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我沒事

  「……你聽誰說的？」她反應極淡，「我懷孕了,這件事你知道？」

  「是裴斯年告訴我的。」白子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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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白子涵的表情依然平靜，「你怎麼會相信這種謊話？」

  「他不是在撒謊。」白子夕堅持道，「他親口告訴我的。他說你流產了。」

  「他？」白子涵露出古怪的神情，「是誰？」

  她不認識什麼裴斯年。

  白子夕的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仿佛要和她說一件驚世駭俗的事，說完他又遲疑了。

  「我不清楚他叫什麼名字，只知道他姓裴，好像是什麼裴氏財閥的掌舵人。」白子夕說道，「爸爸說，他是我們的仇人。」

  「仇人……」白子涵喃喃道。

  她的神色恍惚了片刻，眼裡浮出幾分悲涼。

  她忽略掉了白子夕的話，說：「我去樓下買點東西。」

  「你要做什麼？」白子璇追上她，「我推你去吧。」

  「我想喝杯牛奶。」白子涵說，「你陪我去吧。」

  「行啊。」

  兩人一起乘電梯下樓。

  白子璇推著她走進超市。

  白子涵在貨架前選購飲料、牛奶。

  「你喜歡喝什麼？」白子涵隨口問，「你推我,我挑。」

  「我都行。」白子涵道，「你挑就好。」

  兩人逛了一圈，買齊了東西。

  結帳時，白子夕付錢。

  他刷了卡之後，對服務員說：「幫忙稱一份蛋撻。」

  「請稍等。」服務員微笑著離開了。

  白子涵的視線被吸引,目光移到另一排食品櫃。

  她走過去，翻箱倒櫃找食材。

  白子夕見狀，趕緊拉住她的手腕。

  白子涵回頭，不悅地蹙眉。

  「我們先回去吧。」白子夕輕聲道，「你不舒服,我陪你去醫院檢查。」

  白子涵掙脫他的桎梏。

  「我沒有哪裡不舒服。」她說，「我只是想吃點東西。」

  她把牛奶放到購物車裡，又去拿蛋撻。

  「你的臉色不太好。」白子夕不肯鬆手，固執說道，「你必須先回房休息。」

  「我沒事。」

  白子涵說著，抓住袋子的一角，拎了起來，強行往外拖白子夕。

  「你不能吃甜的。」白子夕提議，「這裡有巧克力。」

  「不用。」白子涵道，「我最討厭吃巧克力。」

  白子夕一怔。

  他記憶中的白子涵，從小乖順聽話，對什麼都滿足。她從未拒絕過他的任何要求，也不覺得煩惱。

  如果是其他事，白子夕不需要費盡心思去哄。可是白子涵的脾性，讓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去溝通交談，甚至連生活中的細節都難以啟齒。

  白子夕的父母早亡，從小由叔伯養大。他在爺爺家待的日子，遠勝在白家的日子。他不明白，為什麼白子涵總是一副冷漠疏離的模樣。

  他的父母給他灌輸的觀念很簡單：不要跟子涵爭什麼，她什麼都願意讓著你，你要對她好，寵愛她。

  白子夕做到了。

  所以，在遇到這件事情後，他腦海里的第一個想法竟然是——不能讓她吃巧克力！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病了，或者精神出了問題。

  但是，他的確不希望白子涵吃巧克力。他不懂得如何關心她、照顧她，但是他能理解，這樣的關切對於白子涵來說，會加劇心痛的程度。

  他寧願白子涵對自己發泄，也不希望白子涵壓抑自己的情緒，導致更糟糕的結局。

  白子夕越想，心裡越是難受。

  他的眼眶泛酸，喉嚨也哽咽起來，「子涵……」

  白子涵轉頭，看著他，語氣平緩，似乎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喊自己的名字了，說：「什麼事？」

  白子夕抿唇，沉默半晌。

  「沒什麼。」他低聲說道。

  白子涵繼續買蛋撻。

  白子璇見狀，也不再多問什麼，默默跟著她。

  兩人走到樓下停車場，準備打車離開的時候，白子涵突然捂著胃部，彎腰乾嘔起來。

  白子夕慌張扶住她。

  「子涵！」白子璇驚恐萬狀，大呼小叫地叫救護車。

  白子涵擺擺手，說：「我不是生病，我……」

  她想要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臉色蒼白，身體虛弱，似乎快撐不住了。

  白子夕急忙抱起她，沖向路邊打車。

  司機看了一眼昏迷的白子涵，問道：「她怎麼了？」

  「我不知道……」白子夕語無倫次地說，「您能先把我姐送醫院嗎？我聯繫了朋友。」

  司機點點頭，踩油門疾馳而去。

  他們來到附近的醫院。

  白子涵醒來之後，睜開眼睛茫然看著天花板。

  「姐姐！」白子璇撲了過來，哭道，「你嚇死我了。」

  「對不起，我沒事。」白子涵說，「我就是餓了，想吃蛋撻。」

  「那個，」白子璇支吾著，不敢直視她的眼睛，說，「你剛才暈倒了……」

  「哦。」白子涵淡淡地應了一聲，似乎並不驚訝。

  她的眼底一派冰冷麻木。

  白子璇咬牙。

  「你不是餓了嗎？現在可以吃了。」白子璇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說道。

  「嗯。」白子涵垂眸，慢騰騰挪動輪椅，靠到餐桌旁。

  她拿起勺子，挖了一塊蛋撻嘗了嘗，味道還挺不錯的，比她預期的好。

  「好吃嗎？」白子夕忐忑地盯著她。

  「嗯。」白子涵含糊答應著，又挖了一勺。

  白子夕終究忍不住，伸手奪過她的勺子，說道：「我來餵你。」

  白子涵皺眉，正要發作，瞥見白子夕焦急又擔憂的眼神，愣了下。

  她不再抗拒，讓白子夕餵她。

  她吃了兩三塊蛋撻，便吃不下了。

  白子夕替她擦嘴。

  「我吃飽了，謝謝你，哥。」白子涵說，「我們回去吧。」

  白子夕點點頭，把東西收拾好放在紙袋子裡，牽起白子涵的手往外走。

  「我自己可以。」白子涵抽回手，說道，「我真的吃飽了。」

  白子夕猶豫片刻，說：「那我們去買些水果。」

  白子涵沒吭聲，表示同意。

  白子夕帶著白子涵在超市買了水果和零食，一併塞進塑膠袋裡，拎到車上。

  他打算開車回公寓。

  誰知道，一抬頭，竟然看見白子涵站在街邊，像是在眺望某個方向。

  「子涵……」白子夕喚道，「你怎麼了？」

  白子涵回過神來，搖搖頭：「沒事。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