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街頭賣藝

  在沒有空調風扇的情況下，在小院中吃飯無疑是最涼快的。

  季安之一喊開飯，不需要多說，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將近一點多鐘了，大家肚子都餓的咕咕叫。

  徐藝菲因為長時間在灶前燒火，一張臉被熏的通紅。

  臉上的妝本來就沒有用定妝粉，加上出汗，糊的沒法看。

  季安之早在洗菜的時候，就順便洗了把臉，雖然清湯寡水的，總好過大花臉。

  

  從廚房出去之前，季安之好心的給她掏了一張紙，讓她把臉擦乾淨。

  徐藝菲的素顏雖然沒有季安之好看，但畢竟用了雪肌丸這麼久，比素人看起來還是美多了。

  小院兒里還種著葡萄，桌子就放在葡萄架下。

  微風輕拂，架上的葡萄搖搖晃晃，倒也頗有意趣。

  雖然桌上只有四個菜，但每一個都分量十足，大鍋飯吃起來就是比電飯煲煮的香。

  鍋底脆脆的鍋巴，搭配上魚頭湯或者雞湯，簡直就是一絕。

  地鍋雞里的玉米面餅子吸足了湯汁里的精華，鮮的人能吞掉舌頭。

  霍南辰一口氣幹掉了兩大碗米飯，還吃了兩塊玉米面餅，他坐的位置上堆了小山似的骨頭，一看就知道菜也沒少吃。

  如果他的經紀人在這裡的話，一定會拉著他不讓吃的。

  米娜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擔憂的看著霍南辰。

  見他還在繼續動筷子，皺著眉開口說道：

  「霍哥哥，你今天攝入的碳水量已經超標了，要是繼續吃下去的話，會長胖的，我們身為藝人，應該做好身材管理，這是基本的職業素養，這可是為了你好，我才多嘴的。」

  大家原本都很有食慾的吃著飯，聽她這麼說，都詫異的抬起頭。

  霍南辰停頓了一瞬，然後不緊不慢的咽下嘴裡的食物，抬起頭疏離的看著她，毫不客氣的說道：

  「我們很熟嗎？我好像並不認識你吧，你這樣過問我的事，似乎有些不大合適。」

  霍南辰的表情滿是嘲諷，米娜的臉面就這樣被他無情的掃落在地。

  她臉色難堪的壓著怒火說道：

  「怎麼會不合適呢，我是你的南瓜粉，是你的歌迷，監督你也是理所當然的。」

  霍南辰仿佛聽了天大的笑話，嘲諷道：

  「如果說是我的南瓜粉，就可以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那我的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畢竟我的南瓜粉那麼多，一人提一個要求，我還必須要做到的話，那也不用活了。」

  他說的冷漠，眾人也好似再看笑話，沒有一個人幫腔。

  徐藝菲見不得女兒受委屈，連忙開口說道：

  「霍天王還是太年輕了，這麼狂妄自大可不好，我們娜娜既是你的同行又是你的粉絲，講的話也是實實在在為你好，你不接受也不能這麼傷害她的自尊啊，季女士你說是不是？」

  季安之夾菜的手一頓，直接擱下筷子，對著米娜說道：

  「現在是用餐時間，不是粉絲見面會，更不是同行交流會，我們家孩子餓了要吃飯，礙你什麼事了？

  你要吃就吃，不吃就滾蛋，我是給你做了現成的，讓你吃飽撐著了嗎？」

  季安之這番話一說出口，季明媚就忍不住笑噴了，她夾了一塊大大的雞腿放到霍南辰碗裡，笑嘻嘻的說道：

  「哥，再多吃點，吃胖了咱就回去繼承家業。」

  眾人都被她這話逗的哈哈大笑起來，霍南辰又不是靠臉吃飯的，他音樂創作上的才華，足以讓他站在娛樂圈頂端。

  哪天他玩膩了，霍家還有上百億的家產等著他繼承呢。

  米娜這下是面子裡子都沒了，面對眾人奚落的眼神，再也忍受不住，扔下筷子就跑了。

  徐藝菲趕緊站起來喊她，米娜帶著哭腔說道：

  「我吃飽了，想去睡會兒，你慢慢吃吧，不用管我。」

  女兒受委屈了，徐藝菲自然不滿，不客氣的對著季安之說道：

  「季女士，你是不是該管管了，你們這麼多人欺負我們家娜娜一個，這畫面要是播出去，就不怕被人網暴嗎？」

  季安之連正眼都不帶瞧她的，自顧自的吃著飯，咽下嘴裡的食物才開口挖苦道：

  「你們母女倆有這個號召力嗎？觀眾又不是沒腦子的蠢貨，當真就沒有分辨能力了嗎？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先撩者賤？」

