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呵，男人

  顧惟一其實也沒什麼黑料，他貴為樂壇巨匠，能唱能寫，業務能力也一直是沒的說的。

  但據說其脾氣古怪不愛笑。

  傳言裡顧惟一在擔任某節目導師時，因不滿選手對樂理知識掌握的匱乏，當場發脾氣懟人。

  稱希望其更尊重觀眾和自己所呈現的作品，希望其不要總是拿出差點意思的東西糊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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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風波鬧得很大，一時間顧惟一的口碑都受到了影響，毀譽參半的。

  認同的人覺得這是顧惟一作為導師嚴格要求的表現。

  而不認同的就覺得顧惟一對於新人沒有一個鼓勵的態度，直接開麥懟的樣子過於咄咄逼人。

  但傳聞畢竟只是傳聞，琉璃更喜歡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世界。

  所以此時，琉璃只是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只當所謂教導演戲的事不過是顧公子一時興起，順嘴的一句客套話罷了。

  點頭應下也就算了，他總不會真的揪著人教他演戲吧。

  顧惟一卻開心地笑眯了一雙眼睛，快樂地端起酒杯輕輕地碰了一下琉璃的。

  又在琉璃端起杯子之前，輕輕按下了她的酒杯，拿到了自己手裡，並把對方杯子裡的酒液倒了一半進自己的杯子裡。

  此時已酒過三巡，飯桌上大家都在忙著攀談，間或三兩個湊在一塊說戲，一時間並沒有人注意到這裡。

  「那我就先謝謝琉璃了，這個酒度數高，女生還是少喝一點。」

  看到顧惟一行雲流水一整套的動作，琉璃一下子愣住了。

  她總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記憶深處仿佛有誰曾奪過她的酒杯，「嘩啦」一下子全部倒進了自己的杯子。

  琉璃覺得自己的腦袋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腦海里有一些東西在涌動，似乎試圖突破枷鎖的桎梏，但最終還是被鎖住，落於深潭。

  奇怪了，似乎穿越到姜琉璃身上之後就落下了頭疼的毛病，她得找時間得去趟醫院好好看一看，可別落下什麼病根兒影響她拍戲。

  這邊的顧惟一看琉璃一手撐著頭，狀態不太好的樣子，急忙奪下她的酒杯放到桌上。

  顧惟一暗自懊惱，沒事不該拉著她喝酒的，想著不要太心急，結果今晚還是太唐突了些。

  琉璃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正打算說點什麼。

  「琉璃啊…」

  那一邊張導突然開始喊人，琉璃轉過去認真地聽。

  張導拍了拍琉璃的肩膀，笑得整個臉紅光滿面。

  「琉璃啊！其實你的演技真的很出色的，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神女這個角色演繹得這麼生動，我其實是很驚訝的。」

  張導面帶著微笑，表情溫和地看著琉璃。

  他這會兒可不是在硬捧姜琉璃，而是白衣神女這個角色他原本設定的其實就是個花瓶。

  不然哪敢隨便交給姜琉璃來演啊。

  這話雖然難聽，卻是一等一的大實話。

  這是他精心準備想拿去沖獎的作品，可是半點兒都馬虎不得的。

  但這次姜琉璃，卻給了他驚喜。她設計了很多巧妙的小心思在角色里，從眼神，表情，甚至肢體語言裡，都展現出這並不只是一個臉譜化的花瓶角色而已！

  張導可以負責任地對著所有人說：

  她，姜琉璃，給這個角色賦予了靈魂！

  張導聽劇組的人說了熱搜的事，他素來不善言辭，但也想用自己的方式給姜琉璃這個小輩一些鼓勵。

  他承認，雖然他一開始確實是衝著人家的話題度，為了提升電影熱度去的。

  但他現在真的對姜琉璃徹底改觀了！

  之前聽聞姜琉璃進圈也有三年了，可是沒人記得她有什麼代表作，只剩一個美貌的標籤一直掛著。

  但通過這幾天的拍攝接觸下來，張導真的是越來越看好這個娛樂圈後輩。

  本以為是個嬌嬌弱弱的小女生，只不過是運氣好，老天爺賞飯吃，長得比別人稍微好看那麼一點罷了。

  沒想到劇組夜戲她也從不抱怨，連軸轉的時候她也泡在劇組不走，累了就找個角落靠著休息會。

  他知道自己對待作品比較嚴苛，有時候聯繫上下一有什麼不滿意的就需要重拍，一些可以得過且過的鏡頭也不會混過去。

  這一點業內也是多有吐槽的，這次他的男主梁蔚有時候也會開玩笑地半真半假說一句「張導行行好，求放過」。

  但姜琉璃每次都是毫無怨言，整理一下妝發就上。

  戲痴女演員遇上完美主義大導，結果就是，光一個神女施法的動作，僅僅手臂抬起的高度的輕微差異，就重拍了幾十條。

  別的演員都是助理經紀人的幫襯著，條件稍微好一點的都會自己加個餐。

  姜琉璃似乎完全反過來，她那個經紀人看著傻乎乎的還要靠她多上心。

  日常操作就是帶著經紀人一塊兒去吃劇組盒飯。

  關鍵人家這個演技也是真拿得出手啊！

  張導在這個圈子混了大半輩子，眼睛可毒著呢。

  姜琉璃就照這個方向，一直努力別跑偏，成神，早晚的事。

  而且張導心裡也有自己的小算盤。

  他目前正在跟製片人那邊溝通一個計劃，妥善落實之前不便多說什麼。

  但他希望琉璃繼續保持現在的狀態，不要被熱搜的負面消息所影響。

  本來嘛，幹這一行就沒有容易的。

  德不配位就是容易會被萬人嘲啊，但姜琉璃顯然不是沒有實力的人。

  只要維持著自己內心的能量不被打破，封神榜上早晚都會有她的名字。

  「不要太在意外界的風風雨雨，你是璞玉。沉下心來慢慢磨，你會越來越好的，相信我」

  張導的眼神非常認真，帶著真心的善意。

  即使琉璃很少與長輩打交道，也覺得此時非常值得敬張導一杯。

  琉璃拿過自己的酒杯，剛準備倒酒，卻詫異地發現自己的杯子不知何時已經被倒滿了。

  她挑眉看了一眼右邊，顧惟一滿臉無辜地坐著。

  「謝謝張導的鼓勵，得到您的認可是我的榮幸。」

  琉璃舉起杯子一飲而盡，酒液下咽的時候，她眉頭也跟著跳了一下。

  她喝的是溫開水。

  用腳趾頭去想，真相也只有一個，顧公子換了她的酒。

  琉璃面上不顯，真誠地跟張導道了謝，表示自己會沉下心繼續努力，一定不辜負張導給予的鼓勵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