗎？」陸寧友扔下鋤頭，走近幾步。

  「陸寧友，有你這樣做大哥，做大伯的嗎？」陸寧坤回了一句。

  「大伯，別吵了，我開了醫院證明，賠錢吧，一口價八百塊。」銀歡的聲音不大，就陸寧友，陸寧坤，賽金鳳聽得到，她不想在不相干的人面前暴露自己太多的東西。

  「你還不如死呢？你這個賠錢貨值這麼多錢嗎！」陸寧友炸毛了。

  「哼，以後你會知道我值不值錢，現在你還是想想你自己吧！」銀歡微微勾唇。

  「大哥，我們有醫院證明，如果你不私了，我們就去派出所，告你故意傷人和虐待兒童。」陸寧坤聽著大哥嘴裡無情無義的話，心涼透了。

  「呵，陸寧坤，你膽子大了勒索的事兒都幹得出來了，心夠狠的，用自己親生女兒還騙錢。」陸寧友大聲要喝著：「大家過來看看，我這親弟弟來找我勒索八百塊錢。」

  四周的人都扔了鋤頭鐮刀跑過來看。

  賽金鳳和陸寧坤本來就老實，平時沒什麼存在感，現在被這麼多人看著，心裡發毛髮虛。

  銀歡看出父母要打退堂鼓，如果現在退出去，今天所做的一切就白費了，不能這樣。

  「嗚嗚，我的耳朵聽不見了，媽媽爸爸，他們在說什麼，我聽不到。我害怕，我害怕。」銀歡扯著耳朵在陸寧坤懷裡掙扎。

  眾人見銀歡這個樣子也不奇怪，打耳光本來就有可能把耳朵打聾。

  「大家看看，是我夫妻勒索嗎？他作為大伯為了這塊小菜地無緣無故打孩子，我們去了醫院檢查，你們來看看這證明，臀部青腫淤血，聽力下降，耳膜受損。」賽金鳳拿出醫院證明。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小孩子都下得去手。」

  「親伯伯把孩子打聾了，嘖嘖。」

  「耳朵聾了要八百錢還說是勒索。」

  「多聽話乖巧可人的孩子呀，殘廢嘍，」

  陸寧友聽著四周的人對他指指點點，悠悠眾口，只得暗暗記下，晚上去偷雞鴨，果蔬報復。

  「大哥，這八百塊是為了給孩子去城裡治耳朵。物證人證都有，如果你現在不給，我們就帶孩子去治，治了多少錢回來又問你要，如果還不給，就法庭上見。」陸寧坤擲地有聲的說道。

  陸寧友心裡想，去大醫院治病，不知道要多少錢，還不如現在打發了好，可是八百塊太多了。

  「坤啊！八百塊大哥實在拿不出來，少點行嗎，今天也是意外，我不是故意打孩子的。」陸寧友一瞬間轉變得可憐兮兮的。

  銀歡心裡冷笑，這麼多人在，翻臉比翻書還快，他這齷齪無恥的樣子也不怕丟人。

  「大哥，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歡歡才七歲，就讓她聾了嗎？不要說八百，八千八萬也要治。」陸寧坤愛憐的看著懷裡的歡歡。

  真是倒了霉，這丫頭不會是個掃把星吧，陸寧友心裡暗罵著，腦子轉得飛快，怎麼樣才可以擺脫這個罪名，不要賠償。

  「坤，那我給你八百以後我可就不管了，聾了也好，不聾也罷，與我半點干係也沒有了。」陸寧友妥協。

  「是！」陸寧坤說道。

  「等著，我現在就回家拿錢，可不許抵賴。」陸寧友看現在人多，有人證。

  不一會兒，陸寧友就來了，還有他老婆也來了，又黑又壯，凶神惡煞的面相，大家背地裡叫她大黑貓。

  「陸寧坤，讓我家給八百塊我家給，誰讓陸寧友手癢呢！不過你是不是該把那什麼證明給我們看看，否則這錢我們給的也不爽快。」大黑貓態度不算蠻橫，說的也有理。

  銀歡心裡卻冷笑，這女人耍什麼詭計她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賽金鳳把醫院證明遞給大黑貓，目不識丁的她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抬頭問陸寧坤：「上面寫的什麼？」

