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原來是她（一）

  卻說范啟林帶著擒獲的六人來到了書房，把他們在暗道里分別關押起來，一一進行了審問。可是，經過一夜的審訊，縱然他用盡了酷刑，還是沒能撬開他們的嘴。

  范家父子三人幾乎一夜沒睡，但第二天還要上朝，不得已只好終止了審問，簡單梳洗一下，吃過早飯各自上朝去了。

  第二天，李紫玉雖然睡了半夜的覺，仍然早早地起來，在簡嬤嬤、冰雲、春白的陪伴下，來到了主院，陪同外祖母吃早飯。從外祖母口中，得知外祖父和兩個舅舅一夜沒睡，她心裡就嘀咕起來。也不知昨夜裡有什麼進展，幕後之人有眉目沒有。

  不過，既然外祖父和舅舅們沒在家，她也只能在心裡糾結，沒打算往書房裡湊。書房可是府內重地，她還沒那個自信可以隨意進去，只能等中午舅舅們誰回來問一問了。往常外祖父中午不常回來，只有兩個舅舅中午會回家吃飯。

  她想趁著這個時間，去大舅母那裡看看。昨晚的黑衣人里有她的大丫鬟冬萱，也不知大舅母心情怎麼樣了。還有，四舅母之前嫌疑最大，府內的幾起兇殺案都涉及到了她，她到底是真無辜還是隱藏在幕後的黑手，一切還是未知數。所以，如果有時間，她想看看四舅母，就近接觸一下，查看一下虛實，心裡也有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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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李紫玉就跟外祖母說，想去拜訪一下府內里的幾位舅母，畢竟作為晚輩，自己有些失禮。這兩天雜事纏身，也沒來得及去拜訪。

  老夫人一聽，覺得外孫女想的很周到，就同意了，並讓簡嬤嬤陪同前往。冰雲、春白自然也跟隨著，一行四人就向大夫人所在的錦華軒而去。

  錦華軒在四進院的主院，所有的建制和三進院老夫人所住的春暉堂一樣，只是從規模上略遜一籌。李紫玉在簡嬤嬤的帶領下，穿過幾道垂花門，沿著青石板路，不一會兒就到了錦華軒。

  錦華軒外，是一條通往各處的，相對寬敞的青石板路，幾位夫人有時也聚在這裡閒話家常，也有刻意和大夫人巴結的意思。此刻，李紫玉一行人走過來，從老遠就看到錦華軒外站立著十幾個丫鬟、僕婦，從等候在門口的丫鬟、僕婦們的人數中可以看出，大夫人這裡一定很熱鬧。

  李紫玉猜得不錯，因為老夫人今天一早取消了請安，大家都不約而同的聚集在這裡，話里話外的打聽府里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畢竟前天鬧得地動山搖的，還死了好幾個人，究竟怎麼回事誰也不知道。

  李紫玉到時，正看到院子門口幾個僕婦湊在一起說著什麼，臉上一片的幸災樂禍。

  「哎呀，人家以前可了不得，大夫人身邊的大丫頭，把誰放在眼裡？沒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竟是個壞了心腸的丫頭，竟然暗地裡想要爬主子的床，呸！真不要臉，活該被杖斃！」

  「我聽說冬萱這丫頭和四夫人的大丫頭憶靈走得近著呢，說不定憶靈就是她殺的。」

  「哼，我可聽說冬萱這丫頭可有手腕了，把幾個丫頭緊緊地攥在手心裡，她說啥就是啥，心機可深著呢。」

  「那你可說錯了，這丫頭可不是誰都不怕，她最怕的是曹嬤嬤······」

  「怎麼可能？曹嬤嬤可是有名的善良人，在府里對所有的丫鬟、僕婦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都沒有說過丫鬟們一句重話，有好處也都是讓丫鬟們得去，冬萱怎麼會怕她？」

  「怎麼不會？我親眼看到有一次在······」

  「別說了別說了，有人來了。」

  雖然幾個婆子聲音壓得很低，但李紫玉還是聽清了幾個婆子的說話，對她們嘴裡的曹嬤嬤起了興趣。現在她已經知道了冬萱的身手，這樣一個別人安插在范府內的棋子，會怕人人稱讚的善良人曹嬤嬤？

  李紫玉一行人走過了幾個婆子身邊，那幾個婆子和等候的丫鬟們見到李紫玉走過來，急忙躬身施禮：「奴婢見過表小姐！」

  李紫玉停下來了腳步，微微笑著說：「不要多禮，起來吧。」

  「謝表小姐！」

  李紫玉走過人群時，刻意看了幾個說話的婆子一眼，記住了她們的樣貌。打算有機會和她們接觸一下，也許從她們嘴裡能有意外發現也不一定。

  這時，錦華軒里的一個二等丫鬟詩桃正好走出來，看見了李紫玉，急忙回身喊了一句：「表小姐來了，快告訴夫人去！」說完後，快走幾步到了李紫玉跟前躬身施了一禮。

  「奴婢詩桃見過表小姐！表小姐，您請裡面走。」

  李紫玉微微點了點頭，在詩桃的引領下進了院子。

  院子裡很是寬敞，中間是條青石板路，兩側東、西廂房下首此時也站立著等級相對高一級的丫鬟和僕婦，見了李紫玉，他們趕緊忙不迭的行禮，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這時，大夫人郝雯第、二夫人盧彩芬、三夫人林聖燕、四夫人傅小蓉先後從正房裡走了出來，後面跟著府里的幾個小姐和幾位孫媳婦。李紫玉一見這陣勢，急忙停住腳步，躬身深施一禮，說：「玉兒見過幾位舅母！見過幾位表姐！見過幾位表嫂！玉兒怎麼敢讓舅母、表姐、表嫂親迎？這都是玉兒的罪過，來得太魯莽了，連個招呼都沒打，希望舅母見諒。」

  「哎呀，你這孩子說什麼呢？盡說傻話，你能來舅母這兒舅母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怪罪你？快快快，咱們進屋說話。」大夫人郝雯第拉著李紫玉的手，親熱的往屋子裡讓。

  二夫人盧彩芬也真心的說：「你這孩子盡說孩子話，咱們可是一家人，就該毫不避諱的來往，哪裡有那麼多說道？」

  三夫人林聖燕從心裡看不起李紫玉，覺得她就是長在山溝里的野丫頭，就是來府里打秋風的。可是，丈夫和女兒背後狠狠地說了她一頓，讓她哪怕是面子情裝也要裝一下，可不能再無故挑事。所以，此刻她皮笑肉不笑的說了句：「既然來了，就進屋吧？」

  四夫人傅小蓉也難得的說了句話：「就是，大嫂、二嫂和表外甥女，有什麼話何不進屋說？」

  大夫人郝雯第哈哈大笑著說：「對對對，看我見到表外甥女都歡喜傻了，大家快進屋吧。」

  范晉文從人群後走出來，親熱的扶住李紫玉的胳膊說：「表妹，你說的給我做好吃的，可不能忘了，我可都記著呢，有空可得教教我。」

  張桑菱也走上前來，扶著李紫玉的另一隻胳膊，代替了自己的婆母大夫人，說：「娘，還是我來吧。表妹，咱們進屋說話。」

  李紫玉被這陣勢弄得一陣頭疼，也很後悔走著一趟了。她沒想到大舅母這裡這麼多人，早知道她另挑一個時間再來就好了，可有錢難買早知道，來都來了，只好硬著頭皮應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