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暗度陳倉
2024-05-22 16:50:17
作者: 金湯肥牙
「借陽壽?怎麼借?」胡逸微沒聽過這種說法,覺得挺好奇。
老人道:「選中目標,說服他自願獻出陽壽,然後把我的同命符日日貼身攜帶。這樣,他多活一日,我便能多活一日。他若還剩三十年陽壽,我便能借走一半,再多活十五年。」
所以,照這麼說,老人當初和小義說的十年陽壽根本就是放屁。
老人要的,其實是小義一半兒的命。
褚鈺心地善良,聽了老頭的話,不由得說道:「你這不是禍害人嗎?」
老人卻對此持不同意見:「哪能算禍害人呢?我找的,可都是手上犯過人命案子的人。」
胡逸微不相信:「你在口出什麼狂言?」
老人見她不信,指著自己的眼睛道:「我看見人身上的氣場,金光就是功德,黑氣就是孽債。比如我這次找的人,離著大老遠,我就能看見他黑氣罩頂,肯定是殺過人的。這種人嘛,心裡多半都有鬼,我只要稍加恐嚇,他們就會乖乖回來找我,對我言聽計從。」
「敢情你還挺驕傲唄。」胡逸微頭腦異常清醒,並沒有被老人帶跑偏:「就算他手上有人命,那這被鎮魂釘鎖住的魂魄呢?如果它們是無辜殘殺的呢?活著的時候遭罪,死了還要被折磨得永不超生,它們招誰惹誰了?」
「你若想騙人陽壽,大可不必搞出這樣的陣勢,你要他們用這種法子鎖魂,必然還有別的用途吧?」
老人的謊言被無情戳破,訥訥愣在原地,無話可說。
「你不說,我也猜得到。」胡逸微下巴衝著無皮怪物點了一下,道:「那些被鎖住的魂魄,多半是餵了它吧。」
老人不說是,也不說不是,低低垂著腦袋,就是不吭氣。
好像是知道話題引到了自己身上,那無皮怪物渾身抖了抖,瑟縮著往後退了一步。
「看來多半就是了。」胡逸微道:「我不管你們曾經傷害過多少條人命,總之,叫我撞見了,我就不能袖手旁觀,今日便在此處了結了你們,也算替天行道了。」
她說完,吩咐褚鈺道:「動手吧。」
褚鈺方才提起古劍,就聽老人大喊了一聲:「住手!」
褚鈺手懸在空中,不曉得這唱的又是哪一出。
老人抃起袖子,道:「用兵刃,算什麼本事。我看你們二位,也不是凡人,不如我們來鬥法,大家都拿出看家的本事,比試比試。」
胡逸微根本沒將老人的話聽完,劈手拿過褚鈺的古劍,二話不說就刺進了無皮怪物的腦袋裡。
「還比試比試,比試你個頭啊。你當我一天天閒得?」
胡逸微說完,將劍從無皮怪物腦袋裡拔出,重新拋給了褚鈺。
無皮怪物本身並不懼怕普通兵刃的攻擊,但褚鈺劍身上的煞氣入體,在它的軀體裡橫衝直撞,沒多一會兒就將它撕扯成了碎片。
伴隨著無皮怪物的慘叫,老人脖子上的指骨爆出一團青煙,燒穿了老人的喉嚨。
死屍倒地。
不知名的青色火焰從老人的脖子蔓延到全身,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將人燒成了灰燼。
胡逸微看著無皮怪物的殘屍,感嘆道:「唉,你原本是個可憐人,只可惜你為虎作倀,身上沾了太多因果,我也幫不了你。」
褚鈺聽不明白她的話,問道:「你什麼意思?」
胡逸微說:「這怪物,是老頭養的小鬼。若想養成小鬼,最好是找到那種剛出生的嬰兒,接連折磨七七四十九天。」
褚鈺問:「為什麼要折磨孩子?」
胡逸微說:「兩個原因,其一,是為了增加嬰孩的怨氣,怨氣越重,能力越強;其二,是為了讓嬰孩懼怕折磨他的人,嬰孩越是恐懼,養成的小鬼就越是聽話。」
褚鈺捏緊了拳頭:「簡直喪心病狂。」
胡逸微說:「是啊,你看那怪物,渾身的皮都被剝掉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它還活著的時候,被這老頭兒一點點生生割下來的。」
褚鈺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心疼,不忍,夾雜著語無倫次的憤怒。
胡逸微說:「小鬼煉成之後,就會和主人同命相連。若是小鬼死了,主人也會遭到反噬,不得好死。」
褚鈺抬腳揚了一腳老人被燒成灰的骨頭渣子,道:「這麼死,太便宜他了。」
胡逸微倒不這麼想,她說:「這人啊,過完了陽間,還有陰間呢。他此番到了陰間,要受的懲罰可才剛剛開始呢。」
聽她這麼說,褚鈺憤怒的心情才稍稍平復了一些,咕噥道:「這還差不多。」
「走吧。」胡逸微抻了下懶腰,打著哈欠說:「可算是把該了解的事情都處理乾淨了,累死我了。趕緊回客棧,我要好好睡一覺。」
他們二人離開之後,黑暗陰森的小屋又安靜了下來。
「喵嗚~」
一個懷抱著黑貓的女子裊裊娜娜走了進來。
那女子垂眸看著地上亂七八糟的骨灰,紅艷的嘴唇輕啟,語氣極其不屑的說:「呵呵。不過如此。」
……
胡逸微這一覺睡的舒心舒肺。
她醒來沒多久,便聽到有人在敲門。
「誰呀?」
她披衣起身,理了理睡得凌亂的頭髮,提拉著鞋去開門。
外面站著褚鈺,在他的肩膀上,還趴著只渾身雪白的貓。
「今日一回來,煎餅就朝我抱怨。說我最近總跟著你到處跑,忽略了它。我想著,自打我們來念州,還從未在此地好好逛一逛,便打算帶著煎餅出去走走,順便來問問你,要不要一起。」
胡逸微笑道:「好呀,正巧我也餓了。你等我收拾收拾,咱們叫上春分和大飛,人多熱鬧。」
「哼哼。」煎餅聞言,挑事兒的哼唧了兩聲,說:「你想找人家一起,人家可未必想跟你一起哦。」
胡逸微拿眼瞪它:「你什麼意思?」
煎餅舔著爪子,說:「我什麼意思,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它拿尾巴尖向下點了點,說:「樓下大堂。」
胡逸微草草收拾了一下,急急忙忙來到了樓下大堂。
「呦呵!他們倆!什麼時候搞到一起的?」
胡逸微眼睛睜得老大。
只見春分和大飛坐在一處,大飛正低著頭,嘴唇貼近春分的耳垂,不知在說些什麼。
春分被大飛嘴中吐出熱氣弄得直痒痒,禁不住笑得花枝亂顫,芳心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