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混帳！堂堂郡守居然如此草菅人命！無論此事是否有你的影子，但盧冠是你孫子，你脫不了關係！」

  林錦書手裡拿著信件，氣得胸膛不斷起伏，她處廟堂之高，第一次看到這種事，難免氣憤不已。

  她思索了片刻，便對李老漢說道：「我現在只是一介民女，無法摻和此事，但如果盧郡守以權壓人，我可以出面解圍，但我的身份一旦亮明，我家裡會注意到我。眼下李霄雲什麼都不是，若是暴露在我家族的目光之下，我們十死無生。」

  李老漢臉上愁容不減，出聲問道：「那此事該怎麼辦？王捕頭說昨日霄雲這孩子，差點被馬車撞到，這明顯是有意為之啊！我走在街上，怎麼就沒人撞我？」

  李老漢心急如焚，林錦書的意思，就是當下無解，只能順其自然。

  林家的家世，比郡守還高，李霄雲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成績，林錦書爆燃曝光身份，必會被林家認為敗壞門風，這些大家族最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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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叔你別急，李霄雲如果能將此事處理得當，這對他而言是個機會，無論這個功勞給誰，未來都將會是他的助力！」

  「如果以正常途徑，就算李霄雲是科舉狀元，也未必能入我林家的眼，所以這件事未必是壞事。」

  林錦書神色逐漸恢復平靜，眸中還有些許期待，李霄雲既然主動參與其中，那麼也應該有一定的把握吧？

  李霄雲說過，他要以天師的身份，被請進朝廷為官，這也許是他謀劃的第一步。

  唉——

  「他能有什麼能力呀！鎮上都說他是半仙，鐵口直斷，而我還是不大相信，他有沒有習卦術，誰能有我這個爹清楚啊！」

  李老漢嘆了一口氣，從林錦書的房間走出，現在只希望盧家不追究吧。

  ……

  末時。

  李霄雲如期出現在攤位上，一路上有錢廣義護送，攤位附近還有王虎等捕快巡邏。

  百姓聽說了昨日之事，紛紛疑心盧家故意為之，張德壯剛和李霄雲不歡而散，李霄雲收攤後，就差點被馬車撞，哪有這麼巧的事？

  他們在人群中議論，有些不清楚的人，被這麼一傳也大致了解了來龍去脈。

  「盧家和李半仙之前有過節嗎？為何盧家會針對李半仙？」林錦威和身邊的人攀談起來。

  他昨日聽到阿大的匯報後，也沒急著讓人打聽消息，李霄雲卦攤就在這，沒必要多此一舉。

  「李半仙擺攤這麼久，只能和三波人有過節。其一附近的卦師，他們雖還未有正面衝突，但同行是冤家，李半仙最近名聲大噪，對他們的生意稍微有些影響。

  「其二：前幾日鄧青等地痞前來勒索，他們需要陪李半仙三十兩銀子，至今還未露面。

  其三：有個人妻子失蹤，李半仙算出被販人組織抓走，在半仙的幫助下，衙門破除了那個據點，救了許多人。

  盧家和半仙無冤無仇，但昨日卻突然來想買通半仙，並且口頭警告，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否有過節。」

  一位老漢井井有條地答道，話語中並無針對盧家的字眼，他可不想惹禍上身，但是矛頭所指已經很清楚了。

  百姓並不是傻子，是盧家的背景太硬，行事沒有忌憚，把百姓當成傻子！

  「販人？！」

  林錦威聞言大吃一驚，他繼續問道：

  「盧家背後是什麼人？怎敢如此膽大包天，運行販人的勾當？」

  老漢神色緊張，他怒斥道：「慎言！我可沒說盧家的不是，你說的這些話，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清水縣的盧家家主，是郡尉的孫子盧冠。」

  老漢說完，生怕惹禍上身，趕緊轉身離開。

  百姓們既希望人群中有貴人，能替李半仙出頭，又不想牽扯到自身！

  「郡守的孫子？看來這件事不簡單！如果李霄雲的卦，真有那麼靈驗的話，那他不可能算不到盧冠的背景！」

  林錦威喃喃自語，心中對李霄雲的賞識，不由得又多了幾分，就沖這份為民出頭的勇氣，就值得他林錦威與之相交。

  沒過多久，李霄雲開始抽籤算卦，號數為：十一、十五、三十二。

  林錦書看了一眼手上的十三號竹籤，忍不住有些遺憾，只能等一會兒買點茶白種相思了。

  ……

  半個時辰後。

  李霄雲開始售賣九味仙果丹，林錦威率先出價道：

  「三十兩，六十瓶九味仙果丹，我全要了。」

  阿大將銀票放在桌上後，林錦威看了一眼桌上，繼續說道：

  「李半仙你今天怎麼沒有售賣茶白種相思嗎？一碗一兩，你隨便賣我十碗，就又能再賺十兩。」

  言語間，林錦威咽了咽口水，他今日來此最大的目的，就是想再買一份茶白種相思！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況且月滿則虧，水滿則溢。」李霄雲一本正經地為自己的惰情找了個藉口。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

  林錦威輕聲念著，他對李霄雲又多了幾分佩服，對於錢財世上鮮有人能做到隨性而為。

  沉默了片刻，林錦威再次發出邀請道：

  「李半仙這份心態，非常人能比，在下佩服，不知能否移步，與在下一敘？」

  李霄雲看了一眼林錦威，這個貴公子講話，比起上次倒是客氣了許多。

  「林公子不好意思，我還有要事在身，實在不湊巧。改日，改日林公子若是有空，我必定應邀一敘。」

  李霄雲說完，便轉身離開。

  ……

  「此人卻有幾分本事，還未可知。他連續拒絕兩次小公爺，簡直狂妄！依我看他就會點精妙手法，出來招搖撞騙，沒有人比我更懂這種江湖人氏的騙術了！他怕和小公爺待久了露餡！」阿大語氣不滿。

  「也是，他展示給我們的只有手法，無論是卦術還是醫術，真實效果我們未可知！」

  林錦威微微點頭，本來他還略感遺憾，但這麼一想，心態就平和許多了。

  「咦，李半仙收攤了嗎？他治好了我的燕子，我要好好感謝他！」

  不遠處，一個小男孩拿著一小塊燒餅四處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