  徐藝菲被她這一番連消帶打的話，氣的鼻子都要歪了，敢怒不敢言的直直瞪著她。

  季安之被她看的倒進胃口，本來做完飯就熱的沒什麼胃口了，勉強吃點兒飯還不得安生。

  她身上滿是低氣壓，壓迫感十足的望向徐藝菲，冷颼颼的警告道：

  「你要是再繼續這麼望著我的話，別逼我把你眼珠子摳下來當燈泡踩。」

  她的陰狠毒辣不似作偽，徐藝菲一身冷汗的回想起在別墅後山的遭遇，認慫的低下了頭。

  季安之這一發怒，所有人都靜若寒蟬。

  她身上的威壓實在太重，絕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察覺到眾人的反應，季安之這才收斂氣勢，臉上帶著笑意望向余老師，笑著問道：

  「余老師，憑我剛才這段戲，拿個什麼百花獎應該不成問題吧？」

  余老師回過神來，一本正經的配合著說道：

  「百花獎哪夠，至少得是金雞獎最佳女主角才行啊。」

  兩人這麼一插科打諢，氣氛又終於好起來了，徐藝菲默不作聲的吃著飯，不敢繼續作妖。

  大家心裡都有數了，徐藝菲在季安之面前就是只紙老虎，真正深不可測，不能輕易得罪的還得屬季安之。

  吃過飯，大家幫著忙把餐盤拿到井邊，安琳則挽著袖子清洗，姜楠幫著用清水沖，兩人手腳麻利，倒也配合默契。

  回到房間，季安之一身臭汗，感覺身上黏糊糊的怎麼都不舒服。

  她其實累極了，很想睡一會兒，可身上不舒服，怎麼都睡不著。

  季明媚也是貼心的，見她媽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輕聲問道：

  「媽，是熱的睡不著嗎？我來給你扇扇風？」

  季安之擺擺手拒絕道：

  「熱倒還好，就是身上黏膩不舒服，你睡你的吧，晚上還不知道節目組要怎麼折騰呢。」

  季明媚連忙坐起身，邊穿拖鞋，邊說道：

  「我還年輕，熬夜都不成問題的，我去給你燒點熱水，你趕緊洗個澡。」

  她剛拉開房門，就見霍南辰舉著手要敲門，季明媚嚇了一跳。

  嗔怪道：「哥，你要幹什麼呢？默不作聲的嚇死我了。」

  霍南辰揉了揉她的頭髮，低聲說道：

  「我估計小嬸做飯出了一身汗，肯定需要洗個澡，就把炭爐點著了，燒了一大鍋的熱水，想喊你們去洗個澡呢。」

  季明媚沒想到自家哥哥這麼體貼，笑的眉眼彎彎。

  「謝謝哥哥，我這就去喊媽媽。」

  果然，洗個澡換身乾淨衣服，感覺人像是重新活過來一樣。

  而另一邊的房間裡，米娜哭的不能自已。

  徐藝菲煩躁的說道：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屁本事沒有，你要是看上了霍南辰就想辦法把他拿下，哪來那麼多的眼淚啊。」

