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下雪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季節也從深秋過渡到冬天。冬季最令人嚮往的是下雪。

  楊如雪估摸著自己是在冬天出生的，如雪，如雪，如同冬季的皚皚白雪，楊如雪想著自己重生之前，每次一到下雪的時候，自己就會站在冰天雪地里，看著那滿天飛舞的大雪，自己的心也如同那雪花一樣，在空中飄舞著。

  楊如雪收回思緒，但眼角上有晶瑩的淚水，看著眼前不屬於自己該呆的地方，不由得默默的嘆息著。

  「雪兒，你怎麼了，嘆息著什麼呢？」楊如雪的嘆息剛巧被進來的楚辭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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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沒有什麼。」楊如雪背對著楚辭，抹掉眼角上的一點兒淚水，她在別人面前都是堅強的一面，不想讓別人看到她脆弱的地方。

  「楚辭，你怎麼來了？你這個時候不應該在書房裡看書麼？」楊如雪問道。

  「雪兒，我仲父得了傷寒，我來這兒給仲父抓幾味藥。」楚辭說。

  「趙老爺得了傷寒？嚴不嚴重啊？要不要找師傅過去看看。」楊如雪有些擔心了。

  「沒事兒，不是太嚴重的傷寒，要是把你師傅請過去了，我看，仲父的病情就加重了。」楚辭說。

  說話間，楊如雪的師傅張進酒走了過來，

  「說的一點兒都沒錯，我要是去看那個老傢伙，他不得病也生病了。」張進酒說道。

  「師傅，你是神醫，怎麼可能會把人搞生病呢？」楊如雪調皮地說道。

  「別人不敢說，但那個老傢伙兒，算了算了，不跟你貧了，楚辭來這兒是干正事兒的，還不快去給他抓藥。」楊如雪轉身走到藥材櫃，把楚辭要的藥包好，拿給了楚辭。楚辭拿過藥後，騎著馬揚長而去了。

  「師傅，你喜歡下雪嗎？」楊如雪問道。

  「師傅年紀大了，可不喜歡寒冷的冬天，尤其是下雪的時候。」張進酒說道，「不比你們這些年輕的小孩子，一到下雪的時候，就在一起攛掇著玩雪兒。」

  「那師傅在這蕭瑟的冬天裡，可就沒什麼樂趣了。」楊如雪說道。

  「誰說沒有，師傅那兒還有幾瓶佳釀呢，冬天喝酒最舒心了，有酒消千愁啊。」張進酒說，「你在這兒看著，師傅進去喝兩杯，哈哈。」

  「真是個酒鬼師傅。」楊如雪在心中想道。待到張進酒走後，楊如雪去藥材櫃那兒整理著藥材。

  「三妹啊，這藥鋪在你的打點下，越來越好了。」楊如雪的二哥楊春歸從門外走了進來。

  「二哥不用去私塾里上課嗎？」楊如雪好奇的問道。

  「今天學堂里的先生給我們放了假，我這才有空到你這邊來看看。」楊春歸解釋道，

  「二哥我呀明年春就要考童生了，也適當的出來給自己放鬆放鬆。」

  「聽說嬸嬸家的楊龍澤堂弟也是和你一個學堂麼？」楊如雪問。

  「是的，沒錯兒，不過，他一點兒都不省心，經常被宇叔和嬸嬸責罵，聽學堂里的其他人說，堂弟拿錢去賭房裡賭錢，輸了不少銀兩，你看，我跟你說這個幹嘛，你快教教我認識一些草藥，說不準，等我空閒的時候還能幫幫你呢。」楊如雪很樂意的去教他二哥。

  「楊小姐，我們家趙老爺的傷寒加重了，楚少爺在大宅里照顧他，無法脫身，特地讓我到仁濟堂去請大夫。」這時一個身穿家丁服模樣的人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

  「二哥，我去叫師傅，你且在這看著。哎，算了，師傅剛進去喝了幾杯酒，估摸著酒過三巡了，還是我去吧。」說著，楊如雪拿了一個藥箱跟隨家丁，往趙家大宅走了去。

  到了趙家大宅，楚辭見楊如雪來了，慌忙幫她提著藥箱往正廳走去，楊雪讓楚辭準備一盆水和一條毛巾，楚辭照做後，楊如雪拿毛巾蘸了蘸溫水，擰半干，慢慢的貼在趙老爺的頭上，反覆幾次後，又拿煎好的藥材泡入熱水，讓侍女給趙老爺服下，三刻鐘後，趙老爺的額頭不在發燙，楊如雪才鬆了一口氣。

  「趙老爺現在需要好好的修養，留下一人看守，其他人都離開吧。」楊如雪說。

  「雪兒，仲父的情況怎麼樣了？」

  「楚大哥，趙老爺已經沒事了，放心吧。」楊如雪安慰楚辭說道。「我在這裡在呆上一會兒，等到趙老爺的情況完全好轉，我在離開，我們先出去，讓他好好靜養。」

  「好。」楚辭和楊如雪走到了外面。

  「雪兒，我帶你去個地方。」說著，楚辭拉著楊如雪的手朝後園走去。原來，楚辭帶楊如雪來到了一片梅林，正值冬季的梅林，梅花傲然挺立著，又加上楚辭這個俊美少年，讓楊如雪看到了一個美得不太真實的畫面。

