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太軟了,不行
2024-05-22 16:46:52
作者: 金湯肥牙
大飛沒想到,第一次在愛情方面開竅,是為了保住自己的童子之身。
女人解他衣服的時候,大飛突然說了句:「我是第一次,你呢。」
女人被這話問懵了,手中動作一滯,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也是第一次。」
大飛趁熱打鐵:「我還沒談過戀愛。」
剛才還在扒人衣服的豪邁女青年突然面現嬌羞:「我也,沒談過戀愛。」
第一步進展順利,接下來要循序漸進,拉近彼此心與心的距離。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長玉。」
「長玉,我第一個選你,其實不是因為你救了我。」
深情,一定要深情。真摯,一定要真摯。
長玉果然順著他的話問:「那是因為什麼?」
對,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因為,你長得最好看。」
大飛在心裡給自己加油打氣:想要貞潔,就不能要臉。
夸女人好看,永遠是打開她心扉的第一步。不一定加分,但基本不會減分。
尤其是久未被誇過的女人,同她講這句話,勢必效果卓絕。
長玉果然羞紅了臉,摸著自己的額頭,輕輕笑出了聲:「你還挺有眼光。」
好了,第二步火候也差不多了,可以進行第三步——提出訴求了。
大飛突然面露苦澀,唉聲嘆氣起來。心中不斷期待著:快,快問我,為什麼嘆氣。
「你怎麼了?為什麼嘆氣?」
大飛睜大眼睛,一眨不眨看著長玉,一直到眼球酸澀難忍,流出眼淚,才說:「我是個對愛情很忠貞的人,我曾發過誓,一生只愛一個女人,這輩子,只要她一個。」
說到這裡,戰術性停頓。
遐想,要引人遐想。
長玉果然中招:「你是……說我嗎?」
大飛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任由眼角一滴淚滑過臉頰:「可惜,我可能做不到了。」
這滴眼淚,倒是沒有摻假,大飛想到春分,一時悲從中來,真心實意地哭了。
「可是,我和她們說好了的……」長玉開始動搖,冥思苦想很久,提出解決方案:「要不然,我就和她們說,你不行。」
這怎麼可以?男人永遠不能承認自己不行。
大飛堅決不同意,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於是,一狠心,一咬牙,說了句非常臭不要臉的話:「萬一她們不相信你,非要試試怎麼辦?萬一試過之後,發現我其實很行怎麼辦?」
長玉手指捻著衣角,罵他:「討厭。」
好了,鋪墊已經完成,到了關鍵的最後一步:以退為進。
該上猛料了。
「沒關係,我懂,我都懂。你不想與她們鬧翻,我也不願讓你為難。」大飛善解人意地說:「我的身子髒了,但是我的心,只屬於我愛的女人。」
話說至此,還有最後的重磅炸彈:「我不怪你。」
長玉遭遇靈魂一擊,心理防線全面崩潰,開始動手解綁住大飛的繩子。
邊解邊說:「我帶你走。」
「你們幹嘛呢,這麼慢可不……」有人等得不耐煩,直接推門而入。
見到眼前一幕,怒道:「長玉,你什麼意思?」
長玉撲通一聲跪下,說:「求求你們,讓我帶她走。」
來人根本不與長玉廢話,開始大聲呼喊:「快來呀,長玉想獨吞!」
本來守在門外的女人一股腦兒地衝進來,不由分說,對著長玉又打又罵。
這些人被憤怒沖昏頭腦,滿心只想教訓不守規矩的長玉,大飛竟然被晾在一邊,無人理會。
他鑽了個空子,貓腰鑽出人群,成功出逃。
一直跑到相對安全的地方,才敢回頭看。
心裡有些難受,要不是為了他,長玉也不會被人圍攻。
可是若不是她們先動了歪心思綁人,大飛也不必用上這等下三濫的手段。
孰是孰非,真是,說不清,道不明。
現下已然成功出逃,當務之急還是尋找春分。
既然寨子都找過一遍了,接下來,就去樹林裡碰碰運氣吧。
樹林,一個隱秘的洞裡。
冰冷的水劈頭蓋臉澆下。
春分醒了過來。
整個人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
潑冷水的人春分認得,她不可置信地問:「阿招?」
阿招手裡拿著一串石頭項鍊,居高臨下地看著春分,問她:「這個項鍊,你哪來的?」
春分沒回答,只是問阿招:「你為什麼要綁我?」
阿招伸出手,抬起春分的下巴,強迫春分與她對視:「我再問你一遍,這個項鍊,你哪來的?」
識時務者為俊傑。
春分在梁府多年,雖心懷仇恨,仍舊隱忍不發。其心思深沉,能屈能伸的功力可見一斑,絕對不是個簡單角色。
她在心中暗暗盤算:此刻敵強我弱,毫無優勢,萬萬不可將阿招激怒。
於是順從地答道:「在流溪鎮,一個叫董小傑的人給我的。」
「小傑?」阿招將石頭死死攥在手裡,指尖的關節因過度用力顯得有些發白:「他……還好嗎?」
不好,很不好。
春分暫時摸不清阿招和董小傑的關係,不敢說出董小傑馬上要變成魚怪的事情,只得撿些能說的:「他一直在找你。」
這話也不知說得對不對,阿招聽完之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一遍一遍地摩挲著石頭上的「娣」字
春分心中忐忑,也不好再開口。
等了很久,阿招苦笑一下,也不知在對誰說話:「都這麼久了,還找我幹什麼呢?」
根據語氣判斷,兩人曾經應該有過一段故事。
春分出言試探:「董小傑,是個挺好的人。不過,家裡好像,挺窮的。」
阿招笑了笑,說:「他連這個都告訴你了?」又點了點頭:「是,我們家,是很窮。」
阿招原來的名字,叫做董招娣。
會被叫做這個名字的,十個裡面,有九個,都不受父母寵愛。
如果再有個弟弟,那麼她的一生,從血到肉,連骨帶皮,都註定要被最親的人吃干抹淨。
不過,董招娣雖然爹不疼娘不愛,但是和弟弟董小傑的關係卻很要好。
「冬天,水很冷,洗衣服的時候,小傑就坐在我旁邊,拿著衣服又揉又搓。那雙手,那么小,沒有力氣,其實根本幫不上什麼忙。」
阿招眼前浮現董小傑那雙凍得通紅的小手,賣力地搓著衣服,吸著鼻涕,沖她笑,說:「姐姐,我不冷。」
「我娘疼他,買了好吃的,總只給小傑一個人吃。他就趁我娘不注意,偷偷藏起來,自己捨不得吃,全都留給我。」
「再長大一些,學會寫的第一個字,是我的名字。費了大力氣,歪歪扭扭刻在石頭上,穿成項鍊,送給我。東西遞給我的時候,手上還有被刻刀劃破的傷口。」
提到董小傑的時候,阿招嘴角總會帶笑,看起來很幸福。
春分問:「那你們後來,走散了?」
阿招嘴邊笑容消失,糾正她:「不是走散的,是我自己跑了。」
春分沒明白:「為什麼要跑?」
阿招語氣平靜,像是在訴說別人的故事:「因為,我爹要賣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