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原來是她（四）

  李紫玉沒答反問道：「大舅母，那麼曹嬤嬤究竟是怎麼當了你的陪嫁嬤嬤的？是因為她當時是郝府的下人嗎？」

  郝雯第微微回憶了一下，說：「曹嬤嬤當時是我母親跟前的一個二等丫鬟，但終生也沒嫁人，自願伺候我母親到老。我母親感嘆她一片忠心，擔心我出嫁後在府里沒有得力的人手就把她給了我。因為她是母親給我的，所以對她非常信任，院子裡所有事情都交給了她掌管。玉兒，是不是曹嬤嬤有什麼問題？「

  李紫玉笑了笑，又問道：」大舅母，曹嬤嬤會武功您知道嗎？「

  郝雯第聞言大吃一驚，忍不住叫道：」什麼？這是真的？你從哪裡看出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李紫玉沉凝了臉色，肯定的說：」是真的！我是剛才才發現的，是從她走路的姿勢上看出來的。大舅母，我懷疑曹嬤嬤和最近府里發生的一系列事有關係，這個事情我還沒向外祖父、舅舅他們說，具體怎麼辦還要仔細斟酌一番。玉兒希望您以大局為重，回去後不要露出絲毫破綻，免得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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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雯第被李紫玉的一番話給震蒙了，臉色青白交錯，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心神鎮定下來後，對李紫玉說：」玉兒放心，大舅母知道該怎麼做。「

  一行人進了紫薇苑，冰雲、春白急忙倒水沏茶，伺候好兩位主子。

  李紫玉把一杯清香怡人的龍井茶端給郝雯第，笑著說：」大舅母，您品一品，聽說是雨前龍井很好喝，外祖母給了我一些，我也品不出什麼味來。「

  郝雯第情緒現在已經穩定下來，也饒有興致的端起茶杯放到鼻端輕輕嗅了嗅，抿了一口後誇讚說：」嗯，果然是好茶！不僅色澤翠綠，形如雀舌，香氣濃郁，味道甘醇爽口，真是名不虛傳。我那裡婆婆也給了我一些，我······我父親喜歡茶，我都給了我父親了，早知道少留一些。「

  李紫玉順口問道：」大舅母，您常回郝府嗎？玉兒冒昧想向您打聽一下，郝一鳴是您的親弟弟還是······「

  」我們是一母同袍的親姐弟，玉兒這是······「郝雯第驚訝了一瞬，馬上就忽然想到了什麼似得瞪大了眼睛，」對了，你的姑姑曾經是我弟媳，看我，竟忘了這茬。你既然知道了身世，那麼也一定知道了這層關係。你是想問你姑姑現在在哪裡對不對？「

  李紫玉一聽話音，就知道大舅母不知道姑姑在自己身邊。難道柴斌沒有把姑姑的事告訴大舅舅他們嗎？還是大舅舅知道了沒有告訴大舅母？

  還沒等李紫玉回答，郝雯第就滿臉傷感的說：」說實話，我現在也不知道你姑姑在哪裡。我和一鳴是一母同袍的親姐弟，當時休棄了你姑姑也是形勢所逼、迫不得已。為此一鳴對我父母怨恨了好久，後來一年多後才娶了孟家的庶女為妻。可是，一鳴也就在新婚之夜在新妻房裡過了一夜，之後就再也沒去過。兩個兒子也不用母親撫養，自己帶著兩個兒子在以前你姑姑住的綠蘿苑裡，親自撫養兩個兒子長大。

