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斷絕關係欠賭債

  一旁六神無主的宋憶，抱著蕭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蕭晚拍背順氣勉力安撫她，低沉開口：「怎麼回事？」

  明明顧曉晨電話里說呂家人已經被提前控制住了，母親怎麼還會被氣到入院？

  「我這周放假回來拿換洗衣服，到家才知道，爸已經把媽囚禁在家裡好幾天了，好像是逼著咱媽給他什麼錢，媽說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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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今天來了幾個凶神惡煞的人，說是爸借錢去賭，賭輸了還不上窟窿，就來家裡堵門抓他，咱爸跳窗跑了，咱媽一生氣犯了病。」

  宋憶每說一句，蕭晚都僵硬一分。

  這麼多年了，蕭淑云為了她們倆，一直硬忍著宋慶材沒有離婚，前幾年蕭晚養傷沒有掙錢，家裡只靠她一個人支撐。

  以前宋慶材還都只是小打小鬧，現在簡直是沒有人性了。

  蕭晚雙手緊攥成拳，不斷跟自己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手術，一切都忍到母親醒了之後再說。

  可天不遂人願，隨著指示燈滅，急救室大門打開，醫生疾步走出問：「哪位是家屬？」

  「我是，醫生，我媽媽怎麼樣了？」蕭晚緊走上前。

  醫生搖頭：「她心肌缺血，冠脈栓塞嚴重，情緒起伏太大突發心衰，我們已經盡力了，快進去吧，她的時間不多了。」

  「嗡！」

  蕭晚一度耳鳴，條件反射般地往裡面跑，可是行動卻像木偶一樣無神又僵硬。

  蕭晚趴到蕭淑雲床邊，緊攥著她的手，淚水崩潰決堤，趴到蕭淑雲嘴邊，聽她氣息微弱，斷斷續續地交代遺言。

  「晚晚，別哭，媽媽總會有這一天……那年你出事，我後悔讓你跟你義父進鷹魂……後來讓你發誓不再碰賭和股票……就是想保護你……」

  「我的女兒是天之驕子，太耀眼，這麼多年讓你隨我隱姓埋名……應該沒少怨媽媽吧……」

  「沒有，媽，你別瞎說，你能好的，二哥馬上就到了，你要撐住啊！」蕭晚幾近號啕。

  「我自己的情況我自己知道，晚晚，別怕，你已經長大了，以後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但是你要記住……做任何事，你都要有底牌，有退路……」

  「我走後，你記得去找你義父，他那裡……有你外婆……留給我的信物……那是……」

  「滴！滴！滴！」隨著儀器報警，蕭晚親眼看著母親艱難地，痛苦地咽氣，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走了。

  醫生護士來來往往，穿梭確認，蕭晚聽著宋憶崩潰大哭，可她卻變得面無表情。

  甚至還拿出電話：「二哥，不用來了。」

  幾秒後，閉眼，脫力向後滑倒，被關宴抱進胸懷裡。

  兩天後，蕭晚帶著宋憶，斂身、守靈、弔唁、出殯、下葬、安頓親屬。

  一步步將母親入土為安。

  把疲累的宋憶送回家休息，蕭晚想到這些天一直陪在身邊的關宴，拿出他走之前給自己留的電話，撥通後約了見面。

  「謝謝你這些天的幫忙，我家裡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想我們還是……」蕭晚直入正題，但又被鈴聲打斷。

  接通後那邊聽筒傳來一陣刺耳的刺啦聲，緊接著是宋憶的呼救：「姐，救我！」

  蕭晚「騰」的一下站起，但被關宴攔住了。

  「別急，我今晚離開，就是去處理你妹妹的事，她被你爸賣給海天城的老闆抵債，我已經安排過了，一定會把她完好無損地還給你。」

  聽著關宴簡明扼要地交代，蕭晚順了口氣，隨後渾身氣息都凝卷，眼眶猩紅的咬牙。

  又是宋慶材，害死母親還不夠，還要賣女兒，簡直是喪盡天良！

  那就新帳老帳一起算算吧！

  蕭晚找了楊樹彬，他是黑白都沾的生意人，為人還算講義氣。

  一聽是蕭晚有事，他二話沒說就吩咐底下人全力相助。

  不到半小時，蕭晚就拿到了宋慶材逃跑藏身的地址，也發了一份給顧曉晨。

  然後徑直過去，利索地把宋慶材給捆了。

  「孽障！我怎麼有你這麼不孝的女兒，你敢捆老子！我……唔唔唔……」

  蕭晚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宋慶材，偏他還往槍口上撞，懶得聽他廢話，一把給嘴堵住。

  「但凡還有臉，你也應該知道我過來不是給你父慈子孝的。」

  「我媽剛走，頭七還沒過，你就開始打小憶的主意，跟個畜生有什麼兩樣，不用再叫女兒了，我們兩個都不會再認你。」

  「這裡有兩份文件，第一份是離婚協議，就算我媽已經走了，你也配不上她，早在你出軌帶回宋憶的時候，你倆就應該了斷了。」

  「那樣她也不會被你害死，現在我只想讓她在那邊能夠自由。」

  「第二份是斷絕關係協議，你以後再有任何事，任何經濟糾紛，都與我和小憶沒關係。」

  「你也不用瞪我，安生點都給我簽了，你欠的400多萬賭債，我給你還了，從此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別再纏著我們。」

  蕭晚說完，宋慶材安靜了一會，想清楚之後，順從地簽字按手印。

  拿到簽字文件確認沒問題後，蕭晚鬆開宋慶材，最後說：「她屍骨未寒，你好自為之。」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她前腳剛走，後腳顧曉晨立刻就追進來。

  和蕭晚擦身而過時，兩人對視，她堅定地說：「一切按你們流程走，實事求是，我和宋憶，全力配合。」

  賭博、囚禁、過失殺人、買賣人口……咎由自取，自有法律定奪。

  這次宋慶材來不及跑了，他看著蕭晚離去的背影，明白自己再也回不了頭了。

  一切蓋棺定論，塵埃落定。

  只剩下宋憶，她比蕭晚小3歲，隨父姓。

  雖是同父異母，但生母生產時大出血，被宋慶材抱回來時，還是個沒滿月的奶娃娃。

  蕭淑雲良善，覺她無辜，把她當作親生女兒一樣教育長大。

  現在正是她備戰高考的關鍵時刻，蕭晚有些犯難。

  鄰居家顧曉晨的弟弟顧肆，背著宋憶，偷偷約見了蕭晚。

  他和宋憶同歲同班，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他直白地跟蕭晚說，宋憶他來照顧，讓蕭晚放心把她留下，至少到畢業之前。

  蕭晚看著他拍胸脯保證著，陽光開朗，一副實在可靠的樣子，徵求了宋憶自己的意見後，給她留了一筆生活費。

  又讓楊樹彬幫忙盯著海天城道上的人，別再打宋憶主意。

  一切都處理妥當之後，回神看到，關宴一直在默默等著自己，蕭晚低頭輕嘆，終是上了他的車一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