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中國苦力

  第二天，25號，太陽隊對外宣布了王鐵軍的短合同簽約。

  「該死！」

  得到消息後，已經在準備復出的馬克韋斯特十分憤怒，但無能為力，只能自個氣自個。

  「我的預感終於成功了，沒想到管理層打的是這個主意。該死的，既然選了我，為什麼還要撿一個中國佬進來？」

  同樣還有一個人，比馬克韋斯特更為憤怒，那就是菜鳥奧利弗米勒。

  不過這兩個人在太陽隊的地低都很低，影響不到王鐵軍，不說也罷。

  不到半天時間，因為他的中國人身份，這個消息立即就傳遍了媒體界，引發了廣泛的熱議。

  甚至在紐約，都有一些記者趕到了唐人街，將他的資料全都挖了出來。

  非法勞工，中國苦力，睡下水道，流浪漢、暴力毆打老闆等等，成為了他的標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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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有不少的記者跑到了太陽隊的訓練基地和總部，採訪太陽隊的管理層和球員們。

  懾於科朗格洛的威望，太陽隊的人沒有多說什麼，用官方態度應付了一下媒體。

  下午四點，尼克斯抵達了菲尼克斯，五點的時候入住酒店，並召開了新聞發布會。

  「派屈克，你對太陽隊這筆簽約有什麼評價嗎？」一個菲尼克斯的本地記者問道。

  尤因對待媒體就像對待麻風病人，他最討厭的就是記者，因此態度非常生硬冷漠地說道：「那是他們的選擇。」

  「那麼你認為一個中國人有資格加入NBA嗎？」記者又問道。

  「我見過他，他自誇第一中鋒，是個超級大嘴巴。」

  說到這個，尤因的話稍微多了起來：「實際上，我無法想像一個干苦力的中國人走上NBA賽場是種什麼樣的景象，就因為他有一把力氣嗎？那太搞笑了，為什麼不去找一個硬拉數據能達到一千磅甚至更高的大力士呢？」

  「什麼，中國人居然自稱世界第一中鋒？」

  對面的記者明顯被震驚了，接著又問道：「那麼明晚的比賽，如果那個中國人有機會上場的話，你會怎麼對他？」記者追問道。

  「哦，你認為他有上場的機會嗎？」尤因驚訝地道。

  「不是，我是說如果。」記者解釋道。

  「如果的話，我會告訴科朗格洛先生，對不起，你做出了一個錯誤的簽約決定。」尤因道。

  12月26日，聖誕大戰。

  這一天很多媒體都在對太陽隊進行各種冷嘲熱諷，將簽約定性為了本賽季最愚蠢的簽約。

  當然，王鐵軍是媒體嘲諷的第一目標，大嘴巴，妄想狂，中國苦力，廢物，唐人街第一中鋒，都是媒體給他的標籤。

  此時此刻，有一個來自中國的籃球界人士關注到了王鐵軍的新聞，他就是前國家男籃成員、著名的亞洲大前鋒、前國家隊教練張合理同志。

  張合理是88年來美國的，因為前妻在芝加哥大學留學，所以他也在芝加哥大學男籃校隊做訓練師，實際上就是打雜的，去年又應聘為學校財務部的工作人員。

  他們老張家是名門，祖上師承康有為和梁啓超，外祖家也是名門，母親和六個姨母個個都是博士教授，在美國有三個姨母，家裡的條件是很不錯的。

  當年之所以來美國，主要是因為競爭國家隊主教練失敗，本來他還想在美國繼續他的籃球生涯，但可惜在這邊從零開始太難了，三個姨母在教育界有一些人脈，但在體育界卻沒有任何人脈，幫不了他，他現在基本上已經和籃球沒什麼關係了，剛剛辭職，在做下一步的人生規劃。

  看到王鐵軍的新聞時，他實在太震驚了。

  對，就是震驚。

  他一個前國手，在亞洲都算是數一數二的大前鋒，但仍然沒有任何辦法在美國繼續他的籃球生涯，可現在一個干苦力的小傢伙，居然能進入NBA球隊，這不得不讓他感到震驚。

  「王鐵軍，19歲，身高215公分，國內籃球界沒有聽說過這一號人啊！」他苦思之下，腦袋裡沒有找到任何關於王鐵軍的資料。

  「從國內來的，在唐人街做了快五個月苦力，或許，以他這個年紀，是剛從哪個體校出來，在國內沒有打球的機會，才來美國的？」

  反覆考慮之後，他決定要親自和王鐵軍見一面，國內有球員居然能加入NBA，哪怕只是一份十天短合，這也是天開劈地頭一回啊，這麼重要的人，他不可能不去了解的。

  而且剛好他和前妻準備去桑那利亞大學，探望在那裡留學的前小姨子，圖森城離菲尼克斯不過二百公里，正好順路。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是打了一個電話回國，先聯繫一下劉玉民，說不定能從她那裡了解到一些關於王鐵軍的情況。

  他和劉玉民算是一個時期的國手，現在劉玉民已經擔任了體委籃球處的副處長，比他的發展可強多了。

  「叮叮……」

  晚十點，國內體委所屬的一座筒子樓，三層的某個單間裡，劉玉民正準備休息，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喂，您哪位？」她趕緊過去拿起話筒問道。

  「劉處，我是張合理啊。」

  「哎喲，老張啊，您這跑去美國好幾年了，是回國了嗎？」她有些驚訝地道。

  「沒呢，還在美國。劉處，是這麼個事，我想打聽一個人……」張合理在那邊說道。

  「哦，您說。」國際電話很貴，劉玉民也不廢話，直接說道。

  「王鐵軍，今年才19歲，打籃球的，應該是國內哪個體校出來的，您知道嗎？」張合理問道。

  「王鐵軍？您這兒是怎麼知道他的？」

  劉玉民一怔，她還真知道這個年青人的名字。

  張合理解釋道：「他現在在美國加入了一支NBA的球隊，我想……」

  「什麼？」劉玉民震驚了。

  「劉處，您知道他？」張合理趕緊道。

  「知道，我當然知道。」

  劉玉民一嘆，解釋道：「他是滄州體校的，身體條件非常好，尤其是臂展非常優秀，力量素質也很強，可以說是穆鐵柱之後國內最好的中鋒苗子，90年10月被選入了國青隊，但沒等進來，就因為打架鬥毆導致傷人入獄，被判了一年……」

  「什麼？」

  張合理一聽，頓時明白了，為什麼王鐵軍會出現在美國。

  在國內有了這段經歷，別說混體制，就算是甲級乙級聯賽也打不了，誰敢讓一個勞改犯上場比賽啊？

  「因為事情性質比較惡劣，我也了解過他的那件事情，聽說他自始自終都沒有承認是打架鬥毆，說是為了救一個女孩才和那幾個流氓打架的，但是公安部門找不到那個女孩，他也提供不了任何線索，所以……」

  「太可惜了！」

  張合現嘆道。

  簡單再聊了幾句之後，二人就結束了電話。

  張合理還是決定去見見王鐵軍，畢竟這可是第一個獲得NBA合同的中國人，而且他現在辭職了，暫時也沒什麼事情可做。