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撞鬼了

  周氏在衛二山的耳邊叨叨咕咕一陣，衛二山時不時點點頭，面上湧出妒忌，旋即化作堅定。

  「娘，你放心吧，這個冬天，咱娘倆鐵定凍不死。」衛二山縮著脖子搓搓手，頗好的面容上投出一股猥瑣，生生將氣度拉了下去。

  ——

  入夜，天空一片透徹，腳踝那麼高的雪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白茫茫光，視野中一片白。

  雪地上，突兀地多了一串腳印，蜿蜒著爬向衛家新居。

  衛二山一踏進衛家的院子，暗處的周二周三就警惕起來，發現是個沒什麼威脅的後，卻也沒放鬆警惕，仍舊專注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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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二山感覺被什麼盯上了似的 不自在地縮了縮脖子，冷風襲來，鼻子一癢，一個噴嚏就要出來，他趕緊捂住口鼻，噴嚏止住了，但一口氣倒吸回去，頓時一陣心梗，臉瞬間漲的通紅。

  他掐著腰歇了一會兒，才又摸索著沿著牆角走。

  不料，一塊石頭橫空飛來，正好砸中腦門，他「誒喲」一聲，又趕緊捂住口鼻。

  又一陣冷風吹來，加上額頭上已經起的大包，衛二山渾身汗毛豎起，腦子有一片的空白。

  「不會有鬼吧！」他小聲嘀咕著，話音才落，又趕緊搖頭，「不會的，就我現在這個樣子，鬼見了都得繞著走。」

  他咧著嘴，做出凶神惡煞的表情，以此給自己壯膽，又摸索著前進一步。

  又一塊石頭襲來，不等他反應，大小不一的石頭接二連三襲來，他徹底怕了軟綿綿倒在牆角邊沿。

  臉色煞白，心中卻直呼：「衛靜姝比鬼還可怕。」

  因著這個，他又強撐著站起來，往房子的方向挪了一步，頓時又有石頭襲來。

  如此幾次，衛二山發現，只要他不前進，就不會有亂七八糟的東西打自己。

  他迎著月光不甘心地看了眼林立的房子。

  惡從膽邊生，他拿出火摺子吹燃，直接扔向窗戶。

  窗戶紙薄，堪堪能擋風，一沾上火，必然燃起來。

  火摺子直勾勾飛了過去，卻在半空中攔腰折斷，斷成兩截咻然落地。

  衛二山原本緊繃的神經徹底崩潰，身子不住顫抖起來，眸中染著驚懼。

  周二周三再看不下衛二山罪惡的嘴臉，撿了石頭一塊接一塊扔過來。

  衛二山遭了大罪，又接連挨了幾下後，崩潰大叫：「有鬼……有鬼啊……衛家撞鬼了。」

  衛靜姝早早發現摸進院子的衛二山，知道周二周三在，也沒理會，乍一聽到衛二山的鬼哭狼嚎，衛靜姝皺了皺眉。

  但她沒理會，轉頭就睡了，只是沒想到，衛二山這人，被嚇了一夜，第二天就挨家挨戶宣傳。

  「衛靜姝那個死丫頭被鬼上身了。」

  村里人自然不信，可衛二山有理有據：「咋能不信呢，以前她多傻，現又不傻 又能掙錢，你家娃一生下來就能掙錢？」

  衛二山異常篤定：「我看啊，她被鬼上身，肯定會影響咱村的風水，咱不能坐以待斃，得除鬼。」

  衛二山挨家挨戶宣傳，不說全部人都相信，但肯定是有人跟他一丘之貉，跟著嚷嚷要除鬼。

  衛二山氣喘吁吁回到家，周氏關懷地圍上來：「咋樣？」

  「娘你放心吧，大家都是相信我的。」衛二山拍拍胸脯，想到昨夜還是一陣後怕，「娘，你說咋這麼做，會不會惹惱那個鬼？」

  「什麼鬼？」周氏黑臉給了衛二山一巴掌，拉著他，「趕緊呸呸呸。」

  衛二山不情不願跟著「呸」了幾聲，但臉色仍舊不好。

  周氏接著道：「哪來的什麼鬼，別瞎叨叨把鬼找上來，你昨晚那個情況，我估計是讓那個賤丫頭擺了一道，就是為了對付你，若不然，要她真是鬼，還能有咱啥事？」

  衛二山深以為然，又壯著膽子回想昨夜，果真發現端倪。

  「我就說回來的路上咋多了那麼多石頭，這個死丫頭。」

  「得了，好好等著吧，我倆對付不了她，村里人總是可以的。」

  衛二山看向周氏手裡的熱湯：「娘，你這是……」

  周氏的眉頭又深深皺起，愁苦道：「大丫回來了，你剛出門她就出現在門口，昏迷不醒，煮碗湯給她灌下去，看能不能行。」

  衛二山跟著周氏到屋裡，衛大丫正躺在榻上，沒有緊擰，臉色煞白，她好似陷入了夢魘之中，額頭布滿冷汗，不斷地搖著頭，哪怕是閉著眼睛，也能感覺到她的害怕。

  衛二山可不心疼，猛一拍手，撞了撞周氏的肩膀：「娘，你看小妹這像不像撞鬼？」

  周氏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端著湯的手有些顫抖：「你的意思是……」

  「小妹現在這個樣子，可不就是證明那個死丫頭被鬼上身的最有力的例子。」

  周氏惱罵道：「混帳東西，大丫可是你親妹妹。」

  衛二山撇撇嘴，毫不在意：「娘，小妹遲早都是要嫁出去的，更何況，左右已經這樣了，拿來對付那個死丫頭，不好嗎？」

  他循循善誘：「娘，那個死丫頭可有本事，你想清楚，咱不對付她，誰知道她能怎麼對付咱？」

  眸光一凶，惡狠狠道：「咱要先下手為強。」

  周氏恍惚一陣，看看榻上的衛大丫，可心中的天平已經偏向衛二山，越看越覺得衛二山說得在理。

  「成，就按照你說的來。」

  打定主意，母子開始不遺餘力宣傳，有了衛大丫做例子，相信的人更多了。

  村民義憤填膺，勢必要除鬼正氣，還村里一片安寧。

  更有甚者，不惜殺了自家的黑狗放了血。

  「居然是我組織的，這個事就讓我來。」衛二山主動端過黑狗血。

  生怕黑狗血凝固，一行人火急火燎趕往衛家的新居。

  半盆黑狗血猛地被潑在半開的院門上，黑狗血四濺，所及之處，冒起一股黑煙。

  村民被嚇到連連後退，而即便是群民激憤。

  口裡嚷嚷著除鬼，一窩蜂湧進衛家的院子中。

  李柔聽到聲響出來，趕緊擦了擦手，還沒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她，好奇了一會兒，便笑著道：「大家咋來了，這也沒啥好招待的，你們等著，我給你們搬幾張凳子出來，大家隨便歇歇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