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環環相扣,不露痕跡
2024-05-22 17:15:51
作者: 溜達魚
裴星肆的臉上短暫的閃過一絲訝異。
原來從那麼早的時候就開始布局了嗎?
慕容月始終保持著完美無缺的笑容,糾正她之後便不再說話,靜靜等待裴星肆繼續說下去。
「你尋找機會,在我母親面前嶄露頭角,讓她請你來為我治病,後來尋來裴家之後,你看見我大哥已經娶親,轉頭就走,惹我心中懷疑,主動去找了你,」
裴星肆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十分鎮定,但是藏在袖中的雙手早已捏成了拳,微微顫抖著。
她沒有想到重生後第一個信任的人,竟然從始至終都在欺騙她,這讓她異常憤怒。
她的聲音異常平靜,甚至帶著十足的冷意。
「大約你也沒有想到,我會送你一間藥堂,讓你在煙京好好生活,這和你的計劃有些衝突,為了能夠繼續引導我,你對我母親下了蠱毒,讓我的父親母親也開始慢慢信任你。
但你怕事情太過巧合,怕我疑心太重懷疑到你,為了取信於我,你乾脆做了一出苦肉計,還碰巧遇見了攝政王,從此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我身邊走動,不管別人要如何加害你,都有我替你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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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計劃簡直是天衣無縫,每一步都是引導我主動去接近你,當真是神謀鬼策。」
其他所有人,除了同樣知道真相的蘇荻,都是十分震驚的模樣。
他們看著慕容月,心中感慨萬千,實在是無法將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女,和心思縝密的陰謀家聯繫起來。
裴星肆閉了閉眼,胸中火氣正在橫衝直撞,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撐到臨界點的孔明燈,隨時都會爆發。
「後來你治好了我母親,讓我對你更加信任和依賴,但你要做的不僅僅是這些,為了逐步拆解裴家,第一件事就是拆掉裴家的左膀右臂。
於是你用了手段,將嫂嫂身邊的芙蓉收歸己用,一步一步挑撥她和裴家的關係,和大哥的關係。
慕容月,我真佩服你,能將每一個人的弱點拿捏得恰到好處,我真想知道,你是如何講這些事情做到環環相扣,不露痕跡的。」
她厲聲說完最後一個字,外頭閃過一道刺目的電光,雷聲轟鳴的瞬間,天空像是漏了一般,大雨傾盆而下。
慕容月背對著門外的大雨,臉上的光漸漸暗下去,看不清情緒,她輕輕搖了搖頭,
「並非我不漏痕跡,而是你,一直相信我而已。」
裴星肆面色沉寂,冷笑一聲,又仿佛在自嘲,
「是啊,下面就是你演技的巔峰,你拒絕了所有裴家向你拋出的橄欖枝,又設計將自己弄成了重傷,與我大哥垂死相依,徹底離間了嫂嫂和裴家。
而我,已經完全淪為了你的旗子,從我討厭嫂嫂的那一刻起,就代表裴家所有人都不會站在嫂嫂那一邊了。
只要嫂嫂一離開裴家,杭家不會出手,就是你一舉拿下裴府的最好時機,對麼?」
裴星肆一字一句,將事情的始末說的十分清晰。
良久,慕容月終於扯開嘴角,清脆的笑聲在寂靜的廳中顯得尤為恐怖。
她身後的雨幕又划過一道閃光,伴隨著滾滾而來的雷聲,慕容月柔聲問道,
「裴小姐,你的想像力真的很豐富,說了這麼多,你有證據嗎?」
「證據?扶昭公主搜查裴府的時候,證據已經很明確了,不是嗎?」
裴星肆眼神一轉,看向一旁的蘇荻。
蘇荻從袖中拿出一封信,兩指微微用力,將密信飛到了裴鎮南手邊。
裴鎮南連忙打開,發現裡頭是一張白紙。
蘇荻微微一笑,
「鎮國將軍,拿燭火照照你就知道了。」
等信上的字顯現出來,裴鎮南的臉色猛的變了。
「這密信,才是扶昭公主原本要搜出來的。至於現在扶昭手中的那一封,是本王命人做出來的仿品,好在那兩人蠢的可以,沒有重新檢查就拿出來定罪,呵。
鎮國將軍,你說,要是這封密信被搜出來,你裴家該當如何啊?」
裴鎮南看著上面的內容和字跡,連聲音都在顫抖。
上面一筆一划,包括落款印章,連他自己都差點認為,就是自己寫的,分毫不差。
如果當時拿出來的是這一封,裴家就完完全全成了通敵叛國的罪人!
裴星肆輕輕一嘆,
「能夠仿照父親的筆跡,拿到印章,只有住在裴家,才有機可趁。而那陣子,嫂嫂離開了裴家,我們又都在為大哥的傷勢擔憂,一直沒日沒夜守在大哥身邊,尋到機會做這些事的,還能有誰呢?」
說完這些,裴星肆突然覺得好累,聲音已經不帶半點波動的情緒。
外面風雨肆虐,可房中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了,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對比。
就在這時,慕容月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伸手去摘了面紗,露出那張雖被脂粉蓋住,但依舊看得出傷痕累累的臉。
本以為她終於要承認所有的事情,沒想到慕容月越笑越大聲,笑聲中帶著蒼涼的悲傷,最後甚至笑的眼淚流了下來。
就像是夜間的鬼魅,聽的人心中發慌。
杭夫人摟著杭瑾書,忍不住低聲咒罵,
「賤人!真的是狠毒!」
可慕容月就像沒聽見一般,一雙美目只在裴星肆和裴敘風之間流轉,最終她看向裴星肆,一字一頓道,
「星肆,我知道你的從前,很久很久,那被血覆蓋的從前。」
這句話讓裴星肆心中一震。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從前?
可等她想要去追問的時候,慕容月已經換了另一副口吻,淡淡道,
「星肆,你說的一字不差,這一切都是我在一步一步引導你,誘你主動來到我身邊,為我所用。」
慕容月看著她凝冰的臉色,目光中帶著一絲讚賞,隨後緩緩站起身,伴隨著門外的風雨,一步一步走到裴星肆面前。
兩人默默的站著,就好像在酒樓促膝而談的那日,只是心境已經大不如前。
「現在真相大白了,星肆,你想如何處置我呢?殺了我?還是有什麼讓我更痛不欲生的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