  米娜嘴硬道：「我總不能生撲硬拽吧，我剛才明明就是為他好，他居然這麼不近人情。」

  徐藝菲頭痛的揉著太陽穴，無奈說道：

  「你要知道，霍南辰跟你爸爸不一樣。

  他不是空有才華沒有家底的，能任由你呼來喝去，你必須溫柔小意的暖他的心。

  也是我平時沒給你做個好榜樣，這事急不來，你找准機會，私下裡偷偷給他道個歉。」

  米娜一臉不情願的說道：「我才不要給他道歉呢，明明我沒錯。」

  徐藝菲不耐煩道：

  「你要是不稀罕他，不想做霍家少奶奶，那就當我沒說，你要是有野心，那就必須學著伏低做小。」

  米娜哭的好不可憐，心裡多少有些猶豫糾結。

  下午導演倒是沒有作妖，他們好好的睡了一個午覺。

  霍南辰還帶著季明媚她們去外面逛了一圈，何燦毫不見外的跟霍南辰打成一片，姜楠跟他也算是熟人了，都能玩到一起去。

  他們玩的有多愉快，米娜一個人在家裡待的就有多鬱悶。

  考慮到經費有限，晚上並沒有做的太豐盛。

  一吃過晚餐，張導就拿著喇叭喊道：

  「明天會有一位先生來府中拜訪，他喜愛茶道，若是能讓他滿意，他就會收霍南辰為學生，這樣他科舉就有望了，所以，你們晚上得去市集買齊所需物品。」

  大家一聽都面面相覷，余老師為難道：

  「咱們只會在茶樓喝茶，哪會親自煮茶啊，得有茶餅吧？」

  季安之知道這是節目組故意刁難了，笑著說道：

  「茶道我倒是會一些，就是不知道一套茶具買下來，我們的生活費還夠不夠了。」

  霍南辰說道：「我們先去夜市看一看吧，下去我出去的時候，發現街市上很熱鬧，晚上應該也不錯。」

  米娜趕緊應和道：

  「是呀是呀，我們還沒見識過古代的夜市呢，一起去看看吧。」

  霍南辰不太明白，這女人怎麼能當之前的事沒發生過呢，也不搭理她，反而看向季安之。

  反正節目組搞事是肯定的了，他們就算想要躲大概也會有新的刁難，索性就順著他們來好了。

  「那我們趕緊收拾一下，早去早回吧。」

  眾人興致高昂的點頭答應下來，古代的夜晚實行嚴格的宵禁制度，很顯然節目組是忽略了這一點的。

  影視基地的夜市有模有樣，還真挺像那麼回事的，燈火通明行人往來如織。

  街市上還有很多的小吃，可惜他們身上的銀錢不多，只能幹看著。

  米娜見霍南辰四處張望，體貼的提議道：

  「聽說古代有勾欄瓦舍可以看表演，我們要不要去見識一番？」

  姜楠毫不客氣的說道：「你身上有經費嗎？如果有，你可以請我們去，我們來的目的，除了看些免費不要錢的夜景，就只是來買茶具而已，別要求太多。」

  米娜不樂意的說道：

  「我們只是去見識一下，又不是非得掏錢消費，你有必要跟吃了槍子一樣嗎？」

  米娜不敢跟季明媚對著幹，卻是絲毫不怕姜楠的，眼看著兩人就要吵起來了，季安之發話了。

  「有什麼好吵的，要是想吵就回去吵，別在這裡煩人。」

  所有人都不敢吱聲了，余老師忽然指著前邊的商鋪道：

  「那邊有茶具，咱們先去看看吧。」

  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還不忘瞪了一眼姜楠，姜楠不在意的吐吐舌頭。

  大家直奔前面的商鋪，一進到店鋪裡面，就見掌柜的身著古裝，笑眯眯的迎上前，十分專業的要給大家介紹。

  可惜在場的人沒幾個懂行的，跟聽科普似的。

  只有季安之認真的挑選了一番，選了個目前他們能買的起的紫砂壺。

  正準備付錢走人之際，忽然聽到一聲驚呼，眾人回頭一看，只見米娜不知怎麼被絆倒了，整個人趴在了擺放茶壺的貨架上。

  那貨架不是固定不動的，就這麼被她壓倒了，貨架上的茶壺全都掉在了地上砸個稀巴爛。

  所有人都傻眼了，掌柜的哭天抹淚的說道：

  「哎呦~你們這群糟了瘟的，心疼死我了，沒錢也就算了，還砸了我這麼多寶貝，你們不賠償休想走人。」

  米娜趴在貨架上嚇得眼淚直流，她帶著哭腔說道：