  為這，母親和父親腸子都快悔青了，覺得他們當初只為了家族考慮，完全忽略了兒子、孫子的感受，太草率了。可是娶都娶了，能怎麼辦？唉······「

  李紫玉心裡卻暗暗撇嘴，說什麼不得已，還不是趨炎附勢、落井下石、明哲保身之輩？不過，面上卻問道：」那兩個孩子怎麼樣，已經長大了吧？「

  郝雯第欣慰地說：」嗯，都很爭氣。大侄子卓逸今年十九歲，已經在議親了。不過，這孩子卻放出話來，什麼時候找到母親什麼時候成親，把我母親他祖母愁得夠嗆。二侄子卓倫今年十七歲，也有媒人上門，可是，這倆孩子好像是商量好了，也是說等找到母親再成親。我父親氣得夠嗆，放話說再這樣就逐出家門。沒想到這倆孩子真的就住到她母親陪嫁的宅子裡，再也沒有回來。他們的父親卻聽之任之，偶爾自己也去跟孩子們一起住，你說這可怎麼好？「

  李紫玉一聽，立即放下了心來，就自然地轉移了話題，又說到府內之事來。郝雯第重點說了一番曹嬤嬤、冬萱的情況，讓李紫玉了解的更多一些，就回去了。

  就這樣，一天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李紫玉本想中午兩個舅舅能回來，沒想到誰都沒回來，後來才聽外出採買的管事回來說，說是皇上甦醒了過來，連下了幾道旨意，把圍困任家的禁衛軍給撤了。也許這是外祖父他們不能回來的原因吧？

  到了晚上，李紫玉才看到了外祖父和兩個舅舅，大家在一起吃了晚飯後，范景舒招呼著李紫玉和兩個兒子聚集在了書房裡。

  李紫玉把自己的發現對外祖父和兩個舅舅說了，范景舒欣慰的點點頭說：」很好，能在閒談中搜羅有價值的線索，在細微之處發現可疑之處，做的不錯。「

  李紫玉見外祖父和兩個舅舅一點也不意外的樣子，心裡恍然，原來一切都掌握在外祖父手裡。

  范啟林見李紫玉訕訕的有些不好意思，就摸了摸她的頭說：」咱們府里每個角落都安排了暗衛日夜盯著呢，我們也是今天才發現曹嬤嬤的與眾不同。玉兒不簡單那，你一個照面就發現了曹嬤嬤的破綻，而她在我院子裡生活了二十多年，我竟然之前沒一點發覺，舅舅遠不如你心思細膩啊！「

  李紫玉不好意思的說：」哪裡，我也是閒著沒事去舅母那裡串門，無意中聽了幾句閒言碎語，有了些懷疑。見了曹嬤嬤就刻意留意了幾分，才發現了端倪。「

  范啟明笑呵呵的說：」等著吧，一會兒就會有消息了。「

  李紫玉奇怪的問：」今晚有什麼布置嗎？「

  范啟明解釋說：「范府里已經沒有了她留在這裡的必要了，她潛伏這麼多年，目標無非是范府的堪輿秘方。後來又惦記上你的手雷配方，也沒能如願。現在既然暴露了，哪裡還會留在這裡？當然是趁著夜黑遁走了。」

  卻說郝雯第從紫薇苑回去後，面色如常的處理府內雜事，並沒有顯露什麼。可是，作為在她身邊二十多年的陪嫁嬤嬤曹嬤嬤，還是看出了郝雯第的微妙的變化。

  主子當年把代號「夜鶯」的她派到郝夫人身邊。一開始並沒有具體指示，只是讓她潛伏。等到郝家和范家議親時，才吩咐她務必到郝雯第身邊陪嫁到范家去，讓她不惜一切代價找尋范家的不傳之秘堪輿之術。因為皇家沒有理由這麼看重范家，就連當初太子妃都是從范家的小姐中選出的。再加上主子留意到，皇家每有大事之前必會讓范家家主秘密進宮，從而化解了無數次兇險。如果范家家主精通堪輿之術，這一切就能解釋通了。

  可是她想盡了辦法，耗盡了二十多年的時間也沒找到堪輿之術，主子雖然不高興卻也沒說什麼。最近才指示她讓她在新來的表小姐身上找出製作手雷的配方，因為這個新式武器殺傷力太大了，對主子的大業影響很大。如果找不到，把人給劫掠過來也行。沒想到損兵折將、功虧一簣。主子已經知道事情敗露了，讓她趕緊撤出范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