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買下人（一）

  李紫玉一進王婆子的院子，就發現這個院子非常大，三排正房、外加廂房能有三十幾間屋子。

  院子裡本來沒什麼人，王婆子各個屋子繞了一圈，馬上就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一群人聚集在了院子裡，分男女分別站成了兩排。

  王婆子把人都召集好，笑眯眯的走到李紫玉跟前問：「李小姐，不知您府上需要什麼樣的下人伺候？我這裡人可齊全，您需要什麼樣的就有什麼樣的，包您滿意。」

  李紫玉想了想自己的需求，就說：「我想找一些粗使丫鬟，如果可以，也想給弟弟們找一些小廝。我看看再說吧。」

  說完，不再搭理王婆子，自己一人圍著女的那兩排人繞了起來。

  這些小姑娘一般年齡在七八歲－十四五歲之間，當然也有二三十歲、四五十歲的婦人。年齡大的婦人們，她們現在統統站在了最後排。

  她們的面色普遍都不是很好，或面色蒼白、或面黃肌瘦，而且皮膚都很粗糙。不過，身上的穿著雖然是粗布衣衫，但還算乾淨。

  此刻，她們略低垂著頭，臉上既欣喜又不安。有大膽的偷偷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比她們還小些的李紫玉，眼睛裡滿滿的都是羨慕、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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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紫玉首先看著左邊的第一人，這個小姑娘大約十三四歲，個子中等，身子瘦弱，膚色蒼白，雙手粗糙，一看就是窮苦人家的女兒。

  一雙粗糙的小手指甲剪得齊齊整整，洗的也很乾淨，身上的衣服也歸置的服服帖帖。

  李紫玉停在她面前，說：「把頭抬起來。」

  這小姑娘像是猶豫、拘謹了片刻，但還是抬起了頭，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緊張的看著李紫玉。

  李紫玉暗暗點了點頭，問道：「叫什麼名字？家裡是幹什麼的？有幾口人？為什麼會出來賣身？有什麼特長嗎？......哦，就是說，你自己都會幹什麼？今年多大啦？識字嗎？」

  那小姑娘穩了穩情緒回答說：「我叫大丫，家裡是種地的，奶奶和爹爹常年有病，兩個哥哥要娶親需要銀子，家裡還有弟弟，所以我......我會種地、做鞋、做衣服，還會做飯。今年我十四歲，不識字。」

  李紫玉聽完，往旁邊指了指說：「嗯，站過去吧。」

  叫大丫的小姑娘知道自己有可能被選上，高興地站了過去。

  李紫玉接著往下走，越過了第二人站在了第三個小姑娘面前。

  第二位是一位長相非常出挑的小姑娘，自己自信比別人優秀得多，沒想到李紫玉連問都沒問就把自己淘汰了。她委屈的小聲問：「這位小姐，您......為什麼不問我？」

  李紫玉扭頭看著她說：「我家就是普通人家，找的是粗使丫鬟，那些髒活、累活你能幹嗎？」

  沒想到小姑娘堅定的點點頭：「能幹！我不知小姐為什麼沒選我，但我也是窮人家的女兒，在家裡什麼苦活都幹過。我......我的長相隨了娘親，是不是因為長相小姐看不上我？」

  李紫玉暗暗覺得汗顏，自己也貌似以貌取人了，不管怎麼說，自己也該給她個機會。而且，這個小姑娘不服輸的個性她喜歡。於是，又走回到第二位上，問道：「那你說說你的長處吧？家裡情況也說說。」

  那小姑娘用異常清脆的嗓音，很是乾脆的說：「我叫小魚兒，我家在海邊，我就是在海邊長大的。我會織漁網、會打魚、會撈蝦、會摸蟹、會搖船......會做針線活，我今年十三歲，能吃苦，啥活都能幹。我家裡原來有五口人，爹爹和哥哥出海打魚遇上了暴風雨船翻了，他們再也沒回來。家裡還有娘親和弟弟......」

  小姑娘說到後來，聲音越來越低，一滴淚水就那麼滴在了手背上。

  李紫玉默默地聽著，心裡著實有些難過，於是指了指旁邊，示意她站過去。

  小魚兒擦了把眼淚，高興地站了過去。

  李紫玉來到了第三位小姑娘跟前，看著她說：「說說你的情況，就跟她倆一樣那樣說。」

  第三位小姑娘有些緊張，她結結巴巴的說：「我......我叫小草，今年十三歲，家裡在山區，我......爹娘都沒了，跟著叔叔嬸嬸過，因為堂哥要娶親需要彩禮，我就被嬸嬸帶來這裡。小姐，我什麼都能幹，你留下我吧。」

  她是再也不想回到叔叔家了，不僅僅是干苦活累活、吃不飽飯，而是她再也忍受不了堂哥時不時地騷擾了。

  李紫玉看著小草皮包骨似得小身板，可以想見這孩子在嬸嬸家過的是什麼日子，於是，點點頭，示意她站過去。

  小草感激地給李紫玉深深鞠了一躬，小跑著站到了小魚兒身後。

  李紫玉繼續往下走，當走到第四個小姑娘身邊時，發現這個小姑娘有些沉默，臉上也沒什麼表情。

  看這個小姑娘的年齡，應該比之前那三個都大一些，看著也比較沉穩。

  李紫玉一眼就看出這個姑娘經歷要比之前的三個要豐富一些，究竟怎麼回事得聽一聽才知道。

  於是，看著她說：「你已經知道回答什麼了，把你的情況說說吧？」

  這姑娘想了一下，說：「我叫......彩鈴，我之前在一家大戶人家當丫鬟，因為抗拒主子而被發賣了。我家裡在南方，我爹爹因為得罪了當地的官紳被誣陷殺了人，已經被砍了頭。娘親變賣了所有家當離開了家鄉，帶著我和弟弟、妹妹四處要飯求生，後來弟弟有病沒錢醫治，我就賣了自己，賣得的錢給弟弟治病。只是我第一任主子強迫我和他上床，我拼死抵抗才得以脫身，也因此被主子發賣了。我會刺繡、會裁剪衣服、做衣服、針線活基本都能拿起來。哦，我識得幾個字。」

  李紫玉知道彩鈴肯定不是她的真名，不過，既然她不願意說，那就隨她了。她看上的是她的穩重和針線活，識字也算一方面吧。

  現在家裡所有的針線都是姑姑和小歐姐在做，有時王秋月也幫著做一些。小歐姐年底就要出嫁了，家裡不能所有的針線都交給姑姑，哪怕多一人幫襯著，姑姑就能清閒些。

  「你手裡由你做的針線嗎？」李紫玉問。

  「有。」彩鈴說著，從袖子裡抽出一條自己繡的手帕交給了李紫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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