  「臀部青腫淤血，耳膜劇烈震動受損，聽力下降。」陸寧坤懶得和她廢話。

  「青腫這不是小傷嘛，聽力下降又不是聾了，說得這麼玄乎。」大黑貓說著話就把手裡的醫院證明撕了，不咸不淡的說道：「這點小破事還要八百塊，散了吧，散了吧！」

  眾人對她這種野蠻無理的做法瞠目結舌，當著這麼多人她竟然把醫院證明撕了，還好沒和這種人交往，否則會被她弄瘋掉的。

  賽金鳳和陸寧坤鼻子都快氣歪了，這是什麼人呢。還好銀歡有先見之明，真的醫院證明好好放著呢，被她撕掉的是複印的。

  「大嫂，你這是什麼意思？」賽金鳳看著她丟的一地碎紙。

  「看不出來嘛！這錢我家不賠。」大黑貓臉上笑著，可是她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賠不賠不是你說了算的，既然如此，那就派出所見。」陸寧坤不想再糾纏：「你撕的只是複印件，真正的醫院證明不是這張。」

  「什麼？」陸寧友大呼，上一秒還對老婆的做法歡欣鼓舞，現在如掉冰窟，弟弟怎麼這麼難對付了。

  「爸爸媽媽，我要回家，我好怕。」銀歡恐懼的看著陸寧友和大黑貓，可憐兮兮的，看得眾人唏噓，這要有多恐怖才會把親侄女嚇成這樣，從此在人們心中劣跡斑斑的陸寧友和大黑貓形象變得和魔鬼差不多，見到都繞路走。

  「坤，你大嫂糊塗了，別聽她亂說，錢大哥都給你帶來了，快帶孩子治病去吧！」陸寧友把錢塞在陸寧坤懷裡：「剛剛大伙兒都聽著的，你說的，只要我給了這八百塊，就與這事兒無關了。」

  「我們家可是說話算數的。」陸寧坤和賽金鳳抱著銀歡就回去了。

  「歡歡，你耳朵究竟有沒有事，不要為家裡省錢，如果真有問題咋們就去治。」賽金鳳始終放心不下，一個大男人的巴掌勁兒可大著呢！

  「沒事，耳朵沒有什麼問題，就是臉上留痕了，煮個雞蛋敷敷。」銀歡拿著小鏡子看，臉上幾道紅痕。

  賽金鳳趕緊去煮了好幾個雞蛋。

  「爸爸，我要的香料買了嗎？」銀歡問陸寧坤。

  「買了，你說的香料很普通，街上有賣的。」陸寧坤拿出來給銀歡看。

  「好，我七歲了，再過幾天就要讀書，沒時間幫你們，現在我教你們炒肉料，教你們怎麼煮，放什麼佐料。」銀歡擼起袖子就開干，殺雞，拔毛，煮雞肉湯，炒雞肉料和豬肉料，一切有條不紊，看得夫妻倆目瞪口呆。

  「歡歡，你哪裡學的？」賽金鳳看著銀歡踩在小凳子上炒肉料，鏟子舞動間，滿屋肉香。

  銀歡不想解釋，假裝沒聽見。

  忙活了兩個多小時，終於弄好了，賽金鳳乘了四碗，每人抬著一碗稀里嘩啦的吃。

  天色已晚，大家都餓極了。

  「樂樂，小心湯弄在眼睛裡。」銀歡看樂樂小腦袋趴在碗上面，只聽得見米線甩動的聲音。

  「媽媽還要一碗。」樂樂抬起頭，小碗裡只有湯了。

  銀歡看這可愛的樣子忍俊不禁：「樂樂，好吃嗎？」

  「好吃，好吃。」樂樂手舞足蹈，她本來就什麼都不懂，家人樂她就跟著樂，家人不開心她也不開心。

  而今天全家都很開心，和陸寧友有矛盾第一次贏了，銀歡又做出這麼美味的米線，樂樂就時時笑著，跑來跑去的很高興。

  「好吃也不能吃太多，肚子脹可是很難受的。」銀歡呵呵笑著。

  吃過飯，樂樂自己在院子裡玩，賽金鳳，陸寧坤坐在破沙發上，銀歡拿個小凳子坐在角落裡。

  老燈泡發出微黃的光芒，讓人感覺到倦怠。

  「明天就去城裡買煤氣灶，大煮鍋，瓢盆碗筷。」銀歡看爸爸媽媽發著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歡歡，今天我和你爸爸去看了店鋪，大概七八平米，門口可以支桌子，一年一千五。」陸寧坤緩緩說道。

  「一年一千五，一個月也才一百多塊。可以啊！」銀歡想，給了一年的房租也還有一千多塊錢。

  「嗯，這倒不算貴，歡歡，那明天就開始張羅，我和你媽想了想，你說的對，懦弱只會讓這個家走得艱難。以後我和你媽媽好好勞作，讓你和樂樂過上好日子，不必你像今日一樣受委屈。」陸寧坤想起中午發生的事還後怕，萬一歡歡真有個三長兩短那怎麼辦。

  「會過上好日子的。」歡歡伸個懶腰，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在燈光映襯下，顯得格外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