  「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是誰撞了我一下，我本來就腿腳不便，真的不能怪我。」

  徐藝菲也被這變故嚇傻了，季安之斥責道：

  「哭什麼？還不快起來，看看手有沒有受傷？你還傻看著幹什麼？」

  最後一句是對著徐藝菲說的，徐藝菲被她這麼一叫總算是回過神來，趕緊跑過去扶女兒。

  仔細檢查一下，還好人沒有受傷，季安之認命的掏出手裡僅剩的幾百文錢，全部交到掌柜的手裡。

  誠懇說道：「掌柜的見諒，我們目前手裡只有這麼多錢，但我們可以寫欠條，保准如數賠償。」

  那掌柜的拿著銅錢，不甚滿意的說道：

  「你們這還差遠了呢，少說也得賠償我二兩銀子，既然現在沒有，那就留個人在這裡做工抵押。」

  米娜一聽，忙不迭的搖頭，哭著說道：

  「我不要一個人待在這裡，我什麼都不會做，我腿腳不方便。」

  她知道現在全都是季安之說了算，所以拉著季安之的衣袖哭訴，季安之被吵的腦仁疼。

  毫不憐香惜玉的說道：「不管這件事是意外還是什麼，是你造成的，你就該承擔後果。

  況且我們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一會兒還得想辦法掙錢，你待在這裡也不過是打掃衛生招呼客人，沒什麼好可怕的。」

  掌柜的趕緊說道：「對對對，我們家又不是黑店，不干違法的事。」

  一聽還要出去想辦法掙錢，米娜也不敢嘰嘰歪歪了，抽抽噎噎的說道：「那我留下來打工吧，可是晚上我得回去睡覺。」

  掌柜的保證道：「這是自然。」

  雖然都是假的，讓她留下來打工還債，也未必就是真的幹活，但給的鏡頭肯定就不會太多了。

  米娜雖然心裡不情願，可也沒有辦法反對。

  一行人拿著茶具從店鋪里出來，各個都垂頭喪氣，安琳憂心忡忡的說道：

  「咱們現在一分錢沒有，明天吃飯都成問題了。」

  因為沒有冰箱，所以一次沒有採購太多菜，家裡現在也不過還剩三瓜倆棗，壓根就不頂用。

  大家的目光毫不意外的看向季安之，就好像她是所有人的主心骨一樣，季安之心裡默默吐槽著節目組不做人，但還是安撫的說道：

  「沒關係，咱們各個身懷絕技，沒有錢咱們就自己掙，剛好夜市人多，乾脆咱們賣藝吧。」

  大家眼前一亮，這影視基地的群演很多，說不定就有他們的粉絲，表演節目打個賞，肯定就夠他們吃飯的了。

  霍南辰激動地說道：「小嬸的古琴技藝高超，不如我倆即興合作一曲，我去找節目組借樂器。」

  聽他這麼說，大家的戰鬥力瞬間被點燃了，一個個又信心滿滿起來，姜楠毫不謙虛的說道：「那我就來個胸口碎大石吧，跟燦燦一組。」

  季明媚舉著手說道：「我來跳舞，之前拍戲練了一段舞正好可以拿來用。」

  余老師笑眯眯的說道：「那我來唱段京劇，我可是學過京劇的，肯定能拿得出手。」

  徐藝菲趕緊搶著說道：「那我就專門收賞錢吧，肯定一個銅板都不漏。」

  安琳無奈道：「那我就給你們做後勤，咱們先去夜市中心吧，那裡人多。」

  也不知道霍南辰是怎麼跟節目組磨的，還真讓他拿到了吉他跟古琴，兩個毫不相干的樂器，也不知道會碰撞出什麼樣火花。

  徐藝菲借了人家的小鑼敲了起來，聲音一響，就吸引了很多的人過來。

  霍南辰和季安之坐在正中間，兩人先是調試了一下琴音，等差不多準備好了。

  霍南辰的吉他率先彈出幾組和弦，季安之聽了，毫不猶豫的用古琴為之和聲。

  兩人都在音律上很有天賦，你來我往間，居然演奏出了天籟之音，所有人都聽痴了，一曲結束，掌聲久久不息。

  打賞的銅板跟不要錢似的往地上扔，霍南辰顧不得現場的觀眾，拉著一台攝影師要看回放，靈感只是一個瞬間的閃現，他要記錄下來這首曲子，還要配上歌詞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