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仁慈與殘忍

  武天青沒有出聲詢問。

  他覺得對方是不會告訴他。

  哪怕對方是另一個自己。

  如果真被他成功執掌現實的身體，那麼現實的影視劇有個專屬名詞,還挺契合這種情況的。

  那便是「黑化」。

  武天青可不想黑化，也不想讓這個危險的自己存在於潛意識之中。

  即便對方殺死了嬰兒蝗，理論上他能直接回歸現實。

  可如果放任對方在潛意識裡活動，武天青不敢想像將來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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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惡的武天青，必須驅逐出他的腦海。

  否則，他就是潛藏在意識里的一顆定時炸彈！

  武天青做好了戰鬥準備，暗黑武天青卻沒有什麼戰鬥欲望。

  為了防止自己的精神出現問題，他必須殺死這個黑化的自己。

  雖然不清楚邪惡的他為什麼提不起戰鬥欲望，但武天青還是動手了。

  一張張卡牌射向暗黑武天青，暗黑武天青根本沒有還手，卻仿佛未卜先知一般，以最小的動作幅度，避開了所有卡牌的射擊！

  卡牌幾乎緊貼著他的皮膚穿梭而過，卻愣是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怎麼可能！

  有【賦能】加持的無限卡牌，又是這麼近的距離,即便是他自己，也不可能躲開！

  更何況，武天青射出的還是這種AOE級別的無賴打法！

  一大把卡牌，他是怎麼在瞬息間找到躲避的縫隙，又是怎麼瞬息間移動的？！

  為什麼暗黑武天青能如此輕易地躲避！

  這種遊刃有餘的感覺,讓武天青意識到，雙方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

  這不可能！

  武天青無法理解！

  黑化強十倍，洗白弱三分？

  這特麼什麼原理？

  看到武天青的懵逼表情，暗黑武天青好心解釋道：「人能發揮出的肌肉力量有限，一旦超出,就會對身體造成傷害。」

  「無論是肌肉還是大腦的開發，都只能開發一小部分，是為了保護自己。」

  這點武天青自然知道！

  可是，從暗黑武天青的嘴裡說出，武天青立即明白了什麼。

  暗黑武天青，能肆無忌憚地爆發出人體極限，所以才能看起來遊刃有餘！

  有這種力量，殺死他，直接在現實甦醒不好嗎？

  為什麼要殺死嬰兒蝗，反而將自己困在記憶里？

  這點是武天青最不能理解的。

  暗黑武天青虐殺了記憶里的所有人，卻唯獨對武天青格外寬容。

  即便武天青對他有殺心，他依舊對武天青沒有絲毫殺意。

  「你想殺了我？」

  廢話。

  暗黑武天青繼續說道：「你有沒有想過，『我』是你其中的一個自我。」

  「你是想殺死自我嗎？」

  聽到暗黑武天青的說法，武天青頓時愣住了。

  他，是自己的自我？

  存在於記憶中的他，確實是他的其中一個「自我」。

  「你對別人如此仁慈，為何對自己，卻是如此殘忍？」

  「殺死自我，真的能讓你感覺到快樂嗎？」

  武天青瞳孔微縮！

  對面的暗黑武天青，腦子是不比他差的！

  只要他名為武天青，他就知道語言這把利刃有多厲害！

  三言兩語，就差點讓他失去戰鬥意志！

  武天青不再聽從對方的言語，一張張卡牌射向對方，卻只能射殺在暗黑武天青的移動軌跡上，連他的衣角都無法射中。

  即便他們的個人信息模板一模一樣，暗黑武天青的實力也比正常的他強上太多。

  因為他是邪惡的，是瘋狂的。

  潛意識的他解開了人體的限制，他能輕易以傷害自己作為代價，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

  「為什麼要對敵人仁慈呢？」

  「他們折磨了我那麼多年，卻僅僅只是殺死他們？」

  「死亡，於他們而言，簡直是一種恩賜。」

  武天青爆射出無數卡牌，累得半跪在地，大口喘氣。

  而暗黑武天青，依舊神情自若地站在他的對面，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仿佛剛剛受到攻擊的，根本不是他。

  武天青皺著眉反駁道：「所以，你就要在他們臨死前折磨他們？」

  即便是暗黑武天青，瘋狂中也夾雜著一定的理性。

  否則說話條理不會如此清晰。

  明明殺死他們就可以了，為何還要折磨？

  這和他們有什麼區別？

  武天青不想成為和他們一樣的人。

  暗黑武天青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畢竟他們是同一個人，猜中對方的想法很正常。

  「是否折磨他們不是重點，重點是足夠心狠。」

  「你太仁慈，這是你最大的弱點，我將他們凌虐致死，是想告訴你，想要贏，或者贏得更輕鬆一些，就得不擇手段，不計代價！」

  從現場的痕跡上看，恐怖組織成員很多是在逃跑時被殺死的。

  暗黑武天青用最可怕的手段，殺雞儆猴以後，大多數成員嚇破了膽，反而潰不成軍，死得更快。

  而記憶里的自己，則是非常艱難地殺死所有成員，他們的反抗非常激烈，因此，他好幾次險死還生。

  同樣的戰果，卻是不一樣的過程。

  暗黑武天青用敵人的腸子勒住敵人的脖子，用敵人的肋骨插進敵人的眼眶。

  毫無人道的虐殺方式，無所不用其極的邪惡手段，即便是恐怖組織的成員，也嚇破了膽。

  而這麼做的好處是，他能輕鬆端掉整個組織，而不是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

  他是玩家，強大沒錯。

  可也僅僅只有十級，做不到無視熱武器。

  可他做的，真的是對的嗎？

  暗黑武天青繼續說道：「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你真的，太仁慈了。」

  「試想一下，如果我面對那群可憐的小蠍子，我不直接切割它們的頭顱，而是將手插進它們的腦子，攪動它們的腦漿...」

  「你猜猜，擁有恢復能力的它們，我能不能把它們折磨到精神崩潰？」

  「多好啊！能無限恢復身體的沙包，你卻玩得如此狼狽。」

  「你說，你是不是太仁慈了一些？」

  暗黑武天青的語氣有些慵懶，低沉的嗓音極具感染力。

  武天青呼吸一滯，額頭頓時滲出細密的汗水。

  「明明能輕鬆虐殺，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呢？」

  「為什麼要三番兩次讓自己陷入險境呢？」

  「這個世界本就是瘋狂的，你也只是為了保護自己，就算手段殘忍，又怎樣呢？」

  「你想殺死我，也就對我殘忍了，誰讓，我是你呢。」

  「只敢對自己心狠，何嘗不是一種懦弱？」

  「我知道，在你眼裡，我是邪惡的，是殘忍的。可你忽略了一點。」

  「我對你，對自己，是最仁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