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回頭打一下

  曹鑠帶兵往東邊去了，沿途只留下成片戰馬和人的腳印。

  張繡到達發生廝殺的地方，看見的只是遍地死屍和被鮮血染紅的積雪。

  「將軍，發現胡將軍了！」衛士策馬來到他身旁，抱拳說道。

  「在哪？」張繡問道。

  「就在不遠。」衛士說道：「胡將軍戰死，頭顱也被人砍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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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衛士引路，張繡來到胡車兒的屍體旁。

  看到屍體，他緩緩閉上眼睛，悠悠的嘆了一聲。

  胡車兒是他麾下第一猛將，沒想到竟窩窩囊囊的死在皚皚白雪中。

  「追擊曹子熔，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攥緊拳頭，張繡咬牙說道。

  三千張繡軍循著曹鑠等人離去的馬蹄印追了上去。

  走沒多遠，有人提醒張繡：「將軍，騎兵走的太快，步軍跟不上！」

  回頭看了一眼，張繡喊道：「騎兵隨我追擊曹子熔，傳令步軍加快行進！」

  稀里糊塗的折了胡車兒，張繡怒在心頭，也沒考慮曹鑠為什麼往東走，更無暇去想步軍萬一跟不上，他和騎兵有可能會被全殲。

  舞陰城內，曹操由荀攸等人陪同向城門緩行，上萬曹軍正在整裝待發。

  「啟稟曹公，司馬懿帶到！」一個衛士來到他面前，抱拳說道。

  曹操說道：「請他過來。」

  衛士退下，沒過一會帶了個人過來。

  跟隨衛士來到的，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軍官。

  他身穿校尉鎧甲，生的是唇紅齒白，英偉之氣自眉間流出，一看就知是個將來必成大器的翩翩少年。

  「司馬懿叩見曹公！」到了曹操面前，司馬懿躬身行禮。

  「仲達免禮！」曹操抬了下手：「公達向我推舉你，說可以派你接應曹子熔把他帶回許都。你有沒有把握？」

  「曹公要幾成把握？」司馬懿問道。

  「你有幾成？」

  「一成也沒有！」

  司馬懿根本沒有把握，曹操臉色頓時不好，扭頭看向荀攸。

  「我雖然沒有把握，公子卻有十成。」沒等荀攸說話，司馬懿說道：「接應公子不過是給他添些士兵而已，帶我們返回許都的必定是公子！既然公子帶領眾人，我當然一點機會也不會有！」

  他這麼一解釋，曹操壓抑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仲達太誇讚他了。」曹操露出笑容：「帶兵接應，當然是你帶他回許都，哪有他反過來帶你的道理？」

  「公子曾兩度出入宛城，我自問做不到。」司馬懿說道：「此次他又引走張繡，給大軍創造突圍的絕佳時機，換做其他人也沒可能做到！」

  曹操心情大好，向他問道：「仲達今年幾歲了？」

  「回曹公，剛滿二十。」

  「已是弱冠之年。」曹操又問道：「有沒有婚配？」

  「配了栗邑令之女。」

  「栗邑令？是不是張汪？」

  「正是！」

  「張汪倒是會挑女婿。有了你這個乘龍快婿，他還真是好福氣！」

  司馬懿抱拳躬身沒敢言語。

  「分撥仲達五百兵馬接應曹子熔。」曹操說道：「元讓、子廉前方開道，其餘將軍各率本部人馬拱衛中軍，大軍出城！」

  夏侯惇、曹洪並騎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其餘將軍則拱衛在曹操身邊，大軍緩慢有序的開出舞陰。

  與此同時，曹鑠帶著六七百將士向東飛奔。

  魏圖回頭看了一眼：「公子，張繡攆的好緊！騎兵眼看就要追上我們！」

  「是不是只有騎兵？」曹鑠問道。

  「確實只有騎兵。」魏圖應道。

  「他們追的這麼緊，悶頭逃跑根本不是辦法。」曹鑠喊道：「等敵軍近了，回頭干他們一下。」

  積雪很厚，將士們雖在飛奔，速度卻不可能像沒有雪的時節。

  戰馬在雪地中奔走，多少會受些影響。

  大約跑了一炷香，魏圖喊道：「公子，張繡離我們很近了！」

  「有多少步？」曹鑠頭也沒回高聲問道。

  「三百步！」

  「一百步告訴我！」

  繼續向前，又過了一會，魏圖喊道：「公子，只剩一百步了！」

  「到了五十步告訴我！」曹鑠先回了魏圖，隨後向將士們喊道：「前進中列陣，把兵器都給我攥緊了！」

  六七百曹軍在奔跑中變換著陣列，很快形成了移動的方陣。

  帶兵追趕的張繡見狀，心裡也在疑惑。

  如果是在逃命，曹鑠絕對沒有心思變換陣列。

  顯然他是打算回頭廝殺。

  「即將追上敵軍！」張繡喊道：「誅殺曹子熔者，封千戶賞千金！」

  三千張繡軍齊聲發喊，催馬前行的速度又快了些。

  「公子，只有五十步了！」魏圖向曹鑠喊道。

  「速度放緩，隊列保持齊整！」曹鑠扯著嗓門向將士們下令。

  敵人就在背後，他卻始終沒下達回頭的命令，將士們都不明白他究竟想要幹什麼。

  放緩速度，每個曹軍都握緊了兵器，很多人手心沁出了汗珠。

  「只有二十步了！」又回頭看了一眼，魏圖緊張的喊道。

  「騎兵繼續向前，步軍回頭，長槊前指！」曹鑠喊道：「列陣！」

  五六百名步兵即刻回頭。

  他們在奔跑中已經列好了陣，回頭之後大陣依舊，一隻只長槊指向迎面衝來的張繡軍騎兵。

  曹軍轉向的同時，張繡率領的騎兵已經快衝到跟前。

  他們突然轉身，長槊像是樹林一樣密密麻麻的出現在張繡軍眼前，策馬飛馳的騎兵頓時慌了。

  他們想勒住戰馬，可距離太近根本來不及！

  數百名曹軍組成的槊林直指張繡軍騎兵。

  踏著積雪飛馳的駿馬收不住勢頭，紛紛撞向曹軍方陣。

  曹軍將士一手持槊，一手握著盾牌把肩膀頂在盾後。

  伴著撞擊的轟鳴和人與馬的慘叫，最前排的騎兵紛紛倒在戳刺中的長槊下。

  前面的剛倒下，後面的又涌了上來。

  列陣的曹軍人數畢竟不多，而且他們手中的長槊和專門用來對付騎兵的長矛比較起來，還是短了一截，陣型很難達到大型長矛陣的效果。

  眼看方陣就要被衝散，好在敵軍騎兵不是很多。

  最後一個騎兵衝進陣列，方陣的後排還有兩列曹軍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