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傳喚周憶凡

  周六，陰霾的天空中，雪花已經飄蕩了整整一夜。

  清晨的校園中，只有稀稀拉拉幾個來去與圖書館與餐廳的人影。在白色的映襯下，昨日還人聲鼎沸的場面，此刻卻被蕭條寂寥所代替。

  周憶凡今天休假一天，大清早便裹著棉衣，站在宿舍過道中和父親通著電話。半個多小時後，他一推開宿舍門，便看見李彬、陳佳鑫和郭天凌三人坐在床邊，見自己進來，雙眼都是審問式地盯著自己。

  周憶凡低頭將自己渾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彆扭地笑著問道：「怎麼了？我剛剛跟我爸打電話。你們幹嘛這樣看著我？」

  「說吧，昨天晚上回來的遲，幹嘛去了？」郭天凌冷著臉，盯著周憶凡問道。

  周憶凡此刻感到莫名其妙，茫然地說道：「不是，我怎麼了？最晚張教授讓我幫他整理一些課題資料，所以回來晚了。」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回自己的床鋪，身上感到一股子涼意。

  三人一聽他這樣說，頓時像卸下了沉重的包袱一樣，都長出了一口氣。

  

  陳佳鑫扶了扶眼鏡，向周憶凡說道：「那就好，剛剛市警隊的電話打到我這了，好像是從喬哥那邊要的。說你的手機打不通，讓你回來馬上回個電話。」

  周憶凡眉頭微皺，突然想起自己在和父親通話時，的確又幾個電話打進來。他翻出號碼，將屏幕擺在陳佳鑫面前問道：「是這個號碼？」

  陳佳鑫拿出手機，對照著看了下，點了點頭。他便茫然地按下了回撥。

  過了片刻，電話一端傳來了一個冰冷，語氣中有點不耐煩的女聲：「警隊，您哪位？」

  周憶凡一時間語塞，心道：你們讓我回電話，問我哪位？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我叫周憶凡，是你們讓我回電話的。」

  「周憶凡？你現在在哪？」女聲一聽周憶凡三個字，語氣瞬間變得焦急警覺，但是更多的是夾著興奮。

  周憶凡霎時間感覺這個女警是不是有病，幹嘛一聽自己的名字這麼興奮啊？他想著，一邊伸著左手在自己腦袋便畫了兩個圈，向著宿舍中的三人做了一個吐舌的鬼臉，一邊對著手機說道：「我在宿舍啊，剛剛打電話，沒接上。請問有什麼事嗎？」

  這時，手機中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語氣平和，但感覺不到一絲此人的情緒波頓：「周憶凡啊？這麼早打擾你休息，你這會可以來一趟我們隊裡嗎？」

  周憶凡一愣，心說：警隊找我？我犯什麼事了？不對啊，我沒犯什麼事啊？

  「不是，有什麼事您不能在電話里講嗎？這大雪天的，校外連車都沒，我怎麼去啊？」周憶凡不滿地問道。

  電話那邊停頓了一會，片刻後，男聲說道：「沒事，你這會去你們張教授辦公室，我們的人已經過去了，你跟他們一起回來就行。事情辦完，讓他們送你回去。」

  周憶凡的心臟此刻突然劇烈跳動了幾下，聽口氣不去就是妨礙司法公正了。看來這一趟警隊自己是去定了。

  掛上電話，周憶凡向宿舍的三人做了一個無奈地表情，一聳肩說道：「今年看來我犯太歲，跟警察衝上了。」

  李彬叼著煙，不解地問道：「你小子昨晚不會欺負哪個小女生了吧？」

  「呸，你說的是你自己吧？」郭天凌搶過李彬指間的香菸，說著，便深深地吸了一口。

  陳佳鑫一臉正氣凌然地說道：「沒事，既然自己行的正，有什麼好怕的。我們等會收拾收拾，在快餐店等你。」

  周憶凡穿好衣服，將手機裝進衣兜，便一臉無奈地出門，向著張教授辦公室走去。

  一進張教授辦公室，兩名警察一愣，張教授連忙起身介紹道：「憶凡，這兩位警官是特地來找你的。他就是我學生周憶凡。」張教授一邊狐疑地盯著周憶凡，一邊向警官介紹道。

  眼前兩名警官的語氣溫和不少，其中一名微胖，身材中等，臉上卻露出幾分匪氣的警察上下打量著周憶凡，片刻之後說道：「張教授，那我們就和憶凡先走了，打擾您了。」

  張教授臉上此時有點不悅，淡淡地說道：「請你們記得我過的話。這裡是學校。」說著，用一種老師看學生的眼神盯著眼前的兩名警官。

  一臉匪氣的警官立即立正，向著張教授敬了一禮，正聲道：「對不起張教授，今天是我們考慮不周，下次再犯，您可以向我們市局督察組直接投訴。」

  張教授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小馬啊，你，有意思的緊。以後沒事多來玩。」

  周憶凡此刻的臉上更加寫滿了問號，心說：張教授怎麼把兩名警察訓得跟小兵似得啊？還小馬？沒事多來玩？教授，這可是警察，不是派出所民警。

  兩人帶著周憶凡走出辦公室，另一名瘦警員向上前攙住周憶凡的胳膊，被姓馬的警察一把推開，隨意地說道：「你去把車直接開樓下。」

  說罷，他便和周憶凡勾肩搭背的走下樓。

  車輛駛出校園，周憶凡茫然地問道：「什麼大事啊？還得警隊親自來接我？」語氣中滿是不悅的調凱。

  姓馬的警員從副駕上轉過頭望著周憶凡，片刻後搖了搖頭說道：「算你小子命背。不過情況我們基本了解了，放心，只是循例而已。」

  說完，便轉過頭半躺在座位上睡了起來。一路無語。

  當他們一進警隊院門，一個女警興沖沖地跑上來低聲問道：「怎麼？抓住了？」

  開車的警察還沒有開口，姓馬的警察瞪著眼說道：「抓你大爺啊？以後說話都注意點，OK？」說著，便帶著周憶凡走進辦公室。

  此時一名中年男人正在辦公室里一邊抽菸，一邊走來走去，見兩人推門而入，立即掛上一副笑臉，走到周憶凡面前伸出布滿老繭的右手道：「周憶凡同學吧？您好，我是市警隊隊長馮向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