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瘋了

  在直接從鳳府飛回漢江王府的轎子內，坐在轎中的父子倆沉默寡言。

  等到轎子剛一落地，如坐針氈的墨修澤一竄就跑出了轎外。可還不等他跑開，一陣勁風襲向他，將他整個小身子都包裹其中，讓他動彈不得。

  「呀，放開我，放開我……」

  「之前你答應過我什麼？說！」

  「忘記了……」墨修澤掙扎著，小小的身子慢慢的從地上升到了空中。

  「忘記了？」

  「忘記了！」小小的臉上滿滿的都是倔強。

  「趙輝。」

  「屬下在。」一直候在一旁的趙輝趕緊上前，暗道小世子千萬不要惹王爺生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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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世子下去，讓他記起來自己到底忘記了什麼。」

  趙輝抬頭看了眼被內力束縛在半空中的墨修澤，咽了咽口水。用輕功飛身上前把他給抱了下來，往王府深處走了進去。

  墨修澤鼓著自己的包子臉，麋鹿般的大眼紅紅的泛著水光，氣鼓鼓的趴在趙輝的身上不說話。

  趙輝是從小就跟在墨修澤身邊保護的，這會兒看見他這樣子也覺得不好受。可王府誰都知道這魔王父子倆的相處方式根本就不像是正常的父子，他們這些做手下的也不敢多嘴。「世子，王爺這麼做也是為了您的安危著想。」

  「不許替那怪老頭說話！」墨修澤開口了，趙輝卻聽出那聲音帶著哭腔。無奈的嘆了口氣，抱著他走進了一間屋子裡。

  那屋子很暗，就連屋外的月光都沒有辦法照進去。完全可以用伸手不見五指這四個字來形容。

  趙輝把墨修澤抱了進去，輕車熟路的把他放到了一個蒲團上。「小世子，屬下就在外面，有什麼事叫屬下一聲。」

  趙輝剛一走出去，門口就自動關上了。在黑暗的屋子裡，墨修澤坐在蒲團上。只聽見屋子裡響起「咔噠」一聲，不少鋒利的暗器從黑暗中飛向那抹小小的身影。

  原本呆坐著不動的小肉團突然往地上一滾，躲開了所有的暗器。這還沒完，似乎在他離開蒲團的那一刻，屋子裡所有的機關都動了起來。整間屋子的構造完全變了。

  趙輝站在屋門外，聽著屋子裡的響動眉頭動了動。王爺告訴過小世子，讓他千萬不要去招惹一些朝廷的重臣，那些人老奸巨猾，怕小世子會在那些人手上吃虧。

  可小世子就像是要跟王爺對著幹似的，王爺越是不給小世子去做的事情，小世子就偏要去做。為此王爺還發了好幾次的火，把小世子關在暗刑室讓小世子接受訓練。有幾次小世子都受傷了，王爺雖然不說，但小世子受傷的那幾個晚上，王爺都是徹夜不眠的。

  鳳亦禪並不知道漢江王府發生的事情。只知道在當晚睡到子時的時候，鳳府著火了。是鳳府那奼紫嫣紅的大花園被燒了。

  等到鳳府的家丁滅了火之後，整個大花園就只剩下一片廢墟了，哪裡還有當初的美好。

  鳳亦禪聽說，當晚鳳擎天氣得一個晚上睡不著。第二天天還沒亮的時候就早早的進宮去了。

  「小姐。這花不錯。」翌日午時，趣兒從院外端著一盆盆栽走了走到鳳亦禪跟前道。

  鳳亦禪抬眼看去，那是一株長在盆里的牡丹，純白的花瓣卻透出無限妖嬈。

  「哪裡來的？」

  「大花園裡撿的。唯一一株沒有受損的。」趣兒板著棺材臉將手上的盆栽放下道。

  鳳亦禪唇角含笑。「還有呢？」

  趣兒抬起死板的臉看了鳳亦禪一眼繼續道：「老爺抓回來的那些山匪，瘋了。」

  「瘋了……你怎知他們是瘋了？」

  「老爺將他們關在柴房裡，奴婢早上路過柴房，看見他們在……吃屎。還說是夫人指示他們假扮山匪的。」

  吃……屎。鳳亦禪默默的將手中吃了兩口的糕點放下，這孩子說話就是太……實在了！

  「這瘋子的話怎可當真，且由他們去吧。這花兒就種到院子裡吧。」

  「是。」趣兒呆木的退下，心中暗想自己的主子果然不是個好惹的。只不過一顆小小的藥丸，就能夠讓好好的正常人瞬間成了瘋子。

  此時，在雅閣那邊，可以說是亂成了一團。

  趙諾雅昨晚被打得可比鳳淺如多，本來就是沒吃過苦頭的身子，又哪裡經受得住青衣衛的棍子。雖青衣衛沒有用全力，但也夠她受的了。

  「夫人，那些人，那些人都瘋了。」趙嬤嬤面色急切的走進趙諾雅的屋子低聲說道。

  「什麼瘋了。」趙諾雅痛的緊皺著眉頭，一時想不到趙嬤嬤說的是什麼。

  「哎喲夫人，當然是那些……」趙嬤嬤湊到趙諾雅耳邊說著。

  「什麼？瘋了？」聽完，趙諾雅也愣住了。

  「是啊夫人，今天早上不少人都看見他們……他們在吃糞便！還口口聲聲的喊著說是夫人你指使他們的。」

  「讓人先將他們綁起來，堵了嘴！」趙諾雅沉著臉，她如何都想不明白這些人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麼就瘋了。最重要的是，他們居然還能說出是自己指使了他們。她的確是之前買通這些人來誣陷鳳亦禪，讓她坐實不貞不潔還貪生怕死的名聲。可沒想到昨晚墨修澤這個小魔頭來破壞！把她所有的計劃都打亂了。還將整個生辰宴弄得一塌糊塗。

  現在那些人又瘋了，難道……是鳳亦禪動的手腳？可她剛回到鳳府勢單力薄，又怎麼能夠做到？

  「夫人，現在鳳府已經夠亂了，還是將他們解決了吧。不然到時老爺回來知道這事……」之前在宴會上的時候鳳擎天之前並不知道，趙嬤嬤是怕鳳擎天怪罪趙諾雅自作主張。

  「好，嬤嬤，你先將他們解決了，鳳亦禪這小賤人我早晚會收拾了她的。」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將鳳府里的事情解決了。

  「如兒那邊如何了？大夫怎麼說？」

  「小姐沒事，夫人您放心吧。」

  鳳擎天早早的就進了宮，等在宮門外要告狀。

  在朝堂上他義正言辭的列出了墨修澤和墨旭陽的罪行。還道是墨旭陽把自己的大花園給燒了。要讓當今給一個公道。

  當今聖上泰祥帝炎君翔最頭痛的就是處理墨旭陽兩父子的事情了。就算是他們的錯又怎麼樣，他要下旨懲罰，墨旭陽不受他也沒辦法來硬的！

  誰讓整個東晉國的一半兵力都在墨家人的手裡呢！

  炎君翔一句話，讓墨旭陽帶著墨修澤到鳳府上去道歉。至於鳳府的花園被燒，鳳擎天沒有證據，不能怪到墨旭陽父子頭上，只能自認倒霉。

  鳳擎天心有不服，可聖旨已經下了，鳳擎天只能帶著一肚子的火回到鳳府。

  「簡直就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他墨家父子竟然囂張至此！」

  趙諾雅得知鳳擎天回來，不得不忍著身上的疼上前去伺候著。

  「老爺，您消消氣，小心氣壞了自己的身子。」趙諾雅也是恨透了墨家父子，可是鳳擎天都沒有辦法，她又能如何？不如先解決了眼前的麻煩。

  昨日宴會上時炎鶴乾的表現讓她心中敲響了警鐘。

  以前，不過怎麼樣炎鶴乾眼裡都從來沒有過鳳亦禪的。可是昨晚她卻發現炎鶴乾頻頻將眼神落在鳳亦禪的身上。那樣的眼神作為一個早已涉事的女人她太了解了。

  炎鶴乾對鳳亦禪有了興趣！而不是五年前的根本不放在眼裡。

  炎鶴乾是她要留給鳳淺如的夫婿，是絕對不能夠讓鳳亦禪搶了過去的，縱然他們有婚約在身，這婚她一定要讓炎鶴乾親自上門來退了。

  「哼，這口氣我鳳擎天又如何咽得下去！」

  趙諾雅美眸微轉，靠近鳳擎天一分。伸出不沾陽春水的素手輕輕的在鳳擎天的胸口上順了順氣。「老爺難道不覺得事情很奇怪嗎？」

  「什麼奇怪？」

  「難道老爺昨晚沒注意到那小魔頭跟大小姐之間的親密？」

  趙諾雅這麼一說，鳳擎天就想到，那小魔頭似乎跟鳳亦禪之前就認識了。

  「老爺，妾不是在背後編排大小姐。可……大小姐剛一回來那富貴閣樓就塌了實在是不詳，之後又發生這樣的事情，連府里的大花園都被燒了。老爺您還吃了一肚子的氣。這莫不是大小姐的八字跟鳳府相剋？如果這樣……怕……整個鳳府都會被毀了。」鳳擎天黑心精明，但對鬼神風水卻是極其迷信的。加之，鳳亦禪剛回來的時候那象徵鳳府富貴榮華的閣樓就塌了，這是很不詳的徵兆。

  「她敢！」想到自己辛苦打拼下來的東西要毀在鳳亦禪的手裡，鳳擎天剛壓抑下的怒火又沖了上來。

  「老爺大小姐自然不敢，可這命中之事，誰也說不準。」

  「那就讓人把她給送到莊子上去，今後都不能再踏入鳳府半步。」

  趙諾雅之前也是想著將鳳亦禪趕出鳳府，可她又想到，就算把她趕出去了，她還會回來，就像現在！所以她要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讓鳳亦禪嫁人。

  但絕對不是嫁給炎鶴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