  忽的，天空中飄起來雪花，楊如雪驚喜的說道：「楚大哥，下雪了，下雪了。」

  楚辭從未見過這麼開心的楊如雪，如雪，如雪，她真的像雪花兒一般，純潔，美麗。

  「是的啊，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楚辭說道。

  不覺間楚辭想起了自己的母親，自己本是萬人尊重的皇子，母親是塞外的公主，所以自己有著墨綠色的眼睛。母親被外公送到中原來和親，深受父王的喜愛，正因如此，遭受他人怨恨，妒忌。其他宮裡的娘娘連起手來對付母親，最終把母親逼上了絕路，母親懸樑自盡了，那也是一個寒冷的冬季，自己守著母親冰涼的身體，久久不願離去，最終還是被仲父拉開，帶自己逃離了皇宮是非之地。

  楊如雪從楚辭眼裡看到了悲傷，她不敢去詢問悲傷的原因，怕是在揭開傷心人的疤痕。

  「雪越下越大了，楚大哥我們回屋吧，看看趙老爺的病情如何了？」

  楊如雪看著滿目悲傷的楚辭，拉著楚辭的手，像是再給他傳遞溫暖的力量，帶他從悲傷中逃離出來。

  楊如雪詢問著侍女趙老爺可否在起燒？侍女搖了搖頭，楊如雪對楚辭說：「趙老爺在靜養些時日就能痊癒了，這些天裡不能受他人打擾，最近天氣也比較寒，注意給他保暖，還有，飯菜要吃清淡的。」楊如雪交代好，便告辭回藥鋪了。

  雪連下了好幾日，終於停了下來，楊如雪看著藥鋪門前堆積的大學，不由得皺起眉頭。

  「雪兒姐，怎麼了？」楊如雪的小妹楊童心看見姐姐深鎖眉頭，便向她詢問著。

  「童心，這門口的雪太多了，阻礙了道路。」

  「雪兒姐，這有什麼難的，我幫你把它給清除了。」楊童心說著，便走向裡屋拿起傢伙準備去鏟雪。

  楊如雪笑了，她的這個妹妹啊鬼馬精靈，幹什麼事兒都是一股兒腦，很少考慮後果。別看鏟雪是件小事兒，她也能給你整成大事兒來。

  「小妹呀，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兒去。」楊如雪不放心她，便和楊童心一起走到藥鋪門口去鏟雪。

  「雪兒姐，我不會給你添亂的，我會好好的幫你把雪鏟完。」楊童心對楊如雪保證的說道。

  前一秒剛說完，下一秒就惹麻煩了。

  楊童心拿著鏟雪的傢伙兒，一直往前鏟著，鏟著，卻不知剷出的雪被她扔在身後，慢慢的，雪化了，化成的水流進藥鋪里，離藥鋪門口不遠處，剛好有楊如雪曬得草藥，如今，雪兒化的水打濕了藥材，然而，小妹還沒注意到此事，還在一股腦兒的鏟雪。

  「楊童心，楊童心，快停下來，雪花兒都弄到了屋子裡。」楊如雪吃驚的叫道。

  一回頭，楊童心便看到打濕了的藥材，正是自己鏟雪不小心造成的。

  「對不起，對不起，雪兒姐，我沒看到。」楊童心內疚的說道。

  楊如雪快速的拿起藥材來，放在火爐邊烤著，自己並沒有怪楊童心，反倒是她自己，自己大意的把藥材放在門口，才釀成此禍。

  「童心，沒事兒，這件事是姐姐的不對，姐姐不該把藥材放在那兒的。」

  「雪兒姐，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是我沒鏟好雪。」

  「那，既然，我們都有錯，就分工把它處理好吧。」

  楊童心點了點頭。不一會兒，剛才發生的鬧劇都解決好了。

  趙家大宅。「仲父，你好些了嗎，你額頭上還有燒麼？」楚辭耐心的詢問著，慢慢的扶起躺在床上的趙武神趙將軍。

  「好多了，看到你如此般的照顧我，老夫甚是欣慰啊。」趙將軍感嘆道。

  「仲父，若沒前些日雪兒對你的悉心照料，你的傷勢不可能好轉的如此的快，這全都是雪兒的功勞。」楚辭希望楊如雪能給仲父留個深刻的好印象，便對趙將軍說道。

  趙武神哪兒看不出楚辭的心思，就知道，他家的這個小少爺一心只向著那個楊如雪丫頭。「好，好，哪天必登門去感謝楊家的恩情，這樣好了吧？」

  「仲父，那可說好了，不許反悔啊。」

  「大丈夫一言九鼎，好了，我要休息了，你先做別的去吧，別在這兒陪我了。」楚辭退出門外，招待著幾個侍女好生守候著趙老爺，自己便走向了書房。

  不一會兒，有個侍女端了一杯茶往趙武神所住之處走去，她跟守在門口的侍衛說自己是送茶水的，侍衛便放她走了進去。

  她輕輕的打開房門，看到正在小憩的趙武神將軍，慢慢的從衣袖裡掏出匕首來，趙武神感受到兵器所投來的冷光，立即睜開了眼睛，看到了正要給他